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慌!準塔和阮應兆都親自來了嗎?來的清兵有多少人?”迭經多次大戰後,楊光已慢慢練成了面對危局從容不迫的性格。
“是準塔和阮應兆親自來了,跟著來的清兵有一百多人。”
原來,準塔離開之後,他回憶起那些刻意壓低頭收拾東西的苦力偶爾向他投來的目光,怎麽看都象是在戰場金鐵相撞時雙方猙獰得要吃人的目光,而且,這些人的動作怎麽看都不像是一群散漫的苦力,而是有嚴格統一紀律的勇猛之士。
準塔並不善於揣摩人的心理,但他飽經戰陣,極其熟悉戰場的一切,對於戰場的感覺極佳,他越想覺得越不對,於是撥轉馬頭,要求立即找到那商人和那群苦力,並搜查他們的住地。
楊光進南京城之前,就已計劃好今晚半夜等鐵血軍各部逼近城垣後,城內潛伏的人員突然動手奪取城門,接應大軍進城,一舉殲滅南京的清軍。
楊光掃視一下院子裡的情況,走上台階高處抬頭看看天空,發現此時雖然太陽已經下山,但尚未完全天黑。
按照原定計劃,城外各部隱蔽進至城垣附近至少需要兩三個時辰之後,城內提前發動會陷入孤軍作戰的不利局面,有可能被清軍各個擊破。
可是,既然準塔和阮應兆兩個南京城內清軍最高將領都親自來了,必然是有所懷疑了,如果任由其在這個潛伏地點搜索,必然會搜出一些貓膩來,自己和鐵血軍在南京潛伏的頭子段耀光、焦玉成都在這裡,若是被清軍抓走,後果將不堪設想,但是,大軍逼近南京城垣需要時間。
時間,時間,需要時間。
可是,如果能借此絕好機會一舉滅掉這兩個清軍留守南京的主將,那南京的清軍將不戰自亂,這是一個很**人的結果。
楊光思考了一陣,對段耀光、焦玉成說:“很好,他們來送死,我們不能不給面子啊,我們就在這裡滅了這兩個清軍駐守南京的主將……”
“開門,快開門……”
準塔率領清兵來到門外。
阮應兆為了在滿清主子面前表現一番,親自帶著幾個清兵上來拍門。
阮應兆原本是劉澤清的部將,劉澤清被滿清革職後,仍讓阮應兆領軍,此次留守南京的萬余清兵,多是他的部下,阮應兆認為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拚了老命要拍滿清主子的馬屁,如果準塔說要上他老媽,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將老媽送上去。
但是拍了一陣,漆黑的大門板卻沒人來打開。
阮應兆頓時大怒:“立即撞開大門!”
轟隆一聲,大門被撞開,院子裡面卻空無一人。
“人跑哪裡去了?給我搜!”
這處宅院頗大,一百幾十個清兵鑽進去,如同水銀瀉地一般,一下子便散開了。
清兵們在院子裡翻箱倒櫃,卻找不到一個人。
“奇怪,這些人跑到哪裡去了?”
親自帶隊搜查的阮應兆和門外等待的準塔都異常吃驚。
“報大人……報大人,裡屋發現一條地道。”一個在裡屋搜索的清兵急匆匆跑來報告。
“地道?這裡果然有貓膩,快,快進地道追擊,不要讓這群亂民跑了!”阮應兆幾乎不假思索便下令立即進地道追擊。
二十多個清兵跳進地道,隨著一陣隆隆腳步聲消失在地道裡,再也聽不到什麽動靜。
“怎麽回事?”
阮應兆覺得事有蹊蹺,便令再下去三十多個清兵。
跟第一次一樣,清兵下去一陣後便無聲無息了。
“這是什麽鬼地方?”
清兵們都覺得背脊發涼,唯恐自己也被派下去。
突然,地道中又響起了一陣短促的腳步聲向地道口跑來,但很快又無聲無息了。
此時天色已黑下來了,阮應兆命令清兵找來可燃物點起火把,照亮地道口,發現地道口爬出一個氣喘籲籲的清兵。
幾個清兵一擁而上,扶起那個爬行的清兵,那清兵已口流白沫,氣若遊絲,隻來得及說一句“……地道裡有毒煙……”便頭一歪一命嗚呼了。
有毒煙?
阮應兆正想跑出去向主子準塔報告此事,裡屋四周響起強勁的嗖嗖聲音。
阮應兆也是個久經沙場的老手,一聽聲音便知道那是箭矢飛來的聲音,急忙往前一倒,想趴在地上躲過箭矢的襲擊。
但是,一切都已遲了,密密麻麻的箭矢飛來,阮應兆身上中了四箭,立時和其他中箭的清兵一起淒厲大叫起來。
“這裡果然有貓膩!”院子外等待的準塔聽到裡屋的叫聲,立即跳起來拔出佩刀,要往裡衝。
四周的牆壁突然推開一些小小的孔道,孔道中飛出數不清的箭矢。
準塔與阮應兆不同,而且準塔所處的空間遠比阮應兆所處的空間更適合於騰挪躲閃,在箭矢飛來時,準塔立即鑽進馬匹肚子,躲過第一輪箭矢的襲擊。
但準塔身邊的清兵就沒有那麽幸運了,除了少數幾動作敏捷的八旗白甲兵、紅甲兵之外,其余人多數中箭。
此時天色已黑,跟隨準塔的清兵都已點起火把,箭矢飛來,射倒了這些清兵,火把也倒在地上,影響了射箭者的視線,第二輪飛來的箭矢,準確度大大降低。
楊光對此早有準備,隨著一聲令下,十幾把火把拋出來,將準塔等人照得無所遁形。
第三輪箭矢飛來,那幾個白甲兵、紅甲兵也不能幸免了,而準塔卻憑著百戰積累來的經驗和感覺,在電光火石之間一個翻轉跳躍,利用馬匹的屍體,再次躲過致命的打擊。
躲過襲擊的準塔料定對方早有準備,自己的隨員親兵大多被殲滅,已不可能在佔到什麽便宜,唯有快去搬來救兵才能有所作為,於是急跳起來,撒開大步向前疾馳,企圖逃出包圍圈。
楊光早已手持兩支短火銃瞄準了準塔,見他轉身要跑,立即扣動扳機。
呯呯兩聲銃聲,一發子彈恰好擊中剛跳起來的準塔。
只見準塔屁股爆出一朵血花,但他的腳步仍然沒停留下來,三拐兩拐,在街角中一轉眼便跑進短火銃弓箭的射擊死角裡去。
“可惜了!要是調幾個狙擊手混進南京城來,準塔剛才就死定了!”
楊光略有些懊悔,但他已沒時間繼續去追殺準塔了,接下來應該要思考怎麽應對逃出去的準塔率大軍反撲回來,更重要的是,如何打開城門,迎接城外的鐵血軍各部。
今夜的南京,注定有一場惡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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