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依托山寨工事進行防守,但第一次面臨優勢兵力眾多的敵人在大規模炮擊的掩護下衝鋒還是讓不少少年營的戰士有些驚慌失措起來。數人在炮擊之下被磚石砸傷,還有幾個人被交叉射來的流矢射傷了後背。 幸好即便是這時代的邊軍也根本難以在山地進攻作戰中施展什麽“步炮協同”,有了足夠的喘息時間,大部分普通戰士都在核心弟子的鼓舞下恢復了士氣和作戰能力。
“我們兩個月來我們雖然攢了一萬幾千發鉛彈,所繳獲攜帶的鉛材卻用了大部分。不管敵人的火力如何猛烈,二三十步的距離上聽附近的號槍開火。”負責中路防衛的劉洪濤像其他骨乾弟子那樣對身邊的普通戰士告誡道。
稀疏而且沒有多少威力的箭支零星散射根本難以壓製住數千明軍精銳幾乎從山坡的各個方向上多路而來的兵力。包圍圈越來越小,山下人群也越來越顯得密集。
敵人早已進入張家眾弟子乃至普通戰士的有效火力范圍內,但張海卻並沒有傳達開打的命令。這是難以遇到而絕不能浪費的一次機會,如果不靠一次猛烈的襲擊將這路強兵徹底打跨,那麽以後當敵人兵力雲集抵達的時候就會面臨巨大的風險和不確定性了,所以他寧願浪費這敵人從山路逼來的諸多射擊機會。
見在己方無數銃箭的壓製之下山上已經不再射來有威脅的箭矢彈丸,敵人前鋒速度開始快了起來。以幾乎比賽般的速度幾乎每秒種都能前進至少三尺的距離,很快就逼近到幾乎二三十步內的距離。
張海以及三十多個手持新造長弓的弟子不在猶豫,用腳踹擊寨牆上的幾處特定位置,帶有射縫的鐵板露了出來。
弓箭射縫不過是兩道約莫半寸寬左右板條大盾鐵板上的縫隙,一道在與眼差不多到的高度用於觀測左右側翼的動向,一道用於由內向外放箭,大概剛剛容的下較粗的重箭由內向外飛出。相比城垛或厚牆上的射孔擁有更大的觀察范圍乃至射擊范圍,防護卻相對更嚴密些。
射縫的背景還盡可能用與鎧甲顏色類似的帆布照起來遮蔽陽光,使得外面的人只能看到一條黑縫而很難看清裡面的人與景物。
全身披掛的張海再也沒有留余力,兩個月來用改良並逐漸上手的一石長弓握在左手,在兩名隨時將箭送到右手前預定位置的弟子協助下展開快速的連珠箭法,幾乎每一秒就有一支箭被“彈”了出去。
較長的拉距優良的弓型乃至居高臨下的態勢都使的這普通的一石弓幾乎發揮了如同優等士兵運用的腰開弩一般的威力,那些邊軍們單兵可以運用的披木盾牌外加包鐵綿甲也當不住巨大的動量。即便有人靠運氣沒有被連穿盾甲,巨大的動量之下也能被弓箭打翻在地率下山坡。而在幾十米的距離上,不少箭雨連續穿殺兩三個士兵的頭部,帶給人們巨大的威懾。
張海的核心弟子們雖然力量還沒有完全長成,也不可能用這一石的強弓施展什麽匈牙利射箭法,但這近兩個月來所新造的強弓還是大幅度提升了原有的威力,使這普通的一石弓也能射出二百焦爾威力的箭矢,在借助山勢不減能量的情況下即便射不穿盾牌骨架連同鎧甲所重合的地方,強弩般重箭的威勢也使不少人滾落山坡。
一時間,山寨中利用射縫工事施展出的強悍弓箭火力不由的讓原本以為可以很輕松贏得戰鬥領取賞錢的明軍精銳們大驚失色,數千人進攻的勢頭迅速為之一頓。
雖然更多的臼銃火力此時還沒有暴露出來,
張海與幾十名核心弟子射出的強箭還不至於阻擋從山的四面八方圍攏過來的優勢兵力的敵人,但山下觀戰的宣大總督依靠多年的實戰直覺還是敏銳而果斷的下達了撤退的命令。這猛烈爆發出的強悍箭支火力讓他覺得館陶山寨上的敵人是那樣的深不可測。 見到敵人在遠處的令旗揮舞之下已經有了撤退的跡象,張海果斷的下達了全寨各個角樓守備的火器手展開全速開火的命令。
快速傳令的煙炮升到空中炸響開來,包括不少工匠和勤務人員在內的六百名左右的火器手向剛剛準備撤退的敵人在極近的距離上開火了。
相比18世紀亞伯拉罕平原會戰中的英軍,少年營的大部分普通戰士還沒有堪比近代精銳英軍的紀律性及戰場歷練,手中的臼銃中近距離的精度也達不到燧發槍的水平。可依托工事開火和居高臨下的射擊大大彌補了這些缺陷,使得向下平射中的臼銃命中率比以前與北直隸各府精兵作戰時高了很多。
短時間內被連續兩次發射出去的一千二百支早已裝好彈藥的臼銃在極近的距離大部分都飛入了人群,排除重複殺傷的不少彈丸也在瞬間就打倒了七百多名雲集在山寨周圍那些披甲持盾的敵人,雖然沒有飛濺起的血霧,詭異和震撼性的場景還是給了那些經歷過不少戰場鍛煉的邊軍以巨大的威懾。
張海及三十多名核心弟子向敵群的開弓放箭一直都沒有停止,當短短半分鍾後第三輪裝好彈藥的六百余支臼銃再次響成一片的時候,早已承受了上千短時間內殺傷的敵人不再是有秩序的撤退,而是不顧相互掩護的向山下潰逃起來。
雖然不在有正面對陣時巨大的心理壓力,當敵人向山下退去的時候不少人連滾帶爬的身軀使得目標小了很多。臼銃對這些松散的之敵的殺傷效率也大幅度下降,但大部分並沒有放棄追射敵人的機會。
在敵群退出一百七八十米的臼銃及核心弟子重箭有效殺傷范圍的一分半時間裡,六百多名火器手又打出了一千八百發六兩鉛彈,殺傷三百余人。張海及三十多名核心弟子們射出五百多支重箭殺傷二百五十余人。
雖然敵人逃出了大多數戰士們從山上精確直射的火力范圍,但張海卻沒有停止進攻的意思。按照事先早已演練好的作戰方案,精通曲射的學塾利用戰士們不斷的填裝臼銃向著早已事前測距標定好的方位,如遠處一裡外的敵炮手陣地、馬匹輜重地展開了接連不斷的齊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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