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二嬸子問道:“大郎,怎麽是用命換來的?你媳婦怎麽了?”
杜修和顧軟都沒說話,杜安紅著眼眶道:“我嫂子到這院子裡打水,我大伯娘非要我嫂子給錢,我嫂子不給,她就把我嫂子推到井裡去了,我嫂子命大,沒死,還從井底得了一條大鯉魚,大伯娘也將鯉魚給搶走了……”
杜安長的小,又瘦瘦弱弱的,但是眼珠子特別有神,黑溜溜的,這麽一哭,頓時讓人心生同情。
村裡人都知道杜家的那點事,對於張氏欺壓度杜修家的舉動,也是不恥的。
“天啊,把人推到井裡,那可是殺人啊,要見官的……”,慶二嬸子震驚不已。
顧軟穿著粗布麻衣,身板又小,杜修家沒錢,這衣裳的布料又硬又磕人,那衣裳即便是被打濕了,還跟麻布袋似得撐在顧軟的身上,沒有癟下去,所以根本看不出她這衣裳正在淌水,再加上方才眾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蔣南的身上,自然美仔細去看顧軟,這會兒一看,才發現顧軟站的地方,還有一圈的水窪泥。
這下,眾人對杜安的話都是信了九成。
“柱子她娘,這可是你侄兒媳婦,你這心怎這麽狠呢。”
張氏有些怕了,“你們別胡說,那是她自己掉下井裡的,而且她這不是沒死?你們可別看咱家男人不在家,想賴我身上!!我可不會承認!!”
杜老爺子在屋裡愁容滿面的抽著旱煙,兒媳婦張氏管家,將他們二老的家底掏空了,對他們就不那麽敬重了,要不是怕別人說閑話,早就拾掇著杜大林將他們扔到荒山野嶺自生自滅去了。
趙氏被張氏奪權,會在這個家裡找存在感,但杜老爺子有自知之明,平日裡絕不會和張氏這個兒媳起正面衝突,但他抽了三袋旱煙,屋內烏煙瘴氣的,還聽著張氏在院子裡對杜修不依不饒,將杜修給險些氣死,杜老爺子再也忍不住了,挑了竹簾子,板著一張臉走出來。
“還嫌不夠丟咱們老杜家的臉不是?”,杜老爺子將煙槍扔在地上,又看著趙氏,“把東西還給大郎,咱們家是莊稼人,雖然窮,但還沒有窮到去搶的份,你們這是在辱我杜家的臉——”
杜老爺子是個實實在在的老實莊稼人,在大灣村名聲一向很好,聽他出來替杜修主持公道,那些本來還雲裡霧裡的人也頓時都偏向了杜修家。
尤其看杜修弱不禁風的站在院子裡,臉色咳得通紅,一會又蒼白起來,心裡對杜修家的同情早就蓋過了看熱鬧的心思。
“杜老爺子出來了。”
“杜老爺子可是個正耿的人,說一不二,柱子她娘,老爺子都發話了,這該人家的你是不是得還人家了?”,慶二嬸子道。
杜老爺子有些尷尬,他就在屋裡任由著張氏帶著一家子鬧也沒站出來正個聲兒,這會兒子才站出來,多多少少讓人覺得他是在縱容張氏。
趙氏有點怕杜老爺子,張氏卻不怕,她從趙氏懷裡將那條生命力強悍的鯉魚抱到了自己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