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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莞百無聊賴的趴在窗柩上,距離那日將五妹妹的事告知給趙靜之已有十來日,他匆忙離去後至今都沒來找過自己。
晏莞眨了眨眼,有些無趣。回想當時情形,她就是將晏蓁去年說的那個“青梅竹馬”故事轉述給了他而已,怎的那樣子驚慌失措?
莫不是趙靜之和晏蓁之間,真有些什麽秘密?
思及此她就皺眉,特別不喜歡這種感覺。
降香端了洗好的葡萄進來,送在炕幾上,見其沒精打采的模樣不由關切:“姑娘怎麽了,外頭暑氣大,還是將窗牅掩了吧?”
晏莞回眸,睨向她手中之物,圓而瑩潤,還沾著水珠特別誘人。忍不住就招招手,捏了問道:“什麽時候送來的?”
“回姑娘話,王府剛送過來,就您午睡的時候。”
津甜的果汁衝緩了她的沒精打采,邊吃邊嘀咕道:“莫名其妙就甩手走人,到現在都沒個解釋,他怎麽好意思的?”
降香未敢多言。
最近天氣太熱,晏莞坐不住,同盧娘說好了隔日學習。今日正是輕松的日子,她心裡有事午睡又沒睡久,有心想去逗弄妹妹,可晏苒如今除了吃就是睡一點都不好玩,就只能乾坐在屋裡。
她倒是想約明珠去外面玩,但自己受得住炎日她亦不樂意。院子裡的知了鳴叫個不停,聽得人心煩意亂,院中腳步聲入耳,放眼過去只見是晏蓉。
晏莞將頭一低,把果皮丟在旁邊,同近侍抱怨道:“她怎麽又來了?降香。你去和她說我在睡覺不方便。”
降香忙點頭。
晏莞就彎著身子準備回內室去裝睡。晏苒滿月那日晏蓉先是祈求後是威逼,非讓自己去外院幫大哥,被拒絕後逮著機會還同自己說那事。
晏莞不怕人來硬的,頂多就撕破臉皮,偏偏如今晏蓉每每都是低聲下氣的求她,無論是內外都如此,有時候路邊下人見了還以為自己對堂姐如何呢。
她真不想去應付。這會子就盼著明年春日晏蓉嫁去傅家。省得清淨。
晏蓉有急事找晏莞,所以不顧降香阻攔非要往裡闖。
鬧得大了,引起主臥注意。被藍田請了過去。
紀氏看見她就沒好臉色,板著臉訓道:“蓉姐兒你倒是還有臉來閬仙苑裡?我可不是你二叔,沒他那麽寬宏大量,自己做的事都給忘了?倒是來纏上我們莞莞了。”
晏蓉欠身的動作還沒被叫起來。依舊是曲著膝蓋,聞言主動認錯道:“嬸母。侄女知道錯了,我已經同二叔告過罪,母親也罰過我了。”
“你二叔是看在你爹的面上不計較,至於你娘?你是她生出來的。她能不要你?”紀氏冷笑道:“上次苒苒滿月,你在她屋裡怎麽對的莞莞,難道都打量著我不知道?我都與你母親提過醒了。你居然還敢過來,找莞莞什麽事兒?”
晏蓉沉默頃刻。後抬頭特別真誠的回道:“嬸母,侄女不是為了大哥來找三妹的,是有其他事情。至於過去的事,還請您不計前嫌,蓉兒真的知道錯了。”
“呵,你是誰有臉來要求我不計前嫌?”
紀氏看見她隻覺得屋裡更燥,伸手奪了近侍手中的扇子自己搖,“晏蓉,我還真就記得前嫌了。你對別人做的事,別人肯不放在心上是別人度量,偏偏你嬸母我沒有那份度量。你娘親心寬,由得你害了自己胞姐又和大姑爺定親,我可做不到那麽偉大。
當日你在這院子裡是怎麽說的,說我的苒苒會屍骨無存?晏蓉,你倒是說說,我與你二叔欠了你什麽,先是掐我家莞莞,後來聯合外人,如今還咒我小女兒?”
晏蓉被問得啞口無言。
她自然不敢再提什麽晏莞戕害晏芷,不、是晏苒的事,這會子如果再有隻言片語,對方還不跳起來撕了自己?
晏蓉又覺得雙膝曲著特別酸,索性就跪了下去,還磕頭,“嬸母,以前都是侄女糊塗,侄女不敢求您原諒,但我真的已經知錯,還請您看在我已故父親的面上,能再給我們長房幾分顏面。”
她不顧形象跪行往前,抓了紀氏的裙角再道:“嬸母,我父親與二叔是同父同母,咱們是血親。蓉兒就算有什麽不對,但並沒有真的對你們做過什麽不是?早前對三妹妹是我頭腦不清楚,犯了病……”
紀氏不自在的抬抬腿,沒能將對方甩開,聞言就接道:“你還真是有病,還病的不輕。”
“是,是侄女有病,還請嬸母聽侄女把話說完。”
紀氏別過視線不看她,依舊面無表情,“說話就說話,松開你的手。”
這可將晏蓉給激動的,連聲“是是是”後才繼續道:“至於二叔,我其實是、是為我哥哥抱不平。二嬸您想想,我爹娘就哥哥這一個兒子,以後我們長房延續香火的事都指望著他。可是哥哥卻被三妹妹給害得……”
紀氏當即不滿:“什麽叫我家莞莞害得?熹哥兒自己在外面行那種汙穢之事,還怪得了別人撞見?”
晏蓉改口:“是給三妹嚇的,我知道哥哥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嬸母您千萬不生氣,侄女只是想說當日之事我也是一時糊塗,並非有意要害二叔的,後來我也主動認錯承認了。”
這倒是真的,二房隻曉得晏蓉自己知錯就改,並不知趙奕暗中敲打的事,於是紀氏還真聽了進去。
“那你現在來找你三妹妹做什麽?”
晏蓉語氣認真,就差伸手起誓了,“嬸母,我就是有點小事想要問問三妹,和大哥無關的。侄女想得很清楚,我馬上就要出嫁了,哥哥的娶親問題輪不到我過問,所以我不會再逼著三妹去幫大哥了。”
不得不說,晏蓉真的很不會說話,簡直是什麽話找死就說什麽。
聽在紀氏耳中,就是對方即將出嫁心已經飄去了傅家,不管娘家母親兄長如何了……
她皺著眉,真沒什麽耐心敷衍,於是隨口喊了人去東次間去問姑娘此刻在做什麽。
玉暖心領神會,當著晏蓉的面頷首應下,然後在對方期待的目光下打了簾子出去,在門口廊下站了會又折回,畢恭畢敬的回道:“夫人,姑娘正午睡呢,怕是不方便見二姑娘。”
紀氏遂擺擺手道:“瞧,不是嬸母不讓你見,是你妹妹如今睡著, 你改個時辰再來吧,也不要再這跪著了。”
晏蓉不甘心,忍不住問:“嬸母,為何我每次過來,三妹妹都在午睡?”
紀氏一本正經的回道:“哪裡?那晚你過來,她是早早就的寢。”
晏蓉知道晏莞沒睡,早前特別挑了個門口防備很松的時候進來,早看見了她在屋裡的炕上吃葡萄。
但她並不敢再糾纏,否則下次連這院門都進不了,心中再悲催,也只能改下次。
然而,等她出去,聽了半天窗角的畫扇卻請她去東次間,說晏莞要見她。
這可將晏蓉高興壞了,步履輕快的進了屋,為防對方反悔,脫口就求道:“三妹,你可去和奕世子說說,莫要再讓那樓將軍半夜翻我窗戶了……”
如今她借了傅家的護衛保護周全,但還是被王府的人擄了去。今日姐夫突然派人給她傳信,打開來卻是質問,質問她為何半夜與人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