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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莞不知道為何十五公主會找自己說這些,但聽完之後心中堵堵的,特別沉重。
還好,沒多久,店裡的夥計就進來上菜。滿桌的吃食,卻因為心情低落,誰都沒有動筷。
晏莞望著守在門口的沈玨,忍不住道:“要叫二玉哥哥一道進來坐嗎?”
“不用,他不會坐的。”明huáng兀自說道。
晏莞回想,上次在這裡他也是守在外面,除了那次丹鎮上,他好像都不與她們同桌,遂悶聲應道:“噢。”
明huáng望著她,端詳著細看著,半晌開口:“安王嫂病了,你去王府瞧過沒有?”
晏莞驚訝,搖頭反問:“怎麽病了?我爹娘前陣子看我看得嚴,我在家整日被先生盯著念書,都沒怎麽出門。”
“說是生病,不過是心情鬱悶罷了。安王嫂氣傲,被皇后駁了請旨,之前fèng藻宮裡又遇刺,害得喻陽受驚,接回王府都半個多月了,連安王兄的慶功宴都沒出席。”
晏莞就是個嬌小姐,身在閨中哪聞外面事,這些還是頭回聽說,很是詫異。
她擺平打轉的瓷杯,“王妃沒派人到府裡說,我不知道她生病,要不明日我和娘說了去看看她?”
“倒也不用,我聽說王嫂早前信誓旦旦的說要風光聘你做兒媳婦,是在你母親跟前放了話的,如今在中宮碰了壁,怎麽還好意思見你和你家人?”
晏莞側著腦袋詢問:“公主從哪聽說的?”
“東宮呀”
明huáng答話,“不過你別擔心,這事王嫂是私下和皇后請的旨,沒喧鬧出去。不過,我還蠻喜歡你的。你比那個蔣如有趣多了,也不曉得小奕為什麽對她那麽好。”
晏莞聽了,在心中謹記:趙靜之對別人也很好。
“那喻陽縣主,為什麽不住自己家裡,非住到宮中?”這事她剛知道的時候就很不明白。
明huáng望著女孩明亮的眼眸,微微猶豫了才接話,“她住宮裡養病。”
“好像他們家的人身子都不大好。”
晏莞同情的說著。轉念又想到對方剛提起東宮。隨口道:“上回二玉哥哥去家裡,帶的fèng梨好像就是從東宮裡出來的。”
聞者微征,“他給你送了fèng梨去?”
晏莞頷首。須臾小心翼翼的反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明huáng的臉色是有些不自在,卻不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隔著屋門望了眼外面的身影,失望的低道:“這時節的fèng梨最是新鮮。是我忘了,回頭我派人給你送些去。”
晏莞驚喜。“呀,你真好。”便攀著她的胳膊掃了眼桌上的菜,嬉笑道:“那這算我請你。”
“不必,重玉會付帳的。”
見其動筷。晏莞心下一松,終於能夠開吃了。
她想到早前的話還是覺得二玉哥哥不可能不管公主,遂又添道:“你不要多想了。哪有那麽多求和親的,而且我也不覺得你的年紀像做姑姑的人。二玉哥哥之前用衣服給你擋雨。又替你削fèng梨,你送他的那把匕首他還總隨身帶著,他那麽在乎你怎麽會讓你難受?”
“不說他了。”
明huáng面色淡淡,轉開話題:“我就是在宮裡悶得慌,青霓姐姐被接進宮,內廷準備著和親喜事,我受不住那氣氛才躲出來的。沒想到,今兒正巧是你大姐出殯的日子,早前去南陽侯府,重玉得隨他母親去將軍府,我就讓他結束後一道將來你帶過來。”
“還好你找我,我在家都無趣極了,還以為你把我給忘了呢。”
聽她這哀怨的語調,明huáng大笑,瞬間又恢復了從前的模樣,語調裡透著輕快,調侃著:“哪裡會忘記?阿莞你這麽特別,其他姑娘可比不了,我見不慣扭扭捏捏的,最喜歡你這性情了。”
“真要是覺得特別,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我認錯嗎?”
聽者尷尬強調:“我現在不是認得了嘛,好漢不提當年勇”
晏莞的目光更疑惑了,頓著筷子不確定道:“這句話,是這樣用的?”
“你聽著就可以了,反正用我身上最合適了其實我前陣子就想到過你,重玉從我那取《珍玩記》的時候,我稍打聽就知道是給你備的。”
話到一半,她語鋒微變,歉意道:“我原以為他只是給你打發時間,沒想到是用來……”
“用來什麽?”
見對方歪著腦袋好奇的盯著自己,明huáng複又搖頭,擺手說道:“沒什麽,不過那書上的摘錄你不必當真,其實宮裡沒有你想的好玩,規矩可多了。”
“我知道,宮裡很可怕”
翻起舊事,晏莞就來氣,“我剛竟然忘了找二玉哥哥算帳,他怎麽那麽壞,隻說好聽的。”邊說邊放眼去看門口,提議道:“還是讓他進來吧,不吃也站著,這樣說話都不方便。”
明huáng就好笑的望著她,眼神示意門口,“你去叫,看能不能叫進來。”
晏莞起身興衝衝的去開門,“二”剛開口就見本該守在屋外的沈玨正站在扶梯口同人說話,認出來人,她生生吞回了那個玉字,斂色輕喚:“哥哥。”
周身素雅清貴的男子收回視線,轉首看向沈玨,“你家中,何時添了位兄長?”
明明是調侃的話,但他面色正經毫無玩笑意味,眼眸溫和,愣是讓人指責不出來。
沈玨沉著臉,解釋道:“表妹口誤,她隨十五公主喚,殿下您知道的。”話落,瞪著晏莞招手,“還杵在那裡?快過來給恭王殿下請安。”
晏莞挪步蹭過去,眼前人還是那日在丹鎮幽巷裡的裝束,天青色的衣袍,腰無名物,處在這錦衣雲集的京都酒樓裡纖然出塵,特別低調。
她規規矩矩福了身,“見過殿下。”
恭王微笑,雙唇輕啟:“免禮。”他眼神匆匆掃過,視線仍凝在沈玨身上,“十五皇妹也在這?”
剛說完,雅間裡的明huáng就躥了出來,“十二皇兄”熱情的將人請進屋。
等他二人入座,晏莞就準備回到原位,誰知被沈玨拉住,聽得他輕道:“站著。”
晏莞回眸看了眼自己的碗筷,眨著眼睛不滿。
明huáng見她委屈,發了話:“阿莞你坐。”
恭王亦示意沈玨,“重玉也入席吧。”
晏莞見後者果真乖乖坐下,湊近身邊人耳語道:“你下次也用身份命令他坐,看他敢不敢違抗。”
她自以為說的是悄悄話,說完發現三個人六隻眼全朝自己看來。
恭王微訕,咳了聲想說什麽卻沒有開口,最後接了沈玨遞來的茶杯喝水。
明huáng回她:“我的公主身份製不住他,沒用。”
晏莞頓時就又迷茫了。
在恭王面前,明huáng亦有些拘謹,她望向其侍從手中捧著的長盒,好奇道:“皇兄這是在辦事兒?”
聞者回身看了眼,搖頭答道:“並不是,品樂軒來了管好簫,掌櫃的派人告知我,我在府中閑來無事,就去看看。”
“可是玉簫?”
恭王搖頭,“玉華而奢,聲虛且浮,不適合為兄,還是竹簫真切。”
侍從呈上,明huáng取出來看了看,簫管普通平凡,沒什麽特別之處,遂又放了回去。
晏莞最近在學琴, 對音律頗有興趣,聞言忍不住問:“殿下會吹簫?”
“略懂。”
她不知別人是謙虛,聽後更來了勁,提聲應道:“我對琴道也略懂。”
沈玨聞言兩眼一閉,頗不忍直看,趕忙去拽她袖子,轉移話題:“莞妹妹快吃這乳鴿,再不吃就涼了。”
可是他拉住了這邊,那邊恭王卻很興致盎然。
他首度將注意力放到了這小姑娘身上,無聲端量了番客氣道:“都說人不可貌相,沒想到姑娘年紀輕輕在音律上就有造詣,知己不拘於年齡身份,櫛修倒是想討教切磋一下。”
櫛修,便是恭王趙長沐的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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