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步外的距離上又有核心弟子護身,來人也似乎沒有攜帶什麽火器之類。張海並不擔心刺客之類,實話實說道:“本人正是張海。我見你能把這鉛彈以繩索投擲越過山丘還能有方圓三丈的精度,也算是可以開宗立派的頂級高手了。不必要再拜我這個年紀略晚的人為師。倒是本人在這方面還要多向閣下求教才是。對了,我們以前可曾見過?敢問高姓大名?” “本人姓劉名子雲,六年前還曾經討教過。”劉子雲也沒有再拐彎,直說道。
張海思索了片刻才忽然想了起來,正是當年在張宅之外曾經與自己交手過的一名少年。但在這件事兒上張海並不覺得自己有何不對,即便是按照傳統的規矩也是如此:“你覺得我當初做錯了?以你當時的態度我應該收你為徒?”
劉子雲笑了笑說道:“當初是我錯了,我那時年少輕狂不懂禮貌。像我當初那種態度去任何一家山門拜師都是會被打出來的結果。尤其是後來我才知道很多師傅對於弟子們的要求。恐怕我就是僥幸入了張宅最後還將是會被淘汰出來。”
正在這時,又有兩名布衣趕了過來,來到身前。都是略小於張海的少年,與張家核心弟子們差不多的年紀。
“在下施彬!”一名少年形同陌路的回道。
“在下王巍!師傅這些年來一向可好?”另一人似乎對張海卻頗有敬意。
張海似乎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施彬是當年自己對那些進張宅的孩子們選訓的時候淘汰出去的其中一人,而王巍則是後來在一次孩子們的營嘯鬧事中被自己趕出張宅的。
張海不覺得最初選拔淘汰有什麽不對,並非所有的人都是品行優良的可造之材。對於弱勢的上級不能尊重的人,又要花費多少代價和時間讓其建立對權威的認同呢?
可對於那次鬧事中被自己趕出去的人,張海回想起來卻總覺得有些歉疚:當初的做法是否過於自私而苛刻了呢?
“隨你離開的其他人還好麽?鹽山起事之後你們去了哪裡?可曾受到官府的連累?”張海沒有用對外人的口氣,而是關心的問道。
“陶勇、候佳聽說是遷到他鄉去了,三年前就再沒有消息,可能早已隱居起來。其他幾個弟兄跟著我一起加入了聞香教,在劉大俠手下做事。”王巍認真的回道。
張海沉默許久,問劉子雲:“你們這次來,是打算回家,還是做為聞香教的使者而來?”
“我們這次是做為中興大帝的使者而來,希望師傅能夠出兵山東相救。”王巍認真的說道。
劉子雲也鄭重的勸道:“合則兩利,分則兩害。如今朝廷勢大,如果山東義軍主力為朝廷所滅。那麽接下來的目標就會是師傅您了。”
張海為人不喜歡兜圈子,直截了當的對王巍說道:“你既然還稱我為師傅,可願回到當年師兄弟中間?當年那件事,是師傅過了。”
王巍聽到如此說似乎依然是有些猶豫不決。
張海知道王巍在猶豫什麽,對劉子雲直來直去的問道:“你們真的不相信我,反而相信王家人的什麽三教應劫的說法麽?聞香教真的傳授給你們什麽回避劫難的神功麽?”
“我不信王家人的那一套。但徐大哥為人寬厚,於我有恩。我又怎能背信棄義?”劉子雲也鄭重的回道,特別是“為人寬厚”這幾個字,間接的告訴了為什麽他不可能重入張家門下的原因。
張海覺得很多事情難以用三言兩語就能把道理講明並讓人信服,
而是就事論事的開出了自己的價碼:“不瞞諸位,我們這幾日正要準備動身出山,解山東義軍之圍。但是你們的實際身份我可不能聽你們三言兩語就做定論。你們還是隨我大軍一道出征為好,最好在實際的戰場上在交上足夠的投名狀。在我軍營一年之後,你們再決定是去是留,如何?這算是我的一個條件吧。” “閣下不怕我們是朝廷或徐家的坐探心懷不軌?”劉子雲笑著問道。
“必要的防備當然會有,這也是規矩,希望諸位不要少見多怪。至於其他,我營中其實並無多少在交手與戰場上不可能得到的秘密,你們以後就會明白。”
劉子雲等人就這樣的被留在了營中,安排在距離老營較遠的一處比較孤立的院子裡住了下來。平時的活動除了老營乃至火藥房等少數禁區倒也還算自由。至少比那些要日日操練趕工的張家弟子乃至山寨裡的戰士們輕松自由很多。
最初的一天營裡的不少人對於這些閑人的眼光頗為不屑。不少人也覺得師傅有些奇怪:這樣一個荒廢了多年武藝早在數年前就被掃地出門的閑人,養在營裡有何用處?也有不少算是念舊情的人對於王巍留在營中還算是理解,至於那個連門都沒入的劉子雲,就沒有多少人願意同其打招呼了。 劉子雲隨弟子們一起在山寨以外自由操練的要求,張海也沒有反對。
山寨裡動身出發前一天的合同演武之中,劉子雲終於露出了自己的驚人技藝:六兩的臼銃鉛彈在他手中居然可以用投石索就投出對六十步外的二五尺靶十中七八的水平,而且這還是在以完全不遜色於弓箭的射速中左手持盾用右手單手投出的,至於拋射,也幾乎是類似三斤標準型臼銃一樣約莫一百幾十丈的射程,在這個距離上可以把十之七八的鉛彈落點控制在方圓三丈之內。
在張海的箭術面前,這樣的精度算不上什麽。可是哪怕與一般張家弟子比起來就著實了得了,單論同等威力下的射速就至少相當於幾個拳銃射手,精度上或許還強出一般人不少。
“訓練場上是一回事兒,就是不知道真到了實際的戰場上如何。”李峰做為核心弟子中的初眾者對此卻依然有些不屑。
張海對此卻並不憂慮:“畢竟是徐鴻儒親自派出來又能最終突圍的人,我相信這樣藝高人膽大的人在戰場上也不會是平庸之輩。”
劉子雲等人這幾日以來所思慮的卻是另外的事,館陶山寨中戰士軍紀之嚴整讓跟隨自己來的人都不由的深思。畢竟同山東義軍中的精銳相比也似乎透著巨大的差別。然而這幾天臨近出發的時候也不見山寨外面有其他地方集結過來的兵力。就憑著整個寨中最多也不會超過千人的兵力,真的有把握解鄒縣之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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