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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蓁來玉磬閣找晏蓉,不為其他,只是解惑。
她前陣子臥病,聽說了那日傅明軒送晏蓉回府的事情,再聯想到丹山上遇見的晏莞趙奕,心中早有猜疑。
進了屋,她含笑賀道:“恭喜二姐,好事將近。”
晏蓉已斂去了哭容,但面上淚痕猶在,心情也不是很好,語氣淡淡的請她入座。
碧蓮進屋奉茶,晏蓉接過後略沉思了會,待她退下了方再開口:“我前陣子出門犯了暑氣回來,好幾日沒出來走動,剛聽說了你與姐夫的事,著實替姐姐感到高興。”
她說著伸出手覆上晏蓉的,面帶可惜,“只是,二姐你給人做填房,我總覺得委屈。”
晏蓉心中本是脆弱,聽人這樣好言好語的關切,動容之外免不了親熱幾分,“妹妹不必替我委屈,姐夫人品貴重,我與他是心甘情願的。”
“其實我過去就覺得,姐夫同你更相配。”
晏蓉驚喜,“真的嗎,五妹妹這樣以為的?”
晏蓁睜眼說瞎話,表情還特別誠懇,“自然是的,你與他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設的一雙。其實二姐就算和姐夫私下有往來,又算得了什麽?三姐前陣子還和奕世子去丹鎮玩呢。”
有人理解自己,晏蓉就起了話匣,眨眼失落道:“五妹你是通情達理的,但有些人不這樣想。三妹她畢竟年紀還小,何況以奕世子的身份,誰敢胡亂編排得罪安王府?”
“不都是同樣的道理嘛。”晏蓁童貞言道。
見她這般向著自己,晏蓉反握住她手,又想起早前晏莞逼問自己五妹妹為何相幫。倒對眼前人起了很多好感。
“五妹你是個好心腸的,之前在傅家就是有你提醒,只是三妹氣盛衝動,你這樣幫我難免不得罪她,倒是誤了你們的姐妹情分。”
晏蓁順話接道:“二姐怎麽能這樣說,我是從小不善與人打交道,三姐剛回京又與我年紀相仿。原是想和她交好。奈何我嘴拙總惹她生氣,看得出她很不喜歡我。
但我們一家子姐妹,她在姐夫家裡對你那樣不客氣。我當時見了害怕才讓你去請大伯母的,三姐應當不會還記著怪我吧?”
“她怎麽不會,那日還逼問我為何你要幫我。”晏蓉提起晏莞就語氣不善。
晏蓁惶恐,“怎麽會這樣。姐妹間互相幫忙不是應該的嗎?”
“你覺得是應該,她可不這樣想。五妹。我告訴你,饒是你往日待她再好,她翻臉起來可不講情面,再說她身邊有奕世子。我早前犯病不舒服得罪了她,奕世子可是能派人來警告我的。”
終於套出了話……
晏蓁心喜,面上則露出半信半疑的好奇。“奕世子,派人欺負姐姐了?”
“可不是!你當我那日為何會狼狽的回來?都怪他們!”
晏蓁恍然。替她鳴不平:“原來是你和三姐之間鬧了不愉快,我就納悶好端端的你為何會暈倒在閬仙苑,她還讓奕世子教訓你?發生這樣的事,二姐怎麽不去求老太太做主?”
晏蓉不會自揭短處,無聲默認,還特別委屈的口氣接道:“三妹畢竟年紀小,我若告到老太太那去,不是顯得我容不下幼妹嗎?總是做姐姐的,她任性我卻不能真和她計較。”
晏蓁就誇她,“二姐你太善良。”
晏蓉撩了撩碎發,抿唇笑笑,“可惜我娘不認同,剛還來訓斥了我。”
晏蓁又說起安慰話,“大伯母不明真相,姐姐不要往心裡去。”
停頓片刻,接著添道:“我就說姐姐和姐夫怎麽會如外界傳揚的那樣,原來是有故事的。三姐和奕世子欺負你,姐夫憐你護你才送你回家,二姐千萬別將那些閑言碎語當真,日子是你自個的,管他們做什麽?”
“五妹妹說得有理。”
晏蓁見她心情輕愉,不動聲色的言歸正傳:“二姐,奕世子欺負你的事,你不想追究嗎?”
晏蓉眼神微閃,“不追究了,他是王府世子,我們能怎麽辦?何況,這種事被姐夫知道了也不好。”
晏蓁滿目擔憂,頃刻猜測了問:“是不是你住在丹鎮上的時候,奕世子派人騷擾過你,否則三姐怎麽敢那樣肆無忌憚的過去欺負你?”
晏蓉不置可否。
晏蓁再道,語氣忿忿不平,“三姐真是太過分了!我就知道他們說去玩沒那麽簡單,可惜當時我不能跟過去,否則就能幫著二姐了。”
聽了幾遍,晏蓉終於察覺到了關鍵,“咦,五妹你是怎麽知道三妹和奕世子去了丹鎮?”
晏蓁望了眼門外,湊近後神神秘秘的回道:“二姐可別告訴旁人,其實那日我出門是去清虛觀找純陽道長的,結果路上遇見他倆。你是知道的,清虛觀無旨意不得前去,所以你千萬要替我保密。”
“好,妹妹放心。”
晏蓉見眼前人如此信任自己,又覺得自己遮遮掩掩很過意不去,便坦然說道:“我勸五妹也不與三妹太過親密,你若哪日惹到她,奕世子的手段可不光明,沒得嚇壞你。今後,妹妹有事沒事就過來姐姐這坐坐,對三妹還是敬而遠之吧。”
聊了會,晏蓉便覺得以往是自己多心,五妹哪裡能看得出自己是重生的?倒是那個奕世子奇怪,就因為自己針對三妹,他便派人盯著自己一舉一動?
不設防的,她將這疑惑道了出來。
晏蓁沉思,眼前人重生自己是知道的,但趙奕他怎麽會有這樣的心機?果然,那天在道觀裡,自己小心行事是應該的。
她建議對方,身邊加強戒備,還別有深意的提醒:“二姐馬上要和姐夫定親,其實你問將軍府借兩個人也是可以的。咱們府裡的護衛畢竟比不得那些將門侯府,讓姐夫多照顧照顧你,省得你平白又受人恐嚇。”
晏蓉覺得這法子甚好,她確實很怕趙奕的人大半夜又將自己扛走,便由衷的感謝起眼前人。
姐妹倆處了半天,晏蓁邀她去含飴堂請安,“姐姐不用擔心,你就是往日不常出來走動,該同老太太親近些的。”
晏蓉點頭。
含飴堂裡,老太太正襟危坐,四太太陪在旁邊,三太太周氏正破口罵著長房二房。
“老太太,您瞧這府裡如今可不都是她們說了算?蓉姐兒暈倒在閬仙苑裡那麽大的事,至今都沒人給個說法,您出面過問,二嫂還不給面子。”
她指責的滿面激動:“還有,剛當著傅夫人,您替蓉姐兒打算,大嫂竟然還滿臉的不情願。她的閨女品行不端連累家門名聲,倒是還有理了?這門婚事是大姑奶奶叮囑過的,二嫂有什麽理由反對?您就是平日太寬厚好說話, 那兩人都不敬重您了……”
“好了,他們兩房素來一條心,還用得著這樣?”老太太嫌棄她大驚小怪,改望向孟氏。
四太太沉吟答道:“媳婦倒以為,雖然大嫂和二嫂都不看好這門婚事,但並不代表她們就沆瀣一氣。我反而覺得,二嫂和大嫂之間不對勁,感情不似從前了。”
老太太點頭,“估摸著是和二老爺前陣子的好事有關。”轉動著手裡的佛珠,別有意味的又問:“紀氏這胎,太醫說不太穩?”
“據說是這樣,除了今日,二嫂前陣子都沒出過門。太醫說讓靜養,不能操勞動氣,過了前三月就好。”
老太太接道:“既然身子不好不能再操勞府事,也是時候把中饋交出來了。如今長房二房貌合神離,老四去年給老二的人情,想法子收回來吧。”
四太太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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