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的大才子錢益謙,已經投降了滿清,竟然還是糊裡糊塗地死在清兵的屠刀下。
對於船上的所有女人,清兵決定先奸後殺。
但柳如是豈肯任由清兵糟蹋?
在清兵動手之前,她一頭跳入湖水中。
此時暴風雨大作,清兵不敢下水打撈,隻得流著滿嘴口水,眼睜睜地任由這絕色美女柳如是消失在大風大浪中。
在狂風惡浪中,柳如是本能地掙扎了一陣,陰差陽錯之下,竟然碰上了楊光,被救回了一條命。
楊光聽了柳如是的遭遇,心裡呯呯地跳了幾下:嘿嘿,美女,女神,是不是我真的與她有緣份?不過人家剛死了老公,雖然她的這個老公也許不是很稱職,但自己不能乘人之危!算了吧,先救下她再說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還是個絕色女神兼歷史文化名人呢。
柳如是訴說完自己的遭遇後痛苦地閉上眼睛,輕輕地搖頭:“你真的不必救我,就讓我一條賤命就這樣安靜離開人世算了。”
楊光想上前拍拍她的肩膀鼓勵一下,但走了一步才猛然醒覺在這時代這種普通不過的行動對一個女子是不妥的,便縮回身手說道:“柳姑娘此言差矣,螻蟻尚且偷生,以柳姑娘的骨氣、花容月貌和才華,走到閻羅殿,閻羅王都會覺得可惜的!”
“骨氣?哈,哈,我還有骨氣嗎?恐怕悠悠千載之下,斑斑青史上留下的只怕是無窮無盡的罵名吧!”痛苦之中的柳如是並沒注意到楊光的細微動作變化,再次搖頭,並苦笑起來。
“柳姑娘此言更差矣!滿清入關,強迫男人剃發留辮,是要亡我華夏衣冠,亡我華夏文化傳承,大明芸芸億萬百姓,特別是那千萬七尺男兒,更有責任,而你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後人如何罵你?此青史自有公論!”說到此處,楊光有些惱火,這些日子來,一直為怎麽快速打敗滿清而謀劃,滿腦子的雙方力量對比,說到此處不由自主地頗有些怨憤:“滿清軍隊看起來很龐大,其實真正的滿洲兵不過六萬人,其余幾十萬上百萬人馬都是漢奸,如果人人有柳姑娘這樣的決絕和骨氣,滿清早就被滅成渣了!”
“什麽?你說真正的滿清韃子只有六萬人?”柳如是眼睛一亮,她活在江南士林圈中,天天聽到是談論什麽琴棋書畫,說到對付滿清韃虜的方略都是泛泛而談,根本都是一些漫不著邊際的大話,既不知彼也不知此,這麽久了,只是第一次聽面前的有個人清楚地說到滿清的真正實力問題,不由得抬頭看了他一眼。
女神對軍事問題也感興趣?
楊光有些摸不著頭腦,過了一陣才醒悟這時代的信息資訊落後,作為掌握這時代的最大信息傳遞權和話語權的江南仕林,竟然不清楚滿清的實力究竟是怎麽樣的,如果通過柳如是之口說給江南的仕林知道,沒準是件好事,於是說道:“滿清入關之前其全族人口不過六十萬,兵力不過二十五萬人,這其中只有不到六萬兵力是滿洲八旗的,還有十八九萬則是蒙古旗漢軍旗,這還是以投降的漢奸漢軍旗為多數。現在滿清兵力有近百萬人馬了吧,九成以上是投降的漢奸組成的漢軍旗和綠營兵,我們漢人至少有七八千萬人口,如果所有漢人一起反抗滿清,那怕就是用一百條命換一條命,滿清八旗怕早就死光了!”
“你怎麽會對滿清的實力這麽清楚?”柳如是突然發覺面前這個青年男子的氣質完全與她往日所見的江南仕林才子完全不同。
“啊!”楊光想起了徐瑤徽也曾以這種神態問過一些問題,這肯定不能說自己是穿越者,隻好含糊地說道:“兵法雲知彼知此百戰不殆,不了解清楚滿清的實際情況,怎能打敗滿清?”
“是啊,如果所有漢人一起反抗滿清,滿清早就敗了!這是為什麽?滿清一個小小的部落,竟然給它殺入關內竊取了天下大統?”柳如是秀眉緊皺,低下頭去沉思起來。
楊光眼珠一亮:文化名人跟普通人思考問題就是不一樣!這樣一個大問號不知要耗費多少人畢生心力都不一定解答得了,女神不就有事做了嗎?對了,就這樣安排,省得一個既有美貌又有氣質才華的女神要覓死覓活的,還可以為壯大自己的軟實力。
“柳姑娘,不知是否可以做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柳如是有些詫異, 不知楊光要她去幹什麽。
“聽聞柳姑娘文章功底不錯,想請柳姑娘編一份報紙!這將是柳姑娘的戰場?”
“報紙,是什麽東西?”柳如是更是疑惑。
“哦,這報紙跟朝廷的邸報差不多,都是定期出版,可三五天出一張,也可天天出版,但內容很豐富,可以無所不包,大到軍國大事、寰宇風情,小到街坊市民的生活小事,還可以搞說書人的小說連載,反正人們感興趣的都可以寫……,當然,現在主要是以抗清鬥爭為主,例如剛才我所說的關於滿清的虛實,就可以寫一篇文章予以揭露,讓天下人都知道,以打消對滿清的害怕,敢於起來反抗……”
“你要辦這樣的報紙,好事是好事,辦一時容易,但要長期辦下去卻很難。”見楊光滔滔不絕地說著,柳如是搖搖頭,潑來了一桶冷水。
“為什麽?”
“銀子啊,刊印書本需要筆墨紙硯,那都是銀子,需要像流水一般支付,你能撐到何年何月?”在這個時代,讀書寫字的成本是非常高的,幾乎都是士紳仕林官僚的專利,整個大明,能讀書寫字的人數很少,恐怕還不到總人數的百分之一,要刊印書籍字畫,大多是賠錢的事情。
“哈哈哈!我早料到會有這一出的了,我將來不需再支付銀子,甚至還能產生利潤,自己生銀子。”楊光仰頭大笑起來,見柳如是滿臉疑惑的神色才對她說道:“我們可以在報紙上做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