就在李峰和劉子雲等人在王莊鎮針對那些設伏挑釁的不安分之人大開殺界以儆效尤的時候。張海及王巍等人所率領的大約百人左右的頭隊也在黃昏前趕到了王莊鎮以北的桃園鎮附近。 “這臨近泰山不遠處的方圓二十裡之地三面環山,還真是如世外桃源一般,就是人糟踐了。”張海與以前曾經離開張家的弟子王巍單獨在一起走在隊伍前面的時候,王巍也終於在張海的寬容之下暫時放下以前的悲傷和愧疚的往事,路上由的歎道。
“在江湖上闖蕩的時間,你其實要比為師我久,師傅有些事情其實還應請教。就你跟著劉子雲的這些日子乃至起事的日子以來,在不了解情況也沒有多少時間的情況下怎樣快速判斷一處的大戶是劣紳,還是不管好壞頗有民望的人?”張海看著前面不遠處的一處村落問道。
王巍也看見前面那個莊子了,雖然他很長一段時間是同劉子雲一起習武,“闖蕩江湖”說到底也就是進聞香教這不到兩年的時間而已。這兩年時期他卻了解到不少的東西,仔細觀望了一陣笑著對這海回道:“師傅這就問對人了,在教裡我和劉大哥就是負責這類事兒的。你看前面那莊子了沒有?我們這一帶既不沿江海也不並不瀕臨什麽窮山惡水,可以說不是匪患嚴重的地方,甚至不是多災的地方。可這方圓十裡八裡就有一處不小土圍?這說明什麽?這說明這裡的大戶和這裡的百姓之間並不信任,而且搜刮掠奪極多頗有權勢。如果這一帶不是劣紳橫行,那麽這樣的莊子和這樣的土圍就是極大的負擔,為開明之士所不取。”
張海聽到覺得有理,但仔細一想又問道:“可如今卻正值山東戰事之時,相比在省內大部分地方都有戰備的要求不能說明問題吧?”
王巍一想的確如此,不過又說道:“除此之外還有一法,與師傅觀望戰俘的辦法相近了:我們看一看那些莊丁的年紀是否整齊就知道這是新募的還是早就有的。還有,這附近的百姓的面色怎樣並與莊子裡的人面色對比如何。莊丁本身有無衣著面色上的差別等。依照這些方法,劉大哥隨教裡的老人在外辦活,不敢說沒有冤枉過一個人但絕對有九成以上的準確。當然這年代至少在這北方之地十有八九的鄉間大戶都符合上述標準的判斷”
張海笑了笑:我也想到如此了,但願這回我們能碰上個不一樣的。
桃源莊並不算年長的主人沒有像其他地方的大戶那樣要麽逃跑要麽頑抗,而是打算近距離的了解一下這夥傳聞中的悍賊,因為一般的匪盜決不能可能有那樣強悍的表現。因此在觀望到遠處的新字旗號也發現對方那嚴整的隊伍之後就放棄了抵抗的打算,打算以友相待。
“兩三裡的路程還有一陣,快去準備些熱水飯菜之類招呼客人!”一位二十幾歲的年輕人繼續吩咐到:“告訴下人們還有莊裡的人們打掃乾淨屋子之後準備出圍迎接來客。”
“實在是有失遠迎!久聞大名諸位好漢能來我們這裡實是榮幸萬分啊。”桃源莊的這位年輕主人對趕來的張海等人笑道,見到張海的身材還有身後這些隊伍,就知道自己剛才並沒有犯錯:這絕不是尋常冒名而來的土匪。必然就是當初在武安鄒縣等地威震三省的強寇。
見到這兒的人們竟然有勇氣全體出莊相迎,而且人們的衣著氣色還算樸實。與外面的尋常百姓差別不大,這讓張海高看不少。但張海畢竟不想被別人的禮數遷著走,只是冷冷的回到:“你也不用如此客氣。我們只是行軍中借宿而已,佔不了你們幾間房子,而且主要替你們守備土圍和外房屋頂等高處,你看如何?”
“那可需熱水飯菜?”
“今天的我們自己已有準備,最多在你這裡征集點兒銅錢和糧食而已。”
“好,英雄盡管開口。”
張海等人從圍牆的各處進莊之後一位手下對這桃園莊的莊主低聲在耳邊問道:“這人身材異於常人,怕不是傳聞中那夥悍賊的頭目吧?要不要?.”桃源莊緊鎖眉頭以示否定。
晚間並無戰時需要商討,習武又擔心浪費了體力對付不了突發事件。輪休的弟子們便以小組為單位教授新來的戰士文化功課。而難得清閑的張海則在一名核心弟子和幾名戰士的護衛下在院子裡閑逛。忽見一個比戰士們小不了幾歲的男童在樹下的石桌前燈籠下拿著一本書背誦著什麽::“所惡於上。毋以便下;所惡於下,毋以事上;所惡於前,毋以先後;所惡於後,毋以從前;所惡於有,毋以加於左;所惡於左,毋以加於右:此之謂絜矩之道。”見到張海等人過來便沉默了下來,雖然似乎有些緊張但也並沒有失態。
張海並不是腦筋不太活絡的人,稍稍想了想就知道這孩子在這裡是誰安排的。在幾名戰士的隨從護衛下向那孩子笑著問道:“我過去更多時間用於練武而不是讀書了。 想請教下這些話的意思?出自哪裡?”
“好象是出自孔子的《大學》,具體意思我也不太懂。先生讓我背誦明天要查,聽說大概意思就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為君要設身處地的行仁政。”
“那你說,什麽是仁政?”張海問道
孩子想了想道:“先生說輕徭薄賦與民休息,減少做為與乾預,就是仁政。秦始皇不修仁政而以法家治國,為歷史上最短的朝代。文景之治才奠定了漢朝四百年根基,為自周以來最長的朝代。”
張海不懂儒家,但這個孩子卻以最簡單明了的語言講述了儒家兩千年來行政上最主要的核心觀點和那些對國民性影響最多的東西。仔細一想,心中不由冷笑,再加上心學的那些人性論,這些觀點似乎又與啟蒙時代以後自由主義經濟學和民粹派的那一套還有反共人士諷刺和反對共產主義的種種說辭一唱一呵。看來古今中外相似的利益集團學說總會有某種相似之處的。張海不想在外人面前表達自己的看法,但最終還是問道:“那你可知秦始皇和漢景帝大概收幾成稅?”
“秦始皇不了解,漢景帝聽說是三十稅一。”
“你們家的租子呢?”
孩子稍稍一楞,想了想才說道:“對半是外面的規矩,不算災年,我們這裡一般實收不到三成而已.”
“你們算是好人家,我張某自當像你們學習:己所不欲勿失於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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