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帶我去哪兒?”伏韻雪的聲音極度惶恐,車上的兩位執役卻一言不發。
眼見著巡檢車駛離了城區,朝著荒郊野外開去,伏韻雪慌了,不管她怎麽呼喊,那兩位面目冰冷的執役就是不為所動,甚至可以說是壓根就沒有理會他的所在。
氣氛越來越怪,伏韻雪仔細窺看了一番,驚奇的發現,前面這二位執役的臉上竟然隱隱的泛著綠光。
“咯咯~咯咯~”伏韻雪隻覺脊背發涼,牙齒也開始打起架來,伏小姐驚恐萬分,隻覺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為防這兩位起疑,再來個路殺之類的舉動,她只能用手拚命掩住嘴巴,不讓牙齒碰撞的太過明顯。
或許是聽到了身後的響動,其中一名執役緩緩回過頭,目光深邃的注視著她,聲音低沉的問:“你很冷嗎?”聲音低沉而飄渺。
“沒!”伏韻雪狠命的搖頭,執役動作木訥的摸索著什麽東西,伏韻雪驚呆了,口中略帶哭腔的哀求著。
“不要~不要啊!”執役的手從車座椅後伸了出來,伏韻雪快嚇暈了,本以為沒命了,卻忽地看到執役手中握著一根綠油油的燈棒,形如擀麵杖,貼近了還泛著一股微微的熱感。
“車裡冷的很,用這個暖暖吧!”執役近乎調侃的舉動簡直把伏韻雪嚇得魂不附體。
“原來是一場虛驚!”伏韻雪暗暗松了一口氣,可就在這時,巡檢車猛地停了下來,事出突然,包括她在內的三人都不由得向前一傾,伏韻雪被撞的生疼,彈回身正要抱怨,剛剛平複的心態又提了起來。
她赫然看到,自己前方的副駕駛座位莫名其妙被戳出了一個黑洞,雖然很暗,但能清楚的看到,那個洞裡並沒有棉花或是構架,能看清的,只有被戳的殘破不堪,閃閃泛著光亮的紙帛。
下一秒,她叫了出來,因為同樣被彈回的那位執役身上丟了點兒東西,不算寬廣的肩膀上空空如也,不見一物。
“我的頭呢?看到我的頭沒有!”副駕駛上的執役揮手摸索著,不知哪裡發出的聲音焦急的問著同伴。
剛剛發光的東西你說是燈棒我忍了,那現在頭都沒了你還要告訴我這是幻象?伏韻雪忍不住了,淒厲的哭喊響徹巡檢車內。
“讓她閉嘴!”無頭執役不耐煩的嗔怒著,一面繼續摸索自己丟失的頭顱。
“別再找了!你的頭在我這兒!”透過破碎的車前窗望去,夜影之下,一個青年身影正面無表情的望著這裡,在他的腳下,便是那位無頭執役的頭顱。
“小子,你別亂來!”無頭執役的頭顱驚恐萬分的威脅著,另一個執役惡狠狠的要挾道:“別亂來,否則我們一定會殺了這個女人!”
“少廢話,你們是哪裡的惡鬼,竟然敢擅自劫掠生人!”青年厲聲喝問。
“少跟他廢話,動手!”無頭執役說著便要出手,青年並不驚慌,照著腳下那顆人頭狠命踩了下去,“噗”的一聲,那隻鬼頭被踩了個稀巴爛。
車中的無頭執役渾身一顫,在與伏韻雪近在咫尺的位置陡然停住,隨即如泄了氣的氣球一般就此玩完兒。
“老馬!”負責開車的那位老兄一見同伴被輕而易舉的乾掉,登時便慌了手腳,再也顧不得身後這個女人,整個身子一閃,猶如電光般順著車窗衝了出去,直取青年。
看著地上那堆化為灰燼的頭顱,青年微微一陣冷笑,不無嘲諷的道:“原來是紙人,我說怎麽聞不到一點兒氣味兒!”
“小子,納命來!”一道紅光直撲青年,青年毫不慌亂,身子向後退了兩步,做逃匿狀,待到身後那位張牙舞爪的假執役與自己距離拉近後陡然轉身,一道劍指泛著火花徑直朝著假執役的額頭點去。
“借天之火,焚盡妖身!著!”口訣與指尖同步,在假執役的額頭綻放,執役躲閃不及,結結實實的中了招。
一聲慘叫之後,剛剛還氣焰囂張,大有“不報此仇誓不罷休”之志的假執役身子宛如定格般停在半空,“著”字一落,這位假執役先生的身上便整個爆出火來,片刻的功夫,便猶如萎縮一般燒成了灰燼。
青年男子吹滅了指尖的青焰,朝著坐在車上精神恍惚的伏韻雪喊道:“還不快下來,紙扎的車你也敢坐!”
伏韻雪如夢初醒,本想伸手打開車門,孰料手掌剛一觸碰到那扇車門,便覺身子一沉,整個人順著塌陷的車底盤跌落在了地上,伏韻雪大驚失色,掙扎著踢開了稍微用力便會被戳破的車身,跑到一旁觀望一陣,這才看清了一切。
那輛所謂的執役巡檢車不過是一輛紙扎出來的假貨,而在被戳爛的車窗中還探出一具紙人身體,定睛一看,正是那隻丟了頭的執役,一身黃紋飛魚服刻畫的栩栩如生,不仔細看,還真是難辨真偽。
“那個,救命恩人,你是怎麽知道知道我有危險地!”伏韻雪如夢似幻的看著眼前這個面目冰冷,卻隱隱透著一股子帥氣的青年,大惑不解的問著。
青年正是安然,之所以會發現這兩個執役有問題,並不是他們來得太過,那是理由之一,卻不是全部,由於安老爺與執役司交厚,所以一般情況下還沒有哪個吃了豹子膽的執役敢大半夜前來拍門,最重要的是,在巡檢的車的車牌上赫然寫著這樣一些數字地醜甲六五,看似沒問題,卻漏洞百出。
這種淘汰了幾年,只有捎給逝者才冠用的車牌方式早在三年前就徹底棄用了,執役司再怎麽節省,也不至於用一輛幾年前的破車。
“你到底瞞了安某多少事情!”安然蹙著眉,面色極為難看的審視著伏韻雪,這個女人被瞪的一哆嗦,好半天才交待道:“那個紅衣鬼曾經脅迫我害死了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孩兒!不過我沒有殺她, 都是它,非要吃什麽少女心,我真的不想!”
“你有麻煩了!”安然沒有嚇人的習慣,上一次這麽說的時候,被他警告的人遭了大殃,差點兒便身首異處。這一次,應該只是把差點兒去掉而已。
“小道長,你一定要救救我呀!”伏韻雪被嚇得瑟瑟發抖,雙膝一軟,蒲然跪倒,安然趕忙別過身,嗔怪道:“平白無故受此大禮是要折壽的你知道嗎!趕快起來,要不然我就真的不管了!”
伏韻雪一聽這話趕忙站起身來,安然這才安心轉身,無奈的道:“我幫你可以,逃過這一劫後一定要去執役司自首!”
伏韻雪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安然漠然問道:“那個被害的女孩兒葬在哪裡?”
伏韻雪正要回答,安然的通訊器便響起了起來,安然接通後,對面響起了陸飛裳的聲音,安然神色一緩,柔聲問:“飛裳,怎麽了?”
“安公子,你快回來吧,寧姐姐她又發狂了!”陸飛裳的聲音相當焦急,安然的心弦登時繃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