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大隊一動,便惹得周邊許多義軍蜂擁而來,將道路全部堵塞住。
“將這些南蠻子刁民全部掃平!”自從那個鐵血軍什麽《抗清大全》問世以來,整個江南便變成了刁民暴民的天下,清軍到處寸步難行,博洛對此甚是氣惱,下令要將阻攔的小股隊伍全部掃平。
當清軍擺開陣勢要與這些小股義軍大打出手時,他們卻像一群老鼠一樣,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除了地上雙方留下一點戰場遺跡外,仿佛他們不曾來過。
而當清軍收起陣勢,在道路上魚貫而行時,叢林中、道路邊、溪流河水邊,就會冒出一群群義軍,使用弓箭、石頭、竹杆木棍襲擊道路上行進的清兵。
大隊清軍一停下來,他們又像跟清兵捉迷藏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清兵要去追擊,哪裡比得上這些本鄉本土的人員熟悉地形。
去追擊的清兵若是人數眾多,義軍自然不見蹤影;若果去追擊的清兵人數較少,義軍就會通過號角、呐喊、信號旗等通訊手段召集附近更多的義軍蜂擁前來圍攻清兵,一直將追來的清兵殲滅為止。
博洛大軍尚未與鐵血軍主力打上照面,便已被玩得團團轉,行動緩慢,損失倒不是很大,但對士氣的打擊卻是不低。
正當清軍上下被玩得欲仙欲死的時候,鐵血軍出現了。
麗水縣一處難得的開闊平地,四周群山環抱,清軍剛走出狹窄的山道,便發現面前一個開闊盆地上站立了上百個密密麻麻的方陣,二十多萬人擺出的陣勢看上去仿佛無邊無際的,煞是驚人。
“他們終於來了!”
計算好清軍的進展速度,鐵血軍和十幾萬義軍搶先佔據了有利地形,列好陣勢等著清軍前來送死。
博洛本來退入浙南是想己方獲得以逸待勞的機會,誰知被那些老鼠般狡猾的“暴民、刁民”弄得己方筋疲力盡,而鐵血軍才是以逸待勞。
“殺韃子,大家並肩衝啊!”一些義軍見清軍前鋒出現,便按捺不住,按鐵血軍散發的《抗清大全》教授的辦法,不顧鐵血軍派來聯絡的軍官勸阻,蜂擁殺向清兵人群。
楊光見一些義軍不顧戰前約定,還是習慣性地按打騷擾戰的方式發動攻擊,無奈地歎了口氣,命令謝浩堂率騎兵隨時準備出擊接應出戰的義軍,其余鐵血軍步兵則保持嚴整陣形不得隨意亂動。
發動衝鋒的義軍士氣高漲,但戰力卻不高,只是憑著人多勢眾搶佔了先機之利,以散亂的陣型猛衝清軍前鋒。
清軍見鐵血軍擺出一個大會戰的陣勢,還以為對方會全軍徐徐壓上,誰知一打照面卻是一群服飾雜亂的義軍毫無章法地猛衝上來。清軍前鋒將領大吃一驚,不知鐵血軍這是要玩什麽花招,急忙列陣迎戰。
衝鋒的義軍呼啦啦地一下衝上來,與清軍打成一團混戰狀態。
打了小半個時辰,衝鋒的義軍沒有衝垮清軍,其雜亂無章的大撒把隊形,反而擋住了前來接應的鐵血軍騎兵去路,而清軍在大路上則源源不斷地湧來,人數越來越多。
“怎麽這鐵血軍會犯如此弱智的錯誤?”博洛率中軍趕來看到此情景,一開始還很是詫異,不過他與其他普通清軍將領不同,畢竟是身經百戰的滿清貝勒,眼界與別人不一樣,想了一陣便猛然醒悟過來,跑來攻擊己方前鋒的根本就是一些不知軍令是何物的人群,進而冷笑起來,覺得擊敗鐵血軍還是有把握的。於是博洛當即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對部屬們下令:“將當面這些亂民驅趕出去,衝亂他們的大陣!”
田雄所部清軍立即出動,張開雙翼撲向當面的義軍。
田雄所部在博洛的綠營大軍中算是最強悍的,他們一出動果然不同凡響,給了戰力不高的義軍當頭一棒,將其逼得步步後退。
這些衝鋒的義軍與清軍接戰,完全憑著一口氣衝鋒,若是搞搞騷擾戰還能收拾一些行軍途中的清兵,但當撞到強硬的清軍後,再也攻不動了,衝鋒時時呼啦啦地衝,後撤時也是呼啦啦地一股腦往後撤,既沒有留下斷後的後隊,也沒有組織起交替掩護滾動後撤,稍稍一動就原形畢露,把整個背後露給清軍。
幸好,清軍在博洛的命令下,只是驅趕這些義軍去衝擊鐵血軍的嚴整大陣,並不打算予以重大殺傷,讓亂紛紛後撤的義軍獲得了一線生機。
鐵血軍騎兵在側後趕來接應義軍,還沒進入陣位,成群結隊的義軍便一窩蜂後撤,如不是鐵血軍騎兵機動能力超強,恐早被衝亂。
謝浩堂大為惱火,命令放潰退的義軍後撤,騎兵則在兩翼撒開,衝擊清軍的側翼。
田雄身負多年作戰經驗, 當然不是什麽省油的燈,見鐵血軍騎兵一出動,立即命令所屬部下騎兵出動,與鐵血軍對衝。
雙方在一個不是很適合騎兵大規模交戰的盆地裡對衝,人喊馬嘶一片慘烈。
而清軍的步兵卻是死死咬住倉皇后撤的義軍背後,漸漸逼近了鐵血軍的陣地。
但鐵血軍的陣地早就挖好了壕溝,布下鹿砦,楊光見亂紛紛的義軍後撤人群,命令不得打開鹿砦放其進來,而是安排鐵血軍士兵高聲呼叫義軍往兩側退去。
那些後撤的義軍見面前鐵血軍不肯打開鹿砦放其進來,隻好往兩側逃去。
清軍企圖驅趕義軍衝亂鐵血軍大陣的企圖就此破產,但追蹤而來的田雄不肯就此罷休,命令部下繼續追擊,要衝亂鐵血軍兩側數量龐大的其他義軍,將鐵血軍的羽翼砍斷。
“哼!這博洛的清軍果然不是善類,我軍必須展開反擊!”
楊光在陣中對雙方的形勢看得非常清楚,與劉忠傑、王余佑略作商議,決定立即在中間陣線對清軍展開反擊。
隨著楊光一揮手,火器直接指揮者莊鐵虎抽出腰刀指向中部陣線的清軍,大喝一聲:“火銃兵出擊!”
經過與清軍多場大戰取得勝利後,鐵血軍的四千多火銃兵信心爆棚,技藝日益精進成熟,聽到命令,立即推開當面的鹿砦,以整齊的三排隊形,朝清軍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