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為了專心寫這一本,切了另一本。
那本,已經上傳了二十萬字,還有存稿大量大量的。
專心大明官道,求支持,求推薦票票。
――――――――――――――――――――――――――――――――――――――――――――――――――――――――――――――
水邊依然是安靜的,每個人都在回味這首看似短,卻極的味道的詞。
夜深千帳燈,不是正好在說此時嗎?沒有一千,但這可以理解為一種比喻,隻說百帳燈確實小氣了,這是一種豪邁。
特別是那風一更,琴一更。
這夜色風聲,佔了一更的時間,而這位絕色女子的琴聲,又佔了一更的時間。卻讓這夜更是唯美。但緊接這一句,就象是一個孩童的抱怨,是這位女子佔用了他的時間,耽誤了他睡覺,輯屨二字是一種形容,就是倒拖著鞋子,顯然是準備休息了。
這,怎麽想都是抱怨了,有些孩子氣。可接下來一句,卻是大轉折。
胡園無此鄉,至少士子們大半都理解為,這是一種稱讚,在家中,在故鄉是聽不到這的琴的,所以沒睡成也不是一件壞事。
王長禾心中確實是緊張無比,因為這首詩被他改的面目全非了。
如果不是原詞大氣磅礴,有著豪邁與隨意的兩種意境,縱然自己改的不夠好,但依然驚豔。依然彰顯著大家風范。
楚懷雲卻是掩面笑了,這位留香公子還真的是孩子氣。
但就算這孩子氣,這一首確實夠出色,意境深遠。
當下,楚懷雲就對身邊的丫環吩咐:“告訴操船的仆從,跟上這條船,一直跟著。”
王長禾臉上不由的抽了一下,正想要問個為什麽,卻聽那位張公子也吩咐下雲:“跟上這位公子船,或再有佳作。”吩咐完,起身對王長禾一禮:“夜已深,不打擾公子休息了,明日再討教!”
王長禾趕緊回禮,也與旁邊眾人一一相互施禮。
等這禮畢,楚懷雲已經回倉室了,她沒必要與這些士子們過多交流,就是衝著王長禾一人。
睡覺,感覺很困卻有些睡不著,王長禾瞪圓了眼睛在那裡看著屋頂數著羊。
王長禾想的是,事情到了這一個地步,再往下怎麽走。
結果是想著想就睡著了,也沒有想出一個結果了,倒是有了主意,去了蘇杭之後,就順著京杭大運河北上,至於說在那裡轉道,就要看楊博的建議了。
在沉思之中,不知不覺的睡下。
次日,王長禾是被吵醒的,被窗外的雜亂聲音而吵醒。
推門出去,卻看到楊俊士躲在閣窗後往外看著,一邊看一邊笑。
“二哥,何事發筆?”
“隻是感覺有趣,有人來找你挑戰了。昨晚的事情已經傳到了楊州,從許多商賈那裡傳的更遠些,多了些多事的遊學士子們。今個有些人不服氣,上門來找麻煩了。不知道一會他們會怎麽作?”
“鬥詩、還是比詞?我沒興趣和他們比,勝負都沒有什麽意思,真的要比,也要比一些給我長臉的東西!”
“越來越發現,你這小子很滑頭呀,說不定官場這池水,還真的適合你這條鯉魚。”
楊俊士為什麽特別要提到鯉魚,自然是源自躍龍門那一條了。
王長禾笑了兩聲:“二哥在家裡,也是唯唯諾諾的,我比你還慘。”
聽到王長禾和自己比慘,楊俊士笑了:“你可知道,從十幾歲開始,到現在三十幾歲了。每年老爺子考我文章都會打手板,你會比我慘。”
“我從記事開始,就由父親教著背四書五經,十歲就背全了,手板不知道被打過多少次。好不容易以為自己算是過關了,十三歲那年準備參加縣試,要試一試水平。可父親卻突然亡故,這一守就是三年。”
楊俊士幾乎已經忘記了,因為王長禾這兩天風頭太盛,所以他真的幾乎忘記王長禾的悲慘經歷。
王長禾又說道:“這三年,秦家就象是看賊一樣盯著我,我能怎麽樣。”
“是呀,你能怎麽樣!”
楊俊士附合了一句,他明白,王安隻是一個老仆,管不了太多的事情。雀兒那時才七歲,能活命就不錯了。而王長禾不過十三歲,能忍下來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
“不扯這些了,隻說,外面的人要挑戰,你怎麽辦?”楊俊士反問。
王長禾一時間也沒有主意,所以沒回答。
楊俊士伸手指著窗外:“那裡就有幾個我知道的人,其中那位姓張的公子,應該是叫張敬修,當朝首輔之子。另外幾個,也是江南有名的士子,特別是那兩位。”順著楊俊士的手指看過去,一位穿著綠袍,一位穿著青衫。
“綠袍者叫孫繼皋,此人我聽說過,雖然是寒門士子,但確實是文章一流,為人倒也平和。但這次你太狂了,他肯定是被人挑出來找你麻煩了。而他旁邊那個年齡大叫王應選,經常自稱什麽顏門四公子,有些水平。”
顏門四公子?
王長禾不理解了,楊俊士給解釋了一下:“衝宇公的弟子,衝宇公就是顏應雷,作過按察使,現在應該是京機學政,應該是吧。”
王長禾遠遠的看著這兩個人,開始回憶自己所讀過了這一段歷史。
萬歷年,萬歷年!
想到了,竟然一個是狀元,一個是探花呀。
“走!”王長禾壞壞一笑。
“走?往那裡走?”楊俊士不明白。
“自然是回南京了,從這裡到南京二個時辰肯定能夠趕到,下午的時候,二哥與怕是就可以到南京文廟門前了。要鬥,就在那裡鬥。在這裡鬥沒意思,如果順利的話,這可能就是我最後一鬥了。”
楊俊士又看看外面,心說這算不算是逃走了。
“怎麽也要出去打個招呼再走吧。”
“二哥,咱們要去那裡,需要他們認可嗎?再說了,我又不認識他們,他們也沒有送上拜帖說要來見我。我隻當是不知道,咱們是來遊江南的,又不是來拜訪他們的。所以,咱們想去那就去那裡!”
楊俊士還是反對:“不好,這失了禮數。會被認為你過於輕狂。”
“他們已經認為我過於輕狂了,而且他們怎麽認為與我沒有關系。我們去文廟,非要鬥的話,就在文廟門前見真本事。如果運氣不錯,引來大人物,會更好。”
“計將安出?”楊俊士感覺到了,這是一個有趣的陰謀。
王長禾隻問了一句:“二哥,你以為剛才你說的三人,會不會參加下次的會試嗎?”
“肯定會!”這個還用猜,楊俊士也隻當這是笑話了,這三人和自己一樣,還是舉人,鐵定是要參加會試的。
“二哥,咱們事先作些準備,在文廟前咱們不比詩詞,比八股文章,比策論,比四書,比五經。不說別的,鬥敗了他們三個之後,因為咱們是在文廟前鬥的,咱們的文章肯定會流傳出去,後年會試的時候,就是有話說的時候。”
王長禾沒有說太深,但楊俊士已經完全明白了。
“你果真是一個人精呀,如果會試取士有他們,沒有你我兄弟,這次的比試就有文章可以作了。特別其中一位還是當朝首輔之子,倒是要看看,天下士子有沒有話說。如果中了,而且比他們名次高的話,倒要看看首輔大人如何選擇了。”
楊俊士說的是他們,可言語之中只針對一個人。
那就是當朝首輔張居正之子,張敬修。
“來人呀,命令開船,去南京夫子廟。”楊俊士當即就給下令了。
楊俊士是楊博之子,而且家裡也有背景,他不怕張居正這個兒子,絲毫也不怕。而且到他這個身份上了,肯定比普通的士子明白更多。
什麽封卷抄錄,早幾十年還真的是那麽一回事。可在現在,會試就是各派系的一個角鬥場,爭的是各派系可以入仕的名額,以及各派系所謂的座師,同年之誼。
當然,要說公平嘛,還是相對的公平的。
聽楊俊士這麽一解釋,王長禾心說,這科舉比想像之中還黑呀。就象是後世NBA選秀一樣,士子們在進考場的時候,就象進了選秀場。
所謂的相對公平,那是指各派系爭的還是有才華的人,首先有才華,就有考中進士的機會。沒有才華,這種公平與不公平,和你沒有半點關系,特別是殿試的時候,能進大殿的首先是才華。
泊位的人看著這船,突然的離開了,連招呼也沒有打,就這麽走了。
船上有誰,昨夜天黑只看到了楊字燈籠。可天亮之後呢,認識楊俊士的人也不在少數。
正在眾士子發呆的時候,另一條船也動了。楚懷雲的船追了上去。
這時,才見楊俊士從船倉出來,走在後甲板上長身一禮,以示歉意。
“果真是孩子氣,跟上去!”張敬修開口了,他的船一動,其余的船也紛紛跟上。有人聽到了張敬修的話,沒有人認為他是在說楊俊士,肯定說的是那位自稱留香公子的,來自太原,姓王的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