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一家子被人指指點點的當面斥責,面上都不好看,張氏也知道賴著蔣南也不成了,她不泄氣,從鼻孔裡冷哼了一聲,瞪著雲淡風輕的顧軟,“大郎媳婦,這院裡人多,看錯了也是有的事,錯怪了蔣兄弟,給說句不是就好了,你何必說這些話來戳你大伯娘的眼窩子,讓你柱子嫂誤會你大伯娘,這指不定以後柱子跟你柱子嫂這日子真過不下去了,那可全是你造的孽,不是大伯娘說,咱老杜家女人都是本本分分的,你這小小年紀,心也太毒了。”
顧軟輕輕松松就回了回去,“看大伯娘這話說的,我不過也是看著院子裡人多,問問大伯娘這心到底怎麽想的,空口白牙的也能弄出些事來,怎麽這就成惡毒了,要說這毒,也要做得出這事的人才毒吧,大伯娘你說是不是?”
張氏被顧軟的話嗆住,別看顧軟說話軟綿綿的,可每一句話的分量,都能打的張氏慌不擇路的。
張氏仔細看了顧軟幾眼,發現這顧軟跟以前,是真的不一樣了,不僅跟以前不一樣,還精明了不少,就算是杜修他娘沈氏,也沒有這樣處變不驚的修為。
張氏是看清楚了,她在顧軟這兒是得不到絲毫便宜的,便不去提方才冤枉蔣南的那茬事兒,完全就當那事兒沒發生似得,臉皮厚得顧軟再次歎服不已。
“大郎啊,咱們這杜家,心最善的也就是你大伯了,平日裡對你們家也最是和氣的,你看你眼瞅著也就是這幾天的事了,以後你家裡孤兒寡母沒個勞力,除了你大伯還有誰能幫襯著你們一點?你今兒個胳膊肘往外拐,明兒個等你沒了,他蔣南能像你大伯這樣事事為你們考慮?”,說著又看向顧軟,“我說大郎媳婦啊,看你這跟蔣南站在一起,可真是登對的很,怎麽,莫不是你早就看大郎不行了,跟蔣南這攪合在一起吧?”
這下子,不止蔣南,顧軟和杜修也是一臉的難看。
杜修還沒死呢,張氏身為長輩,卻一口一個大郎要死了、大郎要沒了,有身為長輩的自覺麽?
而且編排完了蔣南和自己兒媳婦不算,如今還將這髒水又潑到了顧軟的身上,這不是要蔣家和杜家結仇,讓蔣南和杜修反目麽?
看熱鬧的人永遠不會覺得這些熱鬧乏味,相反,這些熱鬧還能打發她們無聊的日子,就算知道張氏是亂咬,她們也樂於去看、去聽,然後再傳播出去,恨不得這十裡八村的都能知道別人家的醜事。
顧軟沒說話,只是看著杜修,她想看看,杜修在面對這些髒言髒語的時候,會如何應對。
“大伯娘,我是快死的人了,想著我去了後,大伯娘興許會看在與我娘妯娌一場的份上,對我家裡多多照應,所以我對大伯娘一直忍讓,便是大伯娘欺到我頭上,我也不曾去計較,可如今我還沒死呢,你就編排起我媳婦,要是等我死了,你是不是也要去編排編排我娘,編排編排我弟弟妹妹?”
杜修聲色內荏,氣勢凜人,讓張氏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