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二分之一的幾率,要是皇上猜不中那只有花印的碗呢?”郝京妍也是無心的問道,可是,她得到的卻是異常堅定的答案。
“我一定能拿到。”陽駱承很肯定的答道。
“還有不有要參加茶會的人,請到這邊來拿謎題。”發題人大聲的問道。
而此時,圍聚在木箱處的人群,漸漸散開。每個人手中都拿著兩個信封,或一臉虔誠的向上蒼祈禱著,或是急不可耐的撕開信封取出裡面的謎題。
“張少爺,你可是答應了影兒,一定要拿到那支玉釵。”之前那妖豔的女人,雙手貼在男人的臂上輕搖著,撒嬌道。
“放心。你看看,連這麽寒磣的人都來參加,這茶會的檔次,高不到哪裡去。只要本少爺出馬,絕對是十拿九穩。而且,放眼天下,也只有影兒配戴這次玉釵。”所謂的‘張少爺’,對著最後一個去取謎題的陽駱承,嘲諷道。
男人的聲音,引來一些人的回頭,不少人的目光,無疑落在了陽駱承身上,不乏也有瞧不起的人在其中。而陽駱承只是動手撕開了信封,取出裡面的謎題,誰也沒去理會。
“大家有一柱香的時間,把謎底寫在信紙的背面,之後,我們會在背幕上列出答案。答對題者進入白線內,其余人,出到線外。”解說人見謎題發得差不多,接著開口。聽他那麽說,很多人才發現地板上有一個用白色粉末灑成的圈。
一炷香的時間去解兩道謎題,對常人而言,顯然是長了點。所以,在看到謎題後,自知無能為力的人,香案中點著的香才燒到四分之一,已有人姍姍的退到了圈外。香燒到一半,僅剩下二十人,其中一部分,還是緊蹙著眉,在玉釵和放棄間做著苦苦的掙扎。
有自慚形穢、默不作聲離場的人,有暗自喜出望外的人,自然也免不了自鳴得意,顯擺賣弄之人。在一片的唉聲歎氣中,張少爺的聲音再一次適時的冒出來。看來,除了長相外,他也還有著幾分材料,可惜全用在了風流上。
“日落香殘,免去凡心一點。爐熄火盡,務把意馬栓牢。上聯一個謎底是:禿。下聯謎底是:驢。解落三秋葉,能開二月花。過江千層浪,入竹萬竿斜。這個更簡單,是風。真不懂,這種層次的東西,也能作為謎面。”沒到指定的時間,張少爺拿著手中的謎題,炫耀著。
“少爺你真是太厲害了。。。依我看,這茶會也不用再繼續下去了,反正玉釵非我家少爺莫屬。。。”站在圈外的四個家仆,也見準了機會就拍起馬屁來。
郝京妍貼在外線邊緣,余光掃了一眼那自鳴得意的張少爺,然後,落在了近旁的陽駱承身上。他攤開信紙,看了遍上面的謎題,借筆快速寫上幾個字,便一直看著錦盒中的鐲子,對身外的吵鬧,完全無動於衷。
時間到,台子後側的背幕上,貼上了一張很大的紅紙,上面工整的寫著所有的謎題和對應的答案。千根線,萬根線,落到水裡就不見。(猜一物體)謎底:雨。惟有綠楊堪系馬。(打一字)謎底:杵。。。。。。題目有難有易,雅俗共賞,涵蓋面廣。
內容,自然不是張少爺說的那般低層次。想來,主辦的人下了一番心思。要答對題者,需有五層實力,還要有五層的運勢,應了解說人的一句話,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求不來。
站在圈內的人,有欣喜若狂的,也有沮喪悄悄退出的。最終,百多號人,剩下的不過僅僅十個。
“李公子,你看那題:胸中荷花兮,西湖秋英;晴空夜明兮,初入其境。(每句打一個藥名)。這麽難的題目也有,我看,這應該是裡面最難的一題,也不知道哪個那麽倒霉拿到了。”
“要是我拿到就好了,這種題目答不出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枉我寒窗十年,竟然敗在‘左一片,右一片,兩片東西不見面’這種謎題上。”(此謎的末尾,寫著兩個字:耳朵。)
“黃公子,我看算了,我不也沒答出來。想來,我們是與那玉釵無緣。”
謎底揭開後,場下議論紛紛。郝京妍和陽駱承進到茶樓,最初遇到的那兩位公子,一個也沒能進入到第二輪。有不甘心,但也是技不如人,沒什麽好說的。退出圈外,他們饒有興致研究起茶會中的謎題,說著。
李、黃兩公子和郝京妍的距離很近,他們的對話,她全都聽到了耳中。郝京妍什麽也沒說,但她知道,他們說的那個倒霉的人是誰,以他們的想法來論,遠遠更倒霉。她有看到陽駱承在其中的一張紙背上,寫下‘穿心蓮、杭白菊、生地、滿天星’幾個字。另一張紙上,則是一個‘春’字。謎題:兩人得一,可安天下。(打一字)。有誰想得到,茶會中最難的兩道題,都在角落裡的陽駱承手中。
站在場外,再以一個局外人的角度看裡面的人,郝京妍不得不承認,即使陽駱承和那些子弟比,穿的是最差的衣服,但簡陋的著裝,根本無法掩飾他與生俱來的那股逼人氣勢。從他身上,散發出其他人無法比擬的魄力,還有屬於男人的魅力,惹人注目,挪不開眼。
說他寒磣,只能說明那人無眼。只是,在金銀面前,世俗的眼光裡,多是些以貌取人的俗人。
他,其實,不論從哪個方面,相貌、謀略、膽識、才華,都是個出類拔萃的男人。
但是,她和他之間的溝壑,太深了。那個男人,不可能拋開他的算計,她,也沒辦法不顧一切的去信任他。他說的某些話,做的某些事,是真是假?她看不透。就算他拿到了那隻鐲子,又能怎麽樣?他們兩個人,絕不會有乾乾淨淨的‘今後’。確切的說,不會再有‘今後’。
“請留在圈內的各位,把手中寫好謎題的信紙,交上來。”楊椽站在台子上,對著台下的人說道。
為了確保沒有人以假亂真, 用錯的答案充數,第一輪猜謎還有個驗收的環節。再有一個目的,便是主辦方可以看到每個人拿到的題目。
驗收謎底的人,是一直在台上的那個老人。張少爺第一個上到台面,把手中的那份題,交給了老人。不過,老人只是形式上的接過,卻沒去看。那也當然,張少爺那麽大的聲音,沒聾的人都能聽到。以為會得張揚一番,卻什麽也沒有,張少爺一臉的驕傲頓然黯了幾分。
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陽駱承一反常態,又是最後一個。老人接過題紙,兩張都分別看過,對著陽駱承,他舒展著眉宇,笑了笑,笑得有些耐人尋味。倒是陽駱承,什麽也沒表示,點過一個頭之後,便下了台。
主辦人的神情,自然有不少人看在眼中。因為老人那個意味深長的笑,不僅圈外的,圈內也有不少人把目光投注在陽駱承身上。
從進茶樓起,一直備受矚目的張少爺,見被人冷落,而焦點,全注視在剛被他奚落的那個男人身上。他擄了擄嘴角,矛頭指向了陽駱承。
“本少爺早有耳聞,說暇野茶樓的茶會一半靠運氣,今日看來一點不假。想必謎題中最簡單的兩道,都被你抽到了吧。。哈哈哈。。不過,第二輪,運氣可不管用了,是要憑真材實料。本少爺見你也不容易,這有二十兩銀子,拿著回去吧,免得待會丟人現眼。。哈哈哈。。”張少爺取下腰間的錢袋,從裡面取出兩錠銀子,慷慨的丟到陽駱承面前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