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丁雖然看出孫開山的威脅,但是他只是跟孫開山對視一眼,就繼續不動聲色的坐著看書、推演陣法奧秘。
仿佛這一切都跟他無關似的。
孫開山看著唐丁看了自己一眼,然後又靜靜看書的樣子,笑了。盡管他笑的很難看。
孫開山上前幾步,走到唐丁眼前,一把就要抓過唐丁手中的紙。
孫開山的動作很快,但是唐丁的動作也不慢,就在孫開山的手要一把摟過他手中書的時候,唐丁就地一轉,移了開去。
孫開山竟然沒抓著。
唐丁的步罡踏鬥玄奇無比,腳步一動,人就瞬間失去了蹤影。
“咦?”孫開山大訝。
孫開山馬上就發現唐丁躲在自己身側,他腰身一轉,一記野馬分鬃就要拔唐丁的根。
野馬分鬃,用的是腰勁,是斜向上的力道,用在人身上就是拔根。當然用猛了就不是拔根那麽簡單了,而是掄錘揮鞭,這錘這鞭其實還是斜向上的力,拔了根把人打飛還得讓人吐血。
但是孫開山卻不會讓唐丁吐血,所以,他只是試探性的拔根。
唐丁左臂一旋,往外一擺,用的是外螺旋的力,一下就把這記野馬分鬃的勁給旋了出去,與此同時他的右手一記當頭炮,直打孫開山面門。
孫開山雖然以太極聞名天下,但是卻是形意、八卦都擅長的人。
太極出功慢,形意出功快,所以要想把功夫用在實際,很多人,尤其是年輕人都先練形意,但是話又說回來,很多年輕時候練了形意的,最後到了中年都會練太極。
比如近代技擊大師孫祿堂,號稱中國近代第一高手。他雖然先練的形意,很多形意門也以他為自豪,但是孫祿堂卻是世所公認的孫氏太極創始人。
為什麽孫祿堂練形意遠比練太極的時間要長,但是最後自己卻把自己的拳派定位孫氏太極呢?因為他在太極裡體會到了東西,或者說他最後的成就以太極的感悟居多。
孫開山雖是以太極聞名,但是手底下的形意功夫卻也很精通,如果不然也不能培養出韓秋生這個形意拳高手。
雖然唐丁的形意拳是韓秋生教的,但是韓秋生隻教了唐丁動作,因為唐丁本身就有內功的底子,再加上他的步罡踏鬥,還有對拳要藏鋒的個人理解,所以,唐丁的形意拳水平早已經超過了韓秋生。
孫開山見唐丁以形意中的炮拳跟自己對打,他一時興起,也以形意拳想對抗。
唐丁炮拳一出,孫開山立刻以鑽拳破之。炮拳屬火,鑽拳屬水,水克火。
唐丁又以橫拳直進孫開山中宮,橫拳屬土,正好克制屬水的鑽拳。
孫開山又屬木的崩拳下砸唐丁的橫拳,木克土。
雖然孫開山體內的氣血澎湃,是個極為可怕的對手,但是唐丁此時也看出來了其實這個氣血強大的中年人,並沒有下殺手的意思。
兩人你來我往,打了個不亦樂乎。
難得有這麽厲害的高手給自己喂招,唐丁也樂得跟孫開山見招拆招。
本來孫開山還想用太極拳試試唐丁,但是他發現唐丁根本就不擅長太極,所以,兩人仍舊以形意對打。
這你一招我一招,一直持續了近一個小時,給孫開山和唐丁打的都大汗淋漓。
雖然形意拳是內家拳,旨在用意不用力,了一口氣,可以氣息綿長,把體力提到巔峰,但是這也架不住整個小時的打。
“不打了,休息會!”最後還是孫開山提出了休息,唐丁也累的夠嗆,他也讚成孫開山的提議。
其實唐丁也感覺到了,其實孫開山並無惡意。
“小夥子,你看什麽書呢?”
“古書。”唐丁把手中的紙遞給孫開山,孫開山掃了一眼,就大感無趣,這真是古書啊?之乎者也,晦澀難懂。
“你的功夫練的很不錯,嗯,真的很不錯。”孫開山嘖嘖讚道。
“前輩沒用全力,我能看的出來。”
孫開山從小的父親孫玉堯的監督下練功,基本上是活了這麽大歲數就練了這麽些年,雖然在唐振東入父親門之前,孫開山練功很被動,並不是真心喜歡,但是自打看到了唐振東的進步後,孫開山是真心的投入了進去,這二十多年,孫開山不曾有半分松懈,每天練功時間最少在六個小時以上。
“你功夫是跟誰學的?能說說嘛?”孫開山問道。
“我這位朋友不方便說,不好意思。”
唐丁真是不方便說韓秋生的名字,因為韓秋生的敵人可是姹女派,聽說那裡有高手,尤其是韓秋生的師父。而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無緣無故的站到自己前面。
他主動找自己挑釁,也絕對不是看出自己是個練武奇才來考驗自己的。天下哪有那麽多這個奇才,那個奇才的,所謂任何事情都有因果,這人自己找上來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按照唐丁的推測,這人不排除是姹女派的可能。當然唐丁在港島也不是沒有別人的仇人,比如霍建智的老婆,再比如左永貴。
所以,唐丁才不能輕易的說出韓秋生的名字。
“教你拳的人是不是姓韓?”
孫開山的一句話,讓唐丁大訝,他怎麽知道?猜出來的?這沒有道理啊。
那就只剩下一個原因,他了解韓秋生的拳路,而他從自己的拳裡看到了韓秋生的影子。
“你怎麽知道?”
唐丁一句話,就相當於變相承認了。
唐丁不傻,他當然知道自己這麽一說就等於承認了。唐丁這麽說也是有原因的,一來唐丁不屑於躲躲閃閃,尤其是人家看出端倪的時候還躲躲閃閃。二來這人看起來也沒有惡意,既然沒有惡意,自己還怕什麽?
“我不光知道教你拳的人姓韓,而且我還能猜到你姓什麽?你的父親是誰?”
“那你說說我姓什麽?我父親是誰?”
“你父親叫唐振東,你自然應該姓唐了。”
“啊!”唐丁是又驚訝了。這次是真驚訝了。當然唐丁驚訝的不是這人能猜到自己姓唐,也不是他猜到自己父親是唐振東,而是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這麽有名,這才來港島幾天,就有好幾個人這麽給自己父親面子了,看來自己的父親一定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不過如果唐丁半年前來港島,那孫開山必定會猜錯無疑了。而且孫開山猜的正確也有巧合在裡面,巧合的是,撿到唐丁的唐國慶和丁彩霞兩口子,正好讓他姓了唐,如若不然,孫開山怎麽可能猜對?
“你這麽確定唐振東是我父親?”
“當然,你們長的幾乎一模一樣。”
“你跟他很熟?”
“哈哈,我的父親是他的師父,我是他師哥,你說我們熟不熟?”孫開山今天感覺自己特別健談,一點都不像以前那一句話都懶得說的自己。
“那你是姹女派的了?你一定姓孫吧?”
這次該輪到孫開山驚訝了,孫開山驚訝的不是唐丁猜到自己姓孫,而是因為他猜到了自己是姹女派的。
其實孫開山加入姹女派也不到二十年,而唐振東早已經不見音訊二十多年了,按理說他不該知道才對。
“誰告訴你的?你父親?”
“跟你一樣,猜的。”唐丁哈哈一笑。
“好吧,你不說就算了,等我見到你父親咱們一起聊,對了,你父親呢?他怎麽這麽多年沒來港島?”
“他失蹤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怎麽回事?”
面對孫開山的疑問,唐丁就把自己從王猛和父母那裡聽到的事情,簡單的跟孫開山說了一遍。
“這麽說你有二十多年沒見你父親了?”
“應該說我從來就沒見過他。”唐丁歎了口氣,雖然他決定一生都侍奉唐國慶和丁彩霞,但是這並不代表他不想知道自己親生父母的信息,“我爸爸的事,你能跟我說說嗎?”
“哈哈,當然可以,我還可以跟你說你媽媽和你太姥姥呢。”
孫開山今天很高興, 不光是因為見到了故人之子,而且還找到了一個可以愉快交談的人。
孫開山的性格寡言少語,那是因為在派中根本沒有可以說話的人,而且就他本人來講,他也根本不願意加入這什麽姹女派。
“太姥姥?我媽媽?好,你快說,我聽聽。”
“我跟你爸是在劉金雄家認識的,那時候我因為受了劉家的恩惠,所以在他家做保鏢,劉家是港島著名的富豪,那時候你爸救了劉金雄的小女兒,我們就這麽認識了。”
“後來我父親偶然見到了你爸,並把他收為徒弟,我們就成了師兄弟。雖然我們是師兄弟,但是見面的次數卻不多,但是你父親為人至孝,待師父如親生父母,我也是那時候才對你父親佩服的,當然,他的功夫也很好。”
“其實你父親來過港島的次數並不多,而且我們也不是每次都見面。但是那時候你父親在港島確實很出名,很多人都是真心佩服他。這其中就包括港島四大家族,哦,港島四大家族跟現在的不大一樣,不過也差不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