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對外喚了藍田,差人去丹鎮的莊子上,瞧瞧正在避暑養病的二姑娘近來如何。她神神呆呆的想著從前,無心其他,晏莞滿目心憂,直等舅母進屋方起身行了個禮。
袁氏招手打發外甥女出去,近前歎道:“你啊,就是衝動。我早說姑爺不會是那樣的人,你既心中有惑,早早開口問了他便是。你說是你侄女屋子裡的丫頭看到,她們能知道什麽,自個兒親眼所見還有誤會的,何況從他人口中得知?”
畢竟是親小姑,又了解她脾性,也明白眼前人是不能多說的,袁氏就止了聲。
她在花廳坐了許久,瞧著莞姐兒父親闊步走出院子,那必定是二人已經說開,隻道是虛驚一場。便又笑著詢問:“如今可是都說明白了?姑爺年紀輕輕就做了少卿,外頭多的是想攀親帶故的,那宋氏母子準是來訛他的。好在姑爺不是糊塗人,想來不會上當。”
紀氏外剛內柔,別看往日蠻橫霸道,心底裡被觸及了十分脆弱。剛是不能當著閨女的面哭訴、,這會子聽到娘家人的安撫,抬眸眼淚就又落了下來,“大嫂。”
“這是怎麽了?”
袁氏趕忙坐下,表情都慌了起來,與她拭著淚輕道:“姑爺難道敢給你委屈受?”這狀況倒是意料之外,摟著小姑就開始追問。
紀氏不瞞她,含著淚將丈夫的話述了遍,最後傷心難止的反問:“嫂嫂,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嗎?”
“姑爺這話確實教人傷心。”
袁氏皺著眉嘀咕,她雖是眼前人的娘家長嫂,但許多年不處只靠書信往來,心底裡不親,有些話亦是顧忌著不好直言。
她只能試著勸慰:“這事也不能全怪姑爺,你隻道他不信任你,但你自己又何曾相信他?剛剛我讓你別去,指不定就有誤會在裡頭。左右那宅子跑不掉,你等姑爺回了府再問不遲,是你非要追過去。”
“他衙裡好好的差事不做,突然跑去那旮旯弄堂裡看女人孩子。我還怎麽能信他?”
紀氏語氣有些虛,但不服軟,依舊陣陣言辭的埋怨:“他如果早早告訴我,我能壞了他的事?”
這話,熟知她脾氣的袁氏就聽不過去了。委婉說道:“你耳根子軟,只聽下人說上幾句就坐不住,這樣大的事姑爺若告訴了你,你真能保證?”
“我難道真那樣不知輕重?事關他仕途官職,我曉得利害,再怎樣,還能存心去害他不是?”
“小妹,不是我向著姑爺,你若是早曉得了,能饒得過他早年去戲園子的事?你必定會想著。若不是有心人借著這事做文章逼得他不坦白不行,他必定要隱瞞一輩子。”
袁氏見小姑垂頭,心知說到了關鍵,繼續道:“以你的性子,準得懷疑,懷疑這些年他瞞著你還做了什麽事,如果不大鬧上一場,你是出不了氣的。”
紀氏就是個急性子,為人又直白,是故這些年除了娘家。外面還真沒與她處得來的太太夫人。先前在外地,到底是紀家的地盤,那些個貴婦少奶奶待她多是忍讓,她亦認不到不足。
剛剛被丈夫劈頭訓罵了一頓。反思再三,現在還真反駁不了對方的話。
袁氏見狀拉過她的手,“我方見姑爺走的挺急,這事怕沒這麽容易解決。你心中再有委屈,且等他將外面的事處理了先。至於他的那些話,人在氣頭上說的你當不得真。
夫妻多年。他若是心裡沒你,何至於這些年沒再添個旁人?姑爺的品性是能夠相信的,你也莫憂這憂那。回了燕京,不比遵義,他新入大理寺總有壓力,你若再給他添亂,教他如何是好?”
紀氏是個情緒很容易波動的人,聽了這些話心中好受許多,再加上她到底不相信丈夫會不愛自己,就睜著眼期盼的盯著身旁人,“大嫂,你的意思是老爺只是氣中胡言亂語,其實並非嫌棄我的,對嗎?”
袁氏很肯定的頷首,鄭重道:“當然是這樣,你別多想。”
“可是,他不嫌棄我,嫌棄莞莞怎麽辦?”
說到閨女,紀氏就又不平靜了,激動道:“莞莞雖說是頑劣了些,平日裡總愛起小心思,還任性衝動,見著誰給點好處就給騙了,但她懂事,剛還安慰我呢。”
袁氏驚詫的望著她,眼睜睜瞧著她抹了眼淚說外甥女的缺點,數落起來是眼都不眨一下,幾乎都是脫口而出,忍不住就腹誹,敢情你這當親娘的都知道啊!
她乾咳了聲回道:“莞姐兒吧,”頓了頓,措辭開口:“你是驕縱了些她,如今年歲大了,將來要說親的。你是有幸遇著了姑爺,但若是忍不了這種性子的,以後她許夫君後,被夫家嫌棄怎麽辦?”
紀氏美目瞪大,“我沒覺得莞莞性子不好啊,我們娘倆這種性子怎麽了?”
袁氏改言:“不是不好,我是覺得將來莞姐兒的夫君不喜歡。”
紀氏就更覺得莫名其妙,“他若不喜歡我的莞莞,我怎麽會把女兒嫁給他?何況,我們莞莞很討喜的,那奕世子連裙子都肯穿,還不就是為了逗莞莞開心?”
要真這麽論,就沒話好說了。
袁氏頓時就止了聲。
紀氏卻引以為重,在閨女的事上不能含糊必須講個明明白白,遂接著道:“她是我生下來的,我不管別人怎麽管教閨女,莞莞是受不住那些規矩虛禮的。我將來替她擇夫,擇的自然是疼莞莞愛莞莞的,否則難道還是想靠著女婿升官發財?我們老爺也沒有這種想法。”
“是,沒人這樣說。”
袁氏想到安郡王府的世子,又想起剛剛衝擊視線的那幕,堂堂王公子弟穿紅抹粉的……好吧,也是莞姐兒有福。
只是因為趙奕,她想質疑下小姑教女的法子都不行,誰讓真有那樣的冤大頭喜歡呢!
“老爺難道是和你一般想法?”
紀氏在乎丈夫,就又琢磨起來,“他是覺著將來莞莞的夫君比不了他疼愛女兒,所以才覺得莞莞欠端莊?”問完又自我否決,“不會,他找不到不代表我找不到,也太小看莞莞了。”
說著站起了身往外,“就這事情我得再去找他談談,以後不好這樣的,我們吵架他將閨女拉出來做什麽,整得平日裡他不疼不寵一樣。這若是讓莞莞聽見,沒得還以為是她爹嫌棄她呢。”
袁氏有些同情姑爺,但見身前人不自怨自艾了,心情亦輕松起來,“你同姑爺再商量商量也是好的,外頭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以後再有事且先想想姑爺往日的為人,他若的有對不住你的,還能讓你發現了?”
紀氏心霽,沒聽出這話裡的深意。她興衝衝的走出屋子,卻見丈夫的小廝跑了進來。
平安行了禮,臉色有點急,“太太,余冒弄堂那傳來消息,宋菁娘的兒子死了,就在咱們離開後不久。老爺讓小的先陪您趕緊去趟順天府衙,太太別慌,老爺找幾個人立馬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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