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我者死!”白七公聲嘶力竭的吼道,安然也不含糊,雖然沒有高喊口號,但出手卻越發的狠。
“小子,有什麽本事就給老子使出來!”白七公火力全開,拳頭飛腳如雨點兒般招呼上,安然毫不閃避,迎頭還擊,二人打鬥相當精彩,整個小屋內頗有些雞飛狗跳的感覺。
第一回合物理攻擊結束,雙方誰也沒有討到便宜,白七公氣喘籲籲的警告道:“小子,你我無怨無仇,何必替肖咲英那個老家夥賣命!”
“你想多了,英叔乃我同道中人,爾等妖邪便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更何況,你想要得到那隻屍煞是我的姐姐,你想想,我豈能饒你!”安然冷聲說完,便不再搭理白七公,白七公憤然的向後退了兩步,目光中閃過一絲狡黠,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
“讓你見笑了!小爺很少飲酒!”安然話音剛落,手中已經開始運作起來。
“天尊所至,日月同輝,妖邪奸佞,有去無回!破!”安然劍指去如雨點兒般飛戳而來,數道金光在白七公身邊包抄合圍,小屋中風起雲湧,屋中物件如飛沙走石般來回飛動,所及之處俱是爆破之聲。
白七公左閃右避,慢慢開始吃緊起來,論單打獨鬥,他畢竟沒有安然靈驗豐富,反而在某些方面與尚道聖有著很大的共同點。
尚道聖擅長煉蠱,白七公在毒蟲領域也有著獨到的見解,除了之前操控屍精的噬魂蟲之外,他的手中還有一種狠毒的小家夥,其狠毒程度絲毫不亞於楚間客手中的那三隻小寶。
這種毒蟲的名字叫做蠕蠶,大小與七星瓢蟲相近,背圓四翅,頭有雙角,渾身八爪,是黑寡婦與錢串兒蠶食,再輔以土繭重生的產物。
此蟲毒力深厚,遇者五髒俱損,全身潰爛而死,隨著顫抖進入白熱化,白七公按捺不住單挑不過的怒火,終於使出了這種比五毒還要毒上十倍不止的東西。
白七公被安然一記法訣彈出老遠,結結實實的摔在了牆根邊上。
安然再接再厲,三道靈光接踵而至,直打的白七公滿地找牙,被海扁的七渾八素。
白七公隻覺自己的頷下已經開始不聽使喚,牙齒也松動不止,除了雙耳之外五竅流血。慘相簡直不堪入目。
“小子,你別得意!”白七公的聲音沙啞,氣若玄虛,惡狠狠的用盡氣力對安然發出了最後的警告。
“小寶貝兒們,該你們上場了!”白七公笑容狡黠的喊了一句,攤開袖筒,右臂之上貼滿了密密麻麻的小蟲。安然著實吃了一驚,這樣的一幕對於有密集恐懼症的人來說絕對是一種煎熬,安然雖然道術精湛,但卻是密集恐懼症患者。
“什麽鬼東西!”安然失驚不已,白七公氣息奄奄的笑著,面目猙獰的笑了:“怎麽樣,怕了吧?別著急,等下還有更好玩的!”
毒蟲劇毒是一種本能,會飛更是一種境界,而白七公身上這些位便是達到了這種境界的毒蟲,一飛衝天,起勢如鴻,堪比屍體化膿時的蒼蠅。
一團黑壓壓的東西迎面而來,安然不免有些恐慌,但這是人的本能反應,卻不是阻止人繼續工作的借口,安然一面後退,一面悄然將一道不起眼兒的小咒彈向了白七公。
“咻!”然一聲,小咒到處,白七公驚叫不止,本想趁機逃走,卻發現身體完全不受控制。身子比墜了鐵還沉,想要挪動一下都不得其便,那種感覺簡直比手腳麻木還要微妙,令人深思,使人懷念。
毒蟲來勢洶洶,不多時便將安然整個人包裹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感覺實在熬人,白七公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安然無助的倒下,毒蟲肆虐,那效果令人震驚。
“小子,我走不成你也別想活!”白七公還在冷笑,按照接下來的事態發展,他將見證自己的毒蟲是怎樣將一個活人撲倒,然後吞噬,最後只剩下一具白骨的。
一切似乎毫無懸念,安然將必死無疑,多麽大快人心的結局,白七公這樣想著,只要屍精再努力一點兒,破門阻止英叔,屍煞的煞氣全部恢復,救星變災星,那個時候,勝利終將屬於自己!
可是呢,然後呢?就沒有然後了,白七公忽略了一個問題,他不了解安然,從來都不了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白七公明顯沒有這個覺悟,他忽略了一個設定,一個只有安然和那些被打敗的人才有的設定,這個設定只有一個人印象深刻,那就是已經魂飛魄散的尚道聖。
沒人跟他提過,並不代表沒有,救星變災星,確實如此,只不過對象需要調轉。一切也都對換了位置。
白七公喪失了活動能力,卻還在狂笑,因為他認定自己已經是勝券在握,但是,他以為的就是他以為的嗎?然而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笑容僵化起來,笑聲也戛然而止。
毒蟲前赴後繼的往上衝,情況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原本一面倒的情況瞬間反轉,本來靈動性很強的毒蟲變得相當笨拙,那是帶頭衝鋒變成人海戰術再到飛蛾撲火的全過程。
毒蟲們在包圍了安然的片刻之後倏然變了顏色,由黑轉紅,不是血紅,而是焰紅,那分明就是燃燒的顏色。
地上多了許多屍體,小蟲的身體在地上撲了一層又一層,不厭其煩。
接下來,扭轉局面的時候到了,過程很漫長,描述很簡潔,最終的結局是毒蟲全部落地而死,而安然卻毫發無損,傲然佇立,這一幕讓白七公始料未及,卻在安然的意料之中。
“怎麽會這樣!”白七公徹底傻眼了,安然卻悠悠的道出了答案:“不好意思,我的身子百毒不侵,讓你失望了!”
失望還好,因此送了性命卻是得不償失,白七公的眼中寫滿了恐懼,渾身顫抖,猶如身在冰天雪地之中。
安然扭動了一下脖子,身上留下被蚊蟲叮咬一般的傷口瞬間愈合,毒蟲死絕了,安然卻一點事兒也沒有,白七公絕望了,安然緩步走向這位仁兄。
恰在這時,門外傳來了龍韜歇斯底裡的呼喊:“師父,救命啊!”
安然停住腳步,回身望去,只見龍韜正扛著褚道士向這裡奔跑,而在他身後不遠的地方,屍精正跳躍極快的向這裡靠攏。
這還不是關鍵,關鍵在於,龍韜背上的褚道士也渾身散發著屍氣,如果猜測不錯,他已經屍毒攻心,要不了多久也會屍變,安然不再理會白七公,快步迎著龍韜跑了過去。
屍精循著人氣窮追不止,龍韜筋疲力竭,早已是欲哭無淚,背上被屍毒侵染的褚道士面色已經開始慘白如紙,褚鈞憲眼波迷離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指甲泛著青色,不覺間已經冒出三寸有余。
“媽呀!”龍韜散人怪叫連連,腳下一沉,連同褚道士一起摔在了地上。
屍精見狀不由得加快步履,跳躍的進度比之前快上三倍不止,惡狠狠的向著龍韜撲了過去。
就在龍韜和褚道士即將成為屍精的盤中餐時,安然的身影矯健的出現了,白七公在那裡動彈不得,只能大聲喊叫著提醒屍精,但屍精隻認人氣,那裡聽得到到她的呼喊。
“撲通”聲響起,安然一腳將屍精踢開,但也僅僅是倒退兩步而已。
屍精不畏疼痛,繼續向前挺進,身後的龍韜本想攙扶起褚鈞憲,卻被褚道士一把推開,龍韜先是一怔,但當他發現褚鈞憲的變化之後,便頭也不回的跑到了陸飛裳身後。
安然連環膝撞肘擊,屍精卻並沒有節節敗退,反而越撞越勇,安然並沒有打算一直徒勞的動手。回頭一瞥間望見龍韜安全了,安然如釋重負,正要專心對付屍精,卻在不經意間發現了另一個麻煩, 那就是被龍韜救出又丟下的褚鈞憲。
變了,真的變了,眼青面白,處處屍繭遍布面頰脖頸,安然萬沒想到,不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又多了一具僵屍,腹背受敵的感覺任誰也消受不起,安然靈機一動,在褚鈞憲起身之前,主動從兩屍之間向後退去,直退到牆根邊上。
“龍韜,飛裳,你們先把褚鈞憲製住,趕緊離開這裡!”安然說著將一團符咒扔向了陸飛裳,陸飛裳正要去接,熟料在經過褚道士身邊時卻被他一把接住,陸飛裳和龍韜見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安然也不由得叫起苦來。
……
“左有青龍盤寰宇,右臥白虎鎮乾坤!朱雀騰飛走祥瑞,玄武伏身定陰陽!師祖有令,煞氣盡消,戴天收契,在劫難逃!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英叔沉聲對指,向著暫時被控制住的安寧一點,安寧反而變得異常狂暴,朱砂網搖搖欲墜,整個堂屋都不由得發出震顫。
英叔做完了這一切,轉身來到門邊,緩緩打開房門,對等候在門口的安然等人道:“道友,你進來吧,接下來的事情得你我共同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