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寂靜的胡同裡,一名身著紅衣單衣的女子獨自一人走在灰暗的石板路上,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這位長發飄飄的女子基本上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條件下正常行走,連個手電都沒有。
“吃……”胡同裡傳來一陣淒淒的聲音,華庸嚇了一跳,正要責備肩頭這兩個不安分的家夥,出乎意料的是,前方那位女士竟然沒有一絲畏懼,甚至連頭都沒回一下。
“這個女人膽量還真不小!”在華庸斜上方的牆楞上,小不點兒低聲說了一句,話語間滿是意外。安然站穩身形,撇過頭向著女子方向看了一眼,登時便不再驚訝,他隱隱間在女子的身上看到了一團說不出感覺的氣體,淡笑著對小不點兒道:“別急著下定論,今天倒霉的還說出準是誰呢!”
小不點兒納罕不已,正要發問,卻被安然搖首打斷,聲音低到不能再低道:“看著吧,好戲馬上就要開始了!”
果真不出所料,小不點兒還沒來得及多問,下面的某些人便開始下起了黑手,女子在一胡同底下一個單元門口停了下來,目光呆滯的向上注視而去,雙眼眼白宛如蛋清般駭人,女子本身長相應該還不錯,但是眼前這幅死人臉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
當然,這些情況華庸和他肩頭那隻吃貨是根本沒有注意到,即便注意到了,也根本來不及了。
好戲馬上開場,作為一個壞人,華庸很有壞相的出現在了女子面前,估計是被雙肩上的仁兄逼得太緊,他幾乎沒有注意到一個很關鍵的細節。
若是一個尋常女子,怎麽可能大半夜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胡同裡,對著一個單元門發呆,又為什麽沒有進去,最重要的是,能見度不足半米的地方,她是怎麽做到啥也看不清還走直線兒的,這些值得深思的問題到了華庸這裡就完全都不再是問題i,是問題他也不會去理會。
“行了,你們趕快去吧,一蛇一半,記得別搶!”華庸站住腳步,對著肩頭這兩個雌雄同體寄生在自己身上的騰蛇百無聊賴的說著。
“謝謝!”兩隻蛇首歡天喜地的離開了華庸的肩頭,先介紹一些這二位,它們雖然是蛇蟲,但卻都有著屬於各自的思維,性格,以及名字,左肩的叫做文王,是隻外域傳進來的響尾蛇,基本性能可搜索相關百科。
而右肩的則是眼鏡蛇,狠毒度同上,厲害程度同上,拋卻尾巴之後基本同上,一切介紹完了,接下來,也該它們上場了。
“咻!”、“咻!”兩個比較刺耳的聲音響了起來,女子沒動,兩條劇毒蛇王離肩而去,她還是沒動。華庸悄然躲進了胡同小道口的一個垃圾箱後方,雙眼定定的向著裡邊看去。
“怎麽樣,偷窺別人的感覺很美吧?”華庸被嚇了一跳,下一刻,他卻的口鼻便被人從身後掩住,差點兒喘息不得,接下來,在他的身邊出現了一個藍衣男子,頭頂小帽,身著道袍。
這位藍衣男子便是安然,在他的身邊,還有另一個小孩兒模樣的人。
“唔~唔!”華庸一路掙扎著,安然沒好氣兒的威脅道:“我勸你最好別掙扎,如果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我可以保你不用丟掉性命!”
華庸自然不肯多說,安然也不脅迫,只是端著他的下頜向著女子的那個方向轉去,這一看不要緊,只是一轉眼的功夫,這位老兄嗔目結舌起來。
從安然等人的位置觀看,正好可以借著胡同口的微光投射到單元門口女子的臉上,雖然看不清大概輪廓,但卻可以清楚的看到有兩團散發著微弱光芒的光點,華庸咯咯的自咽喉間發出聲響,安然緩緩松開手來,這位老兄納罕的道:“那是個什麽東西?”
“妖牙!”安然的聲音很低,卻猶如一記銀針般刺痛著華庸,安然松開了手,不置可否的道:“你的兩個朋友這下可能有麻煩了,我不介意你過去通風報信,然後和他們一切分擔!”
安然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前提是我不會出手救你!”
華庸一臉苦水,沉吟片刻之後,沉默的坐到了一邊,身子依靠在牆上,自此再無一眼。安然有些好奇:“那兩隻孽障是你身上掉下來的,他們有危險你都沒有一點兒反應?”
“我喜聞樂見!”華庸輕描淡寫,心中又有些矛盾的說著,安然也沒有和他爭論,充分彰顯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本色,插科打諢一般的補充了一句:“可惜呀,你的兩位朋友怕是沒機會和你道別了!”
就在不遠處的位置,兩隻歡呼雀躍的騰蛇一左一右的對著眼前這隻獵物展開了攻擊。與女子近在咫尺,對方卻恍若未聞,左肩那隻惡狠狠的噴吐著信子,直奔女子的頷下三存而去,“嗡!”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騰蛇沒有下嘴,保持著噴吐信子時的狀態,在女子的眼前轉悠,響尾蛇瞅準時機,仆然衝了上去。
“疼……”這是響尾蛇所說的最後一句,姑且可以算是留言,安然等人真切的看到,女子不知從哪裡變出了一隻爪子,不漏聲色的銜住了七寸的位置,並沒有打落,而是直接切斷。
華庸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安然和小不點兒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才只是剛剛開始,最具戲劇性的一幕還在後頭,之前發生的這一切,另一隻眼鏡蛇竟然分毫都不知道。
“那個家夥怎麽不見了?該不會是嚇跑了吧?”華庸咬著自己的手掌,定定的注視著不遠處,女子的神秘面紗到現在也沒能展現出來,眼鏡蛇有樣學樣的噴吐蛇信,照著女子的粉頸咬了過去。
“呵……”氣息悠長,眼鏡蛇嚇了一跳,不過那個獵物沒有給它跳起來的機會,幾乎只是一瞬間的功夫,與之前那位慘死的響尾蛇兄如出一轍的被她渾厚結實的大手掌狠狠攥住。
“你是不是想吃我啊?”女子一字一頓的問,頻率與兩隻小蛇相近,但卻比它們更加駭人,旁觀者屏住呼吸,看著那個女子調戲著眼鏡蛇,這種既視感除了在馴獸人那裡,簡直百年難得一遇。
“怕……”無辜的小蛇從不藏著掖著,無時無刻不在訴說著自己的真實感受。它不想吃人了,隻想能夠保住小命,但是眼前的形勢證明,除了死掉它似乎沒有第二種選項了。
也正因如此,這隻小家夥還獲得第二個看清女子長相的蛇,正如安然的感覺一樣,看了還不如不看。
那張臉真是太過駭人,讓人看了一眼便不想再去看第二眼,原本錯落有致的五官不知是經過了歲月沉澱,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已經開始褶皺變形,左眼甚至連半邊眼皮頭不見了。
“來,你吃吧!”女子的聲音陰沉而充斥著玩味兒,小蛇雖然只會一個字,但還是用最簡潔的話語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媽……”不知道最後是否有個呀,但不管怎樣,它玩完了,女子探出另一隻手,將一件東西交給了它,那是一只動物的頭,外加上還連帶著半截身子,小蛇一眼便認出,那正是自己同伴。
“別客氣,吃!”女子冷笑著,將響尾蛇的上身對準了它的好戰友。
……
“這大強到底是怎麽回事?”徐麻子一路心神不寧的向前走著,心裡泛起了嘀咕,看著眼前這腿都壞了還能堅持的老人兒,徐麻子真是越想越想不通。
身後不是傳來大強詭異的腳步聲,忽遠忽近,簡直無法預料,墓中的氛圍也是相當的蹊蹺,灰暗就不必說了,能見度也沒人去較真兒,但是徐麻子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不論怎麽往前走,都感覺兩端有人在偷偷的窺竊著自己。
那種感覺是很討厭的,徐麻子抓狂了,他輕咳一聲,有些商量的道:“大強,要不我們回去洗洗睡吧!”
“不行!”大強的聲音很大,但卻沒有回聲,徐麻子驚得一哆嗦,被自己跟班嚇得半死不說, 還遭遇了這麽大一聲厲喝,徐麻子的心理越發不甘。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給臉不要臉了!”徐麻子忍無可忍,為了自己的威嚴,他決定拚一把,於是乎,他老人家壯著膽子,回首正要責備自己這個小跟班,卻發現身後不知何時竟然空無一物。
“大強?”徐麻子一頭霧水,站在原地不顧一切的喝問著,失驚的道:“別鬧了,我還不知道你小子!別在那兒放蔫八屁,趕進給老子滾出來!”
徐麻子到這裡之前以及之後犯了不少的錯誤,但是最重要的就是不應該在鬼魂安息的地方大聲喧嘩,不僅不禮貌,還容易引來逝者的公憤。
事實證明,即便沒有公憤,也會有敵人。
大強出現了,只不過這個傻跟班不再聽話,而是拿著一把短刃,惡狠狠地朝著徐麻子衝了來。
本就不是什麽善茬的老兄倏然奪路而去,眼見著就要跑到洞口,卻悶熱感發現,東西被什麽卡住處,下一秒,一個在地上爬的很賣了力的家夥出現在了他的眼前。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