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徐向晚的提議,五郎並未拒絕。 除了對那片枸杞林有印象外,徐向晚對其他藥材並沒有什麽印象,要在整個銀龍山上尋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甘泉縣地處丘陵,地勢多變,四季分明,藥材種類繁多。適合秋季采摘的藥材有枸杞子、半夏……對了,半夏!
徐向晚的腦海中自然地浮現了剛才那一段。
“哥,咱們去山谷裡看看。”徐向晚一掃之前的頹喪,興奮地跑在了前面。
銀龍山谷多是沙質土壤,水分充足,光照較少,正好適合半夏生長。
五郎笑著搖了搖頭:“慢點兒跑,看著路。”
說完也跟了上去。
兄妹倆先是到枸杞子林看了一下,見枝頭上還掛了些枸杞子,大概還能摘上個二三十斤,但由於沒有帶背篼等工具,便商量著明天一早再來。
“哥,這溪水裡有魚,咱們走的時候抓回去給娘煮湯喝。”徐向晚見溪水裡遊著半尺多長的鯽魚,笑著說道。
溪水裡的魚並不多,徐向晚上回已經抓了四條,現在看著也就還有個兩三條,一家人吃是不夠,卻剛好可以給張氏煮湯。
五郎也高興地點了點頭,想著陵江裡魚多,得空了倒是可以去看看能不能抓到。
沿著溪水往下走是一片大約一裡見方的曠野,四面環山,灌木雜草叢生,每走一步都踩塌一片草叢,踩出一串腳印。
步行百來步,灌木逐漸稀疏,草叢則越加茂盛,其間夾雜著不少尺來高,葉片呈心形且三葉相聚的植株。
徐向晚眼前一亮。
找到了。
徐向晚小心翼翼地刨開沙土,果然見到一顆直徑約有一寸的球形塊莖:“真的是半夏!”
五郎聞言皺了皺眉:“草藥?”
沒有回答五郎的問題,徐向晚站起身來用目光急切地在四周搜尋,果然見到不少半夏,雖然周圍尚且稀疏,但不遠處的山腳下卻連成了片。
顧不上解答五郎的疑問,徐向晚步履輕快地朝著對面的山腳跑了過去。
直到確認那一片都是半夏之後,徐向晚這才咧開了嘴,傻傻地笑了起來。
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五郎一步不落地跟在徐向晚身後,見其傻笑,眼底雖然有著疑惑,但是更多的卻是寵溺。
等徐向晚笑聲停下來之後,五郎這才笑著開口:“這些又是什麽藥草?”
“半夏。”徐向晚語氣輕快。
今天下午算是喜事連連,衝淡了上午的不快,徐向晚此時的心情十分愉悅。
“半夏?”五郎歪了歪頭,重複了一句。
“嗯。這裡的半夏不少,看來咱們又可以賺一筆了。”徐向晚沒有解釋自己為何會認識半夏,五郎也沒有追問。
五郎彎腰正準備拔一棵,卻立即被徐向晚出聲阻止了。
“哥,小心點,這種草藥有毒。”徐向晚道。
兄妹倆在山谷裡轉了一圈,徐向晚還發現了當歸、天麻等多種藥草,甚至還在山崖邊發現了幾株何首烏。
“沒想到這個山谷竟是個風水寶地,咱們運氣還真不錯。”徐向晚臉上的笑容就沒有消失過。
徐向晚走一路念一路,這些藥材的名字五郎有的聽過,有的沒有聽過,不過見徐向晚開心,他也跟著開心。
妹妹這麽能乾,作為哥哥的他也很驕傲。
走遍了整個山谷後,太陽已經偏西了。
由於出門時並未攜帶采集工具,
徐向晚也沒有進行采挖。 兄妹二人又在小溪裡抓了幾條兩三指寬的小鯽魚,摘了兩片芭蕉葉包了,這才一路上哼著小曲往家去了。
沿著崎嶇地山路往回走,徐向晚覺得整個步伐都輕快了。
回到家,已近黃昏。
“哥,晚兒,你們回來了?趕緊洗個手臉,準備吃飯了。”經過一下午的休整,徐秋怡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此時看著與平常沒啥區別。
休息了一下午,張氏的臉色也好看了不少。
“咦,大哥抓了這麽多魚?可以給娘熬湯喝了!”小九滿臉驚喜。
小九就是這般貼心懂事,徐向晚聞言笑得更開心了:“是啊,給娘和小九熬湯喝。”
小九看了看張氏,又看了看芭蕉葉上的魚,認真地搖了搖頭:“湯給娘喝,小九吃飯。”
五郎笑著摸了摸小九的腦瓜子,讚許道:“小九真懂事。”
“藥抓回來了麽?”徐秋怡扭頭問徐向晚。
徐向晚笑著點頭道:“那是自然,咱哥做事兒,你還不放心?”
聞言,徐秋怡也露出了笑容,隨即一手拿著魚一手抱著藥去了廚房,不一會兒便熬好了魚湯回來。
小九見五郎和徐向晚臉上都帶著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好奇地搖了搖徐向晚的手:“姐,是有啥好事不?”
“嘿嘿,不告訴你。”徐向晚捏了捏小九的小鼻子,挑眉笑道。
小九撅起了嘴,撒嬌道:“姐不和我親了,有事兒都不告訴小九。”
說完還放開了手,故意背過了身子,用實際行動來表示自己對徐向晚的不滿。
這小子是越來越精明了。
雖然知道小九是故作生氣,不過徐向晚還是好笑地搖了搖頭,哄道:“好啦好啦,小九最乖啦,姐不跟你親跟誰親啊?咱們先吃飯,跑了一下午,肚子早就餓扁了。一邊吃飯,一邊跟你們說,好不好?”
聞言,小九這才如同變臉一般,瞬間展開了笑容,露出了一口整齊的小白牙。
由於張氏身體虛弱,兄妹幾人便將飯菜擺在了床頭案上,一家人就在北屋吃飯。
依舊是一鍋菜多粥少的高粱米粥,一大碗沒放油的涼拌蒜泥黃瓜,魚湯是專門給張氏熬的,兄妹幾人誰都不肯吃。不過張氏從來都是愛孩子勝過愛自己,依舊只是一句“你們不吃我也不吃”便硬是讓兄妹幾人一人喝了一小碗魚湯。
一邊吃飯,徐向晚一邊將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給家裡人說了一遍。
聽說五郎能夠在書店裡做工,張氏是最開心的一個。
幾個孩子裡面,張氏最為愧疚的是徐向晚,其次就是五郎。
只有張氏知道,五郎不能念書是多麽遺憾。
從小五郎就在讀書方面展現了驚人的天賦,張氏所教的內容,只需要一遍,他便能牢牢地記下來,並且長時間不忘。
可惜,張氏雖然識字,但是手上卻沒有書本,知道的也並不多,能夠教給五郎的也就僅限於那些最基礎的東西。
要是五郎能夠像大郎一樣去念書,說不定已經是童生了。
而五郎才十歲,大郎已經十六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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