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到處去挖牆腳,鐵血軍骨乾中有很多人頗為不高興,但幸好在揚州附近各處招兵買馬的人源源不斷地將新兵運回來,這些新兵都是受過清軍傷害的人,與滿清有不共戴天之血海深仇的,鐵血軍此時已順利地擴大到五千人,楊光還許下諾言,要將鐵血軍擴大到一萬人,各位骨乾的手下人數會越來越多的,各位骨幹才很不爽快地同意被挑選上的人跟蘇春華去搞水師訓練。
對於水師的訓練,楊光要求蘇春華、高雲天參照陸軍的操典,編寫一個圖文並茂的水師操典,以操典為核心展開訓練。
忙完水師的事情,楊光又找來各位骨乾,宣布陸軍的建制事宜。
這陸軍的建制,楊光也懶得自己搞一套,直接搬用後世全球通用的軍隊編制建制:每三個班以上編一個排,每三個排以上一個連,每三個連以上一個營,每三個營以上一個團……如此類推,直至軍級。
鑒於人數擴大了,楊光將鐵血軍的連級編制擴編為營級編制,並告訴大家,如果人數擴大到一萬以上,營級編制將再次擴大為團級。
除了謝浩堂、劉知、劉行等人覺得這個建制與明軍不同,有些別扭外,其他人本來不熟悉軍隊建制,不會有什麽看法,直接使用便是了。老將劉忠傑對此琢磨了一陣,反而覺得這個建制,與明軍的老舊建制相比頗有些妙處。
忙完這些事情,又三天過去了。
在泰州下南京的焦玉成率三艘船隻回來了。
船上有一百多名工匠和他們的家屬兩百多人,這令楊光很高興。
但也有一個驚天消息:那就是南京在清軍兵鋒之下,連像樣一點的戰鬥都沒打一下,南明的弘光皇帝自己便逃跑了,五月十五日,南京未及逃跑的文武百官在京營總督趙之龍、禮部尚書錢謙益的率領下,奉上降表,大開洪武門恭請多鐸率滿清大軍進城,至此,南明小朝廷正式滅亡。
滿清大軍進城後,為了表示實現不抵抗就不屠殺的命令,假惺惺地約束在揚州早已殺累搶得盤滿缽滿的士兵不得騷擾南京的百姓,南京城內竟然大致平靜,但也有很多人聽說了揚州的大屠殺事件,而出城躲避。
在這種情況下,段耀光、焦玉成除了設法在南京站穩腳跟潛伏外,找到了不少工匠,說服他們,連同他們的家屬一起送到永豐寨來。
南京淪陷的消息終於傳來了,楊光很擔心眾人思想會有什麽波動,特別是那些讀書人會有什麽舉動,畢竟按儒家的傳統理念之一,所謂“君辱臣死”,萬一真的有那些人帶頭跳河自盡,那就麻煩大了。
大家聽到這個消息,頗為震驚了一陣,只是為南京如此快就失陷而驚,卻沒有人像楊光想象中的那樣去跳河自盡,甚至連個嚎啕大哭的人都沒有。
楊光這才明白,老百姓不歡迎滿清的侵入,但也早已唾棄明朝的統治了,這是兩個單獨的問題,它們並不矛盾。看來,以後如果真的能擊敗滿清大軍,必須改弦更張,不能走兩千年來的老路了。
可是要走怎麽樣的路呢?
楊光想想都覺得頭痛,設計一個相對比較完善的政.體系統,這可是一個天大的問題,他從來沒想過會讓他自己一個人來承擔。
既然想想就頭痛,乾脆就不去想了,還是做好現在的事情再說吧。
五月廿一日,南京淪陷第六天,楊光安排好永豐寨的事情後,便帶上徐瑤徽與焦玉成一起乘一艘船隻,順流而下江南。
一路上,還算順利,但到長江邊上時已近黃昏,遇上了麻煩。
一出河口,眼前便豁然開闊起來。
楊光穿越前是到過長江邊的,但工業化時代的渾濁長江跟這中古時代的自然景色完全是不同的兩幅圖畫,看到這浩蕩無涯無際的綠水長江,楊光震撼異常,不由得跑到船舷邊極目遠眺,欣賞這人間的美景。
徐瑤徽也跟著走到船舷邊觀景,看到楊光陶醉的神色,問道:“看到長江,會不會詩興大發?”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不會吟詩作對的嗎?”
“唔!你這種人真的無趣!”
“哈!無趣!我講一個搞笑的笑話,你要聽嗎?”
“你說!”
“有個樣子很斯文的人第一次看見闊廣無邊的大海,他便扔下行李包袱,衝到海邊,張開雙臂作出擁抱大海的樣子,啊地叫了一聲,旁邊的人都以為他就要詩興大發,都靜靜等著他能吟出什麽好詩或好詞來,你猜他說了什麽?”
“我怎麽能知道呢。”
“那個人大叫一聲:啊!大海,他媽的真大!”
徐瑤徽吃吃地笑起來:“唔!怎麽會有這麽粗魯的笑話,你就不怕有失你的形象嗎!”
“形象?你看我像斯文人嗎?”楊光歪頭翻翻白眼看著徐瑤徽,壞壞地笑道。
“不跟你說了!”徐瑤徽說罷跺跺腳,豎眉瞪眼故作生氣的樣子,扭頭便要走。
“那邊怎麽會有這麽多船隻?”有負責瞭望的水手大叫著往上遊一指。
楊光順著他的手指一看,果然見上遊漂來大片船隻,那些船只在江中橫衝直撞,一些漁船、商船紛紛躲避。
那些船隻的速度頗快,衝近漁船、商船,用鐵鉤鉤住,便開始跳幫,楊光拿起望遠鏡看到,一些士兵由跳上船後,舉刀殺死抵抗的人,衝進船艙劫掠一番,連同船隻一起帶走,一些船上的人不甘被帶走,紛紛跳入水中泅水逃生,船上的士兵竟然拉弓引箭朝水中的人頭射擊。
“快,大家一起出力,將船劃過江去!”焦玉成由船艙衝出來大吼起來,此時,他們乘坐的船隻已過江心,不管是誰的船隊,只要努力一把跑到南岸登陸躲起來,還是能避過這一劫的。
船上的人拿出船槳、木板、木棍、面盆……凡是能劃水的器物都用來劃水,以讓船隻速度更快一些。
“這是誰的船隊?”在忙亂的人群中,楊光手持望遠鏡對著這支凶殘的船隊看了又看,只見幾艘大船上懸掛著“鄭”字大旗,頓時恍然大悟:“這肯定是鄭芝龍的船隊了!”
這鄭家船隊,根據南明朝廷的旨意,由鎮海將軍鄭鴻逵率領,在鎮江防禦清軍渡江,拱衛南京,但這支號稱當今時代亞洲遠東最強大的海上力量,根本沒發揮任何作用,便被清軍乘坐一些漁船、漕船便一舉衝破長江防線。
現在,鄭家船隊往長江下遊倉皇逃走,一路上見有船隻便順手劫掠一番,也好不至於空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