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柔趴在杜安的膝蓋上睡著了,這夜裡有些涼,顧軟收拾了籃子,將杜柔輕輕的抱進了沈氏的屋裡。
顧軟以前一直是跟沈氏一起睡的,三個人擠在一張小床上,連動一下都困難,而且現在沈氏已經睡了,將杜柔放在床上後,就根本沒顧軟的位子了。
顧軟退了出去後,杜安也已經打了地鋪,頓時,就只有顧軟一個人找不到落腳的地方了。
顧軟有些囧,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杜修輕輕道:“媳婦,你過來。”
過來?顧軟仔細嚼了一下這兩個字中的意味——不會,是讓她跟他一起睡吧……
杜修也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臉紅了一下,不過轉念一想,這是自己媳婦,自己想什麽都不叫多想。
顧軟踟躕的繞過杜安走了過去,杜修也不自在道:“家裡就這麽大……呃,委屈你了……”
杜修說這話,顧軟就覺得自己有點矯情,她心裡暗暗吸了一口氣,果斷的鑽進了杜修的被窩裡,“你在說這話我可急了,我是你媳婦,跟你是同甘共苦的命,哪有什麽委屈不委屈。”
兩個人僵硬的躺著,到了後半夜,顧軟已經睡得迷迷糊糊的,這初春的夜裡還有冷,她不知不覺的就朝著杜修的懷裡縮去。
杜修本就睡不著,感覺到顧軟貼上來,鬼使神差的伸手將顧軟攬在了懷裡。
禮製講究男女大防,杜安睡在這裡是有些不妥的,不過這鄉下地方,杜安還小,加之又是情勢所逼,也沒有那麽多的顧忌。
顧軟這一覺睡得很好,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她躺在杜修的懷裡,杜修明亮的眸子瞬瞬的看著她,沈氏笑眯眯的站在床頭,頓時讓顧軟雙頰漲了個通紅,呐呐的下了床。
“大郎,我沒壓著你吧?”
杜修笑著搖了搖頭,溫溫潤潤的。
顧軟將沈氏燒好的熱水端了進來,要給杜修擦臉,理所當然的把杜修當成了二級殘廢,杜修道:“媳婦,我自己來吧,我現在還能動,你要想服侍我,等我不能動了,總有機會。”
“胡說什麽,你這話要讓娘聽見,就是捅她的心窩子。”,顧軟瞪了杜修一眼。
這話雖然是玩笑,但聽起來總有幾分自暴自棄的意味,杜修看到沈氏進來,便不再說話。
沈氏將藥端給杜修,每人給了一個苞米蒸成的饃饃,接著就去打量顧軟做完打的絡子,那絡子花樣多,每一個都是沈氏從未見過的。
沈氏誇了顧軟幾句,便要拿著絡子去村頭交給慶二嬸子帶到瀘陽鎮,顧軟道:“娘,讓我去吧,我還沒去過鎮上呢,想去見識見識。”
沈氏有些遲疑,雖然顧軟現在看起來很正常,但她還是不放心,顧軟又道:“娘,這絡子拿到集市上賣,是怎麽算的?”
沈氏聽去集市比較少,但聽慶二嬸子說過,對絡子的行情也算了解,“絡子也是分次品上品的,這樣式簡單、大家都會的,一般也就兩文錢,樣式稍複雜的是三文錢,樣式極為複雜新穎、又好看的,大概就是五文錢了,娘以前的打的都是最簡單的絡子,也就值個兩文錢。”
“那娘你看,我打的絡子大概值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