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7章 牢不可破
“敢問前輩來到這裡,有多少年了?”唐丁問道。
長發怪人頭想了想,說道,“多少年?不知道是二十年還是二十一年,記不清了。”
唐丁怎舌,難不成這裡真的會關自己十年二十年?
“能問問前輩是因為什麽關進來的嗎?”唐丁試著問道,如果長發怪人不想說,那麽唐丁就不會再繼續這個話題。
沒想到,長發怪人卻並沒有拒絕這個話題,而是露出一絲思索的神色,“這話就說來話長了,你要是願意聽,我就跟你說說,好久沒跟人說這麽長時間話了。”
“故事的開頭是以感情開始的,我原本是這山中宮殿中的一名男官,她是一名負責守衛王宮的虎賁軍侍衛長,我們就這樣相愛了。”
“可是,我們一個是伺候王宮城主男賓的男官,一個是宮廷侍衛長,我們的相愛難度有多大,你能想象到嗎?”
唐丁點點頭,長發怪人的愛情故事,其實就跟封建社會的宮女和侍衛一樣的,只不過在這瑤池仙境,男的成為了女的,女的換做了男的。
“一開始,我們就偷偷摸摸,不對,應該說我們交往的整個過程,都是偷偷摸摸,從開始到最後,我們還偷偷生了個孩子,可惜,這孩子現在應該已經不在人世了吧!”
長發怪人感傷了一會,然後又繼續說道,“我們的事,在生下孩子後,還是瞞不住了,首先是被宮裡的男官總管發現了,然後報告給了城主,城主下令徹查。巧的是,她那天正好當值,提前一步知道了消息,而我恰巧也在她哪兒,然後我們就私自打開城門逃走了,得知我們逃走消息的城主,就下令虎賁軍嚴查追捕,可是我們的運氣也實在是很好,不光躲過了好幾次追捕,還順利的從蓬城跑到了瀛洲,我們在瀛洲渡過了我們一家三口最快樂的一段時光,但是美好的時光,連上天都嫉妒,我們的美好隻持續了不到兩年的時間,我至今還記得很清楚,那是距離春節還有十天的時間,我們正忙著準備年貨,突然之間,我們就被包圍了,她功力強橫,受的傷最重,被捕時,已經奄奄一息,我那時候只有一身蠻力,但是空有蠻力卻使不上勁,盡管我們力戰群敵,但還是全部被捕,從瀛洲到蓬城的這一路,是我們全家最後的團聚時光,這五天的時間,我們仿佛有說不完的話,盡管我們無法接觸,彼此都被綁著,但是好在那時候孩子並沒有被她們帶走,還放在我們身邊。我們回憶我們的相愛經歷,雖然團聚的時候很少,但是我們每一次團聚都記得非常清楚,有的時候,我們只是相對一笑,但是彼此都知道對方的想法。”
唐丁能感受到長發怪人厚重和刻骨銘心的愛,因為只有愛到了極致,才能夠對二十多年前的一點一滴記得這麽清楚,因為他的記憶已經是銘刻進了骨子裡。
唐丁也知道了長發怪人的性別是男,愛好是女。但是唐丁怎麽看長發怪人都有些奇怪,說話聲音也奇怪,似乎非常柔,但是在他的敘述中,卻能感覺到這是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等到了蓬城王宮,她還沒等到太醫的醫治,就氣絕了,我知道,應該是我耽誤了她的治療,因為她這一路,根本就沒運功療傷,或許她要是利用這一路療傷,至少挺到太醫醫治肯定沒問題。”長發怪人臉上雖然平靜無波,但是唐丁知道他內心充滿了痛苦。
“不,如果你們回到蓬城面對的是死亡,這應該是她最好的選擇。”唐丁說道。
“我也是後來才明白過來,我才知道她的意思,她知道自己回來也得面臨城主的責罰,所以索性就不在乎自己的傷勢了,反正也是一死,她死後,後來我就被關進了這地牢之中。”
“之後的事呢?還有你們的孩子?”
長發怪人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孩子去哪了,我們都被一起帶到了山中王宮內,我進了地牢,孩子應該是被城主處死了吧?”
“那你就沒找人打聽打聽這孩子的下落,也許他並沒有死呢?”唐丁剛剛說出安慰的話,就有些後悔了,因為他突然想起這長發怪人被困在牢房之內,根本沒法出去。
“哎,我在這大牢之中,我能去問誰?誰能告訴我?”長發怪人有些無奈說道,“其實包括我後來數次想闖出大牢,都沒有做到,其實也就是想探聽下孩子的下落,只是闖了多次,也沒有成功,這裡是真正的牢不可破。”
唐丁走到牢房門前,試了試這牢房的門硬度,反正以唐丁的功力,肯定無法打破。
“您能打破這牢門?”唐丁問長發怪人。
“這牢門很好打破,不過是些破銅爛鐵而已。”
唐丁驚訝的看著這“破銅爛鐵”,粗達兒臂粗的精鋼,硬度大,韌性更大,這種牢房門,唐丁這種金丹境,根本想都不用想。
“這牢房門是後來加固的,就是因為我之前打破了很多次,沒打破一次,這牢門就會重修,而且還會修的更堅固,只是這堅固被我一次次打破,直到換上了這個。她們以為我再也打不破了,其實我只是打不破上面的陣法結界而已,這破門我都懶得打了。”
這長發怪人說的很隨意,唐丁卻並不認為他在說大話,他確實有這個能力。可是這長發怪人畢竟只是個男人,他剛剛也說了自己在二十年前被抓的時候,只是有一身蠻力而已,蠻力不是修為,在瑤池仙境,只有女人才能修煉,男人要想修煉,必須付出難以想象的艱辛。
“敢問前輩究竟是怎麽修煉的,我也想修煉像前輩一樣的實力。”
長發怪人搖搖頭,並未直接回答唐丁。
唐丁再次為自己的能力加碼,“如果前輩能夠把男人修煉之法告訴我,我或許可以想辦法帶前輩出去。”
“出去?出去幹什麽?我還不如待在這裡,有吃有喝,還自在。”
“出去尋找您的孩子,或許他真的還在人世呢?”
“就算在人世,恐怕我也找不到了,而且當初城主也不可能留下她活著。”很明顯,這長發怪人心已死。
“也許還在人世呢?這個世界上什麽奇跡都可能發生,或許你出去,你們就能相聚了。”唐丁還在不懈的勸著長發怪人。
長發怪人搖搖頭,“這種可能性的確有,畢竟我沒親眼看到城主處死她,可是,算了,我知道你想要什麽,你想知道我修煉的方法,其實我這方法不適合你,你知道了也沒用。”
“哦,不試試怎麽能夠知道不適合?”
“呵呵,真的不適合,而且你已經是金丹境,能夠以男人修煉到金丹境,已經絕對是天縱之資,在這裡,男人修煉到金丹境所付出的努力,不亞於女人修煉到劫變後的大乘飛升。”
“可是您一眼就能看出我是金丹境,那麽您一定是金丹境之上的實力,而且我根本看不出您的實力強弱,可見您應該是遠超金丹境。”
“我是虛神境,還未凝體成功。”
長發怪人的話,給唐丁驚住了。虛神境未凝體成功,這代表了什麽?這代表他已經半隻腳踏進凝體境的大門,已經基本算是個準凝體境了。
“我的方法你真用不了,因為我為了修煉自宮過。”
自宮?當長發怪人說出了這句話的時候,唐丁真的是震驚了。
這個結果,唐丁確實沒想到。不過細想一下,又似乎並不稀奇。因為唐丁早就看出長發怪人的模樣和聲音有些奇怪,他雖然滿頭長發,但是卻無須,聲音尖細,絲毫沒有男人的雄渾,而且他整個臉還有身體特征,也在逐漸向女人靠攏,比如喉結已經退化,面部線條也變得非常柔和。
唐丁雖然看到了這些,但是卻一直沒往這方面想,因為長發怪人深愛著他的妻子。
適合女人修煉,男人不適合,那麽就說明男人有東西被修煉所拒絕,男人比女人多了啥,自然是精之源,。
可是切了,就能夠修煉嗎?這個事誰也說不準。
但是長發怪人卻毅然決然的自宮,就為了這個不一定能夠換來的修煉機會,這說明他已經存了死志,破釜沉舟,就為了修煉。
修煉是為了啥?自然是為了尋找自己不知死活的孩子。
在這二十年間,從一個沒有絲毫根基的男人,到一個幾乎達到了凝體境的修煉狂人,誰也不知道他都付出了多少辛苦。
唐丁對長發怪人,肅然起敬。
“你現在應該明白了我說的我的修煉方法你用不了的原因吧?你想的沒錯,我的確是付出了常人所難以想象的辛苦,但是我不後悔,你還年輕,而且修煉也到了現在的境界,殊為難得,要好好珍惜,你的路還長。”
長發怪人苦口婆心的勸道。
唐丁並非沒有聽進去,相反,唐丁聽了長發怪人的說法後,也知道自己沒法用他的修煉方法了,因為唐丁絕對不可能自宮。
只是,現在有兩個問題,一個是唐丁知道自己現在沒法出去,一來唐丁沒有破陣的材料,他要破外面的陣法,需要一些靈石,具體需要多少,用什麽陣法破陣,唐丁還說不上來。二是唐丁還沒得到城主的下令,因為唐丁希望城主能夠相通,那樣,唐丁或許還有機會借助城主這顆大樹,實現到蟠桃會的想法。如果是唐丁自己逃出去,那麽恐怕自己在蓬城辛苦走到今天的地步,就要白費了。
另外一個問題,唐丁還是希望能夠聽聽長發怪人的修煉方法,或許唐丁能夠以自己的聰明才智,找到修煉的竅門呢?因為這裡女人能夠修煉,而自宮後的男人,其實也不是完全的女人,那麽女人能夠修煉,太監能夠修煉,那麽男人或許也有辦法修煉呢?應該只要找到那個可以讓男人揚長避短的方法,或許男人也可以修煉。
“我不明白,前輩是自己找到的修煉方法嗎?”
“不是,我自己哪有這個本事?是我的妻子,我們在一起時,我也想增強自己的實力,於是我妻子就講解她的修煉方法,但是我那時候沒法修煉,可是我基本的修煉方法是知道的。後來我就嘗試著自宮來修煉,沒想到,還真的成了。”
“前輩能把你的修煉方法,跟我說說嘛?當然,我也承諾,如果我能夠出去,一定會帶著前輩出去。”
唐丁不傻,帶著長發怪人出去,那可不是累贅,長發怪人是個絕頂高手,這相當於唐丁在這孤立無援的蓬城,多了一個朋友,就算長發怪人要去尋找他的孩子,但是如果唐丁有事相求,相信他不會袖手旁觀。
多一個朋友,要比多一個敵人,要好的多。
更何況,唐丁自己出去,那麽也需要打破陣法結界才行,這跟帶不帶人出去,根本沒有影響。
唐丁看長發怪人仍舊沒有說話,唐丁再決定加一把火,“我能給前輩看看相嗎?”
“看相?什麽是看相?”
“就是從面相上推斷家庭和親人的情況。”
“好吧, 你看吧。”
唐丁先看了長發怪人的整體面相,最後才看了夫妻宮和子女宮,唐丁有個驚喜的發現,這長發怪人的子女宮顯示,他有子女之命格。
當然,如果對普通人來說,有子女的命格,並不代表子女就在世,那還可以是以後再生的。但是對於長發怪人這個自宮的人來說,有子女在世,那一定是之前生過的。
“恭喜前輩,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您的子女應該在世,我在仔細看下,嗯,沒錯,前輩應該是個女兒。”
唐丁的話,長發怪人吃了一驚,“你真的能看出我女兒還活著?”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應該是的。”
“特殊情況?什麽是特殊情況?”
“比如您的女兒真的不在人世,但是她的神魂卻一直牽連著你們兩人,當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