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瞌睡來了遞枕頭,沈謙萸來得簡直太是時候了。
徐向晚高興得連連點頭:“之前我們正商量著晚上到甘泉縣看燈會呢,還說馬車不好租,你這一來,剛好解決了咱們的難題。”
見徐向晚完全沒和自己客氣,沈謙萸頓時歡快地笑了起來。
本是在房間裡念書的五郎聽見聲音後也踱步而出,見來人是多日不見的沈謙萸後臉上也露出了濃濃的笑意:“多日不見,謙萸大哥可還好?”
之前沈謙萸還在奇怪怎麽沒有看到五郎,見他姍姍來遲,連忙上前了兩步,勾住他的肩膀,不滿道:“還以為你小子不打算出來見我呢!我看你這念書都快念成書呆子了。”
雖然多日未見,但沈謙萸和五郎之間常有書信往來,因而知曉五郎正在備考聽濤書院之事。
對於沈謙萸的打趣,五郎只是笑了笑,轉而問道:“謙萸大哥不是說要去京城麽,為何竟是來了甘泉縣?”
“臘月初就已經去過了,這不是回家來過年麽,才在年前趕回來,等過了正月,還得進京。”提到進京之事,沈謙萸便是滿臉鬱鬱之色。
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之前一直舍不得自己離家的祖母突然一下便想通了,還讓自己到京城的姑母家跟著太醫署的姑父學醫術。
就沈謙萸自己而言,他自然是不願意到京城去的,可是祖母的話他又不能不聽。
“怎麽還得進京?”五郎詫異地問道。
沈謙萸無奈地歎了口氣便沒了下,他自己家中的事情自然不好當著這麽多人說。
五郎也識趣地沒有再問,轉了別的話題。
沈謙萸與五郎等人在客廳裡說了一會兒話後,張氏又端了一碗熱乎乎的甜酒湯圓放在沈謙萸桌前。囑咐他趁熱吃了。
看著徐向晚與沈謙萸有說有笑,無憂眼底閃過了一抹冷光。
“丫頭,你方才不是說要到田裡去掐豌豆尖麽?再不走的話,天就要黑了。”無憂打斷了沈謙萸和徐向晚等人的交談,輕笑著說了一句。
徐向晚聞言扭頭一看,見無憂嘴角掛著一抹淡淡地笑意,雙臂環抱著靠在椅子上。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心下頓時有些愧疚。隻記得和沈謙萸敘舊,竟然把無憂晾在一邊去了。
“還真是說著說著就忘了,好在師兄你提醒我。咱們現在就去?”徐向晚轉身來到無憂跟前。討好地笑道。
無憂挑了挑眉,斜瞟了一眼臉色瞬變的沈謙萸,笑道:“好啊。”
說著便站了起來,和五郎、張氏打了個招呼。抬腳一馬當先地出了門。
這兩日春風酒樓要的豌豆尖量大,徐向晚之前就說趁著下晌摘一些。晚些時候趁著到郭家鎮看燈會的機會順道送過去。沒想到因為沈謙萸的到來差點把正事兒給忘了。
五郎本來也要跟著去,卻被一家人嚴詞拒絕了。
按照徐向晚的話來說,五郎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課業,這比所有的豌豆尖加起來還要重要。
五郎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知道自己目前正處於關鍵時刻,見一家人都不同意自己去幫忙,便也作罷。繼續回房間裡溫習功課去了。
倒是沈謙萸跟著小九走在最後,悄悄打聽了不少關於無憂的事情。
之前的書信五郎只是提過一句徐向晚拜師之事。對無憂也只是一筆帶過,並未細說。如今聽小九說這個名為無憂的男子竟然在徐向晚家住了十幾天,連過年都沒有離開,心下頓時就不舒服起來。
第一眼見到無憂的時候,沈謙萸便覺得此人不是什麽善茬,沒想到還真被自己看準了。
那家夥賴在徐向晚家絕對不只是蹭吃蹭喝這麽簡單,他得找機會提醒一下徐向晚他們,免得他們被騙了還給人數錢。可惜他要進京了,否則他一定會留在郭家鎮盯著無憂,絕對不讓他有任何可趁之機。
得知了無憂賴在徐向晚家之後,沈謙萸對他便沒了好臉色,甚至充滿了敵視,一下午就沒給過無憂一個好臉。
“你是吃錯藥了還是我家欠你錢了?來的時候不還高高興興的麽,怎麽才一會兒的時間就垮著張臉?”察覺到沈謙萸的臉色不對,而且明顯與無憂不對付,徐向晚皺眉問道,“還是說你不想幫我們掐豌豆尖?我知道你是沈家三少爺,這些粗活你自然是做不來的,可我們誰也沒逼著你做,你擺著張臭臉給誰看呢?真是的。”
被徐向晚不分青紅皂白地一頓說,沈謙萸既是尷尬又是憋屈,立馬就黑了臉,沒好氣地說道:“好你個徐向晚,你還有良心沒?我這大老遠巴巴地跑來看你們,這麽大冷天的還幫著你們掐豌豆尖,算我自作多情就是了。可你還真是睜眼瞎,連誰對你好,誰別有居心你也看不出來,真是白長了一對大眼睛。”
徐向晚習慣了和沈謙萸嗆聲,若放在平時,沈謙萸是斷不會生氣的,頂多就是和她互相嗆兩句,沒想到今日的沈謙萸就像隻炮仗似的,一點就燃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聽沈謙萸話裡有話,語氣也很差,徐向晚的脾氣也上來了。
小九就在沈謙萸身邊,察覺到兩人之間的火藥味兒越來越濃之後,連忙出言打岔道:“晚兒姐,你看咱們這地裡的豌豆尖長得可真快,前天才剛摘過呢,這就又冒出了好多來。”
被小九這麽一打岔,徐向晚終於想起沈謙萸是來她家做客的, 於是便忍住了脾氣,沒再和他爭吵,卻還是白了他一眼,垂下了頭繼續做自己的事兒去了。
眼見徐向晚不願意再搭理自己,沈謙萸眼底閃過了一抹受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也弓著身子有一下沒一下地繼續摘了起來。
無憂的動作放緩,默默地將徐向晚和沈謙萸之間的互動收在眼底,嘴角帶出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不過是個毛都沒長全的臭小子而已,還想搞離間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大約忙到申時,六畝地的豌豆尖差不多就摘了一多半,裝了滿滿一板車,差不多又有個兩三百斤。
如今豌豆尖賣到了四十一斤,這就又是十來兩銀子的進項。
看著這些綠油油的豌豆尖,徐向晚沉悶的心情瞬間便好了起來。
s:第二更~~我的盤掉了,裡面裝著我的稿子啊……555555……好在已經沒存稿了不然得心疼死了……不幸中的萬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