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浩敗了,徹底的敗了。敗得那叫一個乾淨加利落。先手兩次沒有成功,結果第三次好不容易打到了又被一巴掌給拍飛,倒飛出場外。 直到現在吳浩都有些精神錯亂,沒有緩過神來,自己堂堂易火宗內門精英竟被一介世俗江湖的小痞子打的滿地找牙。還有比這更丟臉的事情嗎?
無數錯愕、複雜的眼神落吳浩身上,貴賓席在一陣略微的寂靜後,迅速騷亂起來。先前心中還未消散的震撼,又在每一個人心裡升起了。
琉火風雲榜排名第二,五國風雲榜排名第五,堪稱火道精英輩出的易火宗走出的慶典代表,此刻竟是被一個江湖裡的酒樓莊主打的毫無還手的余力……這種落差感和突如其來的變故,簡直讓所有人措手不及。
尤其是吳正風,一張老臉紅的幾乎像是燒起了一般。又羞又氣。因為這場武鬥本是他“易火宗”提出的助興節目。可這樣的結局,別說是助興,簡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台下,望著一張嘴咧開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得跟一朵荷花似得何孤,桓元芳也是捂著嘴,露出驚訝的表情。她心中震撼、震驚,同時有一股更深的疑問。這個男人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他真的只是一個小痞子嗎?
如果他並不是一個普通人,那背後又有著什麽緣故,讓他淪落到世俗凡塵墮落了如此長久的一段歲月?桓元芳不知道,但她也想知道。直至此刻,她才意識到,這個看上去似乎沒有任何煩惱的少年,有著謎一般的身份。
……
“感謝易火宗帶來如此精彩的一場余興表演。吳長老可真是用心了。”貴賓席上,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可林瑤還是被何孤詭異的手段震了一震。略微沉默一陣後,虛眯鳳眼對易火宗長老吳正風微笑道。
何孤展出的身法是她前所未見的,沒有氣勢沒有終式,甚至沒有法印,僅僅憑著一段口訣忽閃忽現,來去無蹤。而對於何孤如何掌握這門詭異的身法,林瑤並沒有過多考慮,畢竟何孤身邊還有百老頭在,無意中指點個幾手還是有可能的。
而至於何孤的這套掌法……這讓林瑤不得不重新審視起何孤。
因為明眼人都看得出何孤的掌法分明就是易火宗的《易火金剛》……
“我就想吳兄的得意門生怎麽會輕易落敗,原來這一切都是吳兄安排的。這手余興節目好!我給滿分!”一旁,柳姓的長老第一個鼓掌。
“原來這何莊主的掌法是吳長老所指教的。”
“為了這場助興,吳長老竟然搬出的宗門絕學,實在是有心了。”
場中許多不明所以的人跟著一起拍起手,掌聲雷動。
“咳咳,這……過獎,諸位過獎了。”眼看這麽多人一起發問,吳正風望著林瑤,一臉難堪。
他還能說些什麽?
難不成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質詢這個江湖世俗子弟偷了自家的功法不成嗎?
吳正風望著林瑤神秘莫測的眼神,又看了看何孤,心中不由一陣歎息。就是看在林瑤的面子上,不論何孤是怎麽學會他易火宗的獨門掌法,眼下這檔子事只能作罷!
不得不說,林瑤是個很聰明的女人。在場中至始至終保持著極度的高雅與神秘,給人一種淡淡冷冷的感覺。不出口則已,每次出口必定點到要害。
一番言語,一個眼神,就將吳正風滿肚子呼之欲出的疑惑逼了回去。要是碰到尋常人,見到自家宗門絕技給人偷學了去,不急的滿地打滾才怪。
無奈了一笑,林瑤再度將目光轉向場中穿著黑色長衫的何孤,心中一陣呢喃:“何孤……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林瑤驚訝的發現,自己似乎小瞧了自家的小家主。
……
台上,何孤狂奔了好一陣子方才停歇下來。第一次在公開場合贏得勝利,那種激動自是不言而喻的。何孤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能反過來教訓這些素日裡趾高氣揚的家夥。
他深吸一口氣,手臂上纏繞的七色詭火隱去光輝,那熾烈的溫度也是化成了幾縷輕煙在手臂上漸漸散去。
老實說何孤原本並不打算下這麽重的手,以吳浩的度,他完全可以用眼石傳送之力全部躲避過去。此刻如果不是他成功複製到吳浩的天品掌法,恐怕剛才吳浩的一擊就是不把自己打死也得落個終生殘疾。既然對方不按規矩毫不留情,那何孤自然也不會留手。何況他現在不是個什麽都不會的無用之人。
所說欺軟怕硬一直是何孤做的事,但前提是對方要足夠的硬,才能讓何孤軟的起來。要是對面是個軟貨,何二小祖自然沒有不出手的道理。
望著場下還處在昏迷中的吳浩,何孤輕聲一歎,望著吳長風:“吳長老,這場比試可是結束了?”
吳正風老臉一抽,心道我徒兒都被你一掌打的昏過去了,比試不結束難不成還繼續不成?
硬著頭皮,吳正風臉上露出尷尬的笑容:“都是何莊主配合的好。何莊主天資過人,實在是年輕有為……”
“這個是自然的。我何孤能走到今天,可是歷經重重艱難險阻。”
何孤搓了搓鼻子,相當不要臉道:“上蒼給了我一張風流倜儻迷倒眾生的絕世俊臉,卻偏偏還要我靠實力吃飯。誒,當男人真的不容易。還希望吳兄弟不要氣餒,回去多多練習幾年吧……”
一眾大佬聞言,無不倒抽一口冷氣。還真是頭一回聽到有人可以把自己吹噓的是如此大義凜然。
“慢著!”
眼見這場“余興表演”即將落幕,台下一個身材瘦削的年輕人三兩步上前,扶起倒在地上早已是昏厥的吳浩,滿臉憤怒的望著何孤,厲聲厲色的喝道。
吳正風老臉一沉, 沉聲道:“然兒,你這是做什麽?”
吳然將吳浩扶到一邊,而後飛躍上武場,一臉怨懟的盯著何孤:“你偷學我宗門絕學《易火金剛》,勝之不武!有本事,你用其他武學再與我較量一場,你若贏了,便算你勝!”
望著儼然一副興師問罪的吳然,何孤冷笑了一聲:“這場余興節目,本就是由你易火宗提出的。本就是為大家助興而來。現在目的達到了,我想就可以作罷了。還是說你易火宗堂堂琉火第二的宗門,就這等小家子心性?連輸都輸不起了嗎?”
被何孤一串斥責,吳然氣的渾身發抖。一個江湖世俗的人居然敢與他這樣說話?他強忍下怒氣,冷冷說道:“我不管!我隻知你用非常手段讓我師哥落敗,作為師弟,我現在向你重新挑戰,一雪前恥。”
“吳然!你給我下去!簡直放肆!這五國慶典,何等場面豈容你胡來!”
一旁,吳正風一張臉變得青紫:“這門武法,是我傳授給何莊主的。只是事先未與你們說明,想試驗下你們的心性,沒想到今日一見,真的讓我很失望!你們都是宗門內門精英,這等急躁,日後如何在未來立足!”
無論如何,吳正風此刻都要把這件事情壓下去。他知道林瑤與何孤之間那種非比尋常的關系。偌大的濕骨林,憑他易火宗還招惹不起。那張家只因觸碰到了不該觸碰的存在,就慘遭滅頂之災,他不想易火宗步了張家的後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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