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了怪了,怎麽今天來看中醫的人變得這麽多了,還都是些生面孔。”同和付興坐在一個診斷室的醫生見一堆人圍在付興台前,有些吃味的說道。
此刻付興少說也接待了二三十個病人。不過都是些傷寒小病,付興這幾天背的一大摞藥方完全可以應付,而華佗也趁著這個機會,向付興展示“看病”這個技巧。
“看病”作為中醫的第一步,也是最為重要的一步。而望聞問切,則是最基本的四診。
望氣色,聽聲息,問症狀,切脈象。隻有確切的了解到病人所患的病狀,才能夠給出相應的治療方案,做出最合理的決斷。
以華佗的造詣,尋常小病只需要遠遠的望上一眼,心裡便有了個大致情況,再不濟的切個脈也就一清二楚了,這就是技藝太高,返璞歸真的道理。
但付興可不行,他必須從頭做起,將四診每個步驟都要做的面面俱到才行。
從一開始的不確定,向華佗詢問,再到最後的自信滿滿,一揮而就。付興替人看病的技巧也在逐步提升著,通過四診後,基本上都能開出合適的藥方。
付興忙活到了下午兩點多,才算是有了休息的時間,饑腸轆轆的他趕忙下樓去找地方吃飯。
在街邊攤裡點了份熱乾面,呼哧呼哧的吃到一半,華佗忽然發話了,“有功德了。”
“真的?”付興驚喜道。
“嗯,看來是有人的病已經見效了,不過這份功德太微薄了,要想攢積足夠的功德,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啊。”華佗感歎道。
“一步一步來吧。”付興想了想,也沒什麽好說的,繼續埋頭吃麵了。
吃完後回醫院,又是一行人過來找付興看病,情形讓人感到十分詭異,不過付興卻已經猜出了個大概。
不消說,這些人十有八九是“托”。而且應該就是孫訓所找來的,他雖然並不知道功德,但卻知道中醫部門可羅雀,為了讓付興早日完成他那個所謂的治大病前需行善的怪癖,他也隻能是如此行事。
付興的想法沒錯,不過這些“病人”可都是貨真價實的,不存在什麽故意裝病,因為這些人都是在胡騰這個醫院主任大力的推崇下,半信半疑的過來嘗試的。
因為隻要在付興這裡開的藥方,金額不超過一千,孫訓願意全數報銷,這年頭,喜歡佔小便宜的可是大有人在。
既然“病人”確實需要救治,付興也沒有拒人於門外的意思,來一個治一個,此刻華佗已經陷入魂息狀態了,而獨當一面的付興儼然一副老中醫的架勢,看得診斷室裡的其他醫生是一陣無語,盡管同是中醫,可這待遇完全是不一樣啊。
一直到傍晚,醫院下班時,付興才得以休息,這一天累得他是頭暈腦脹,暗罵孫訓也不知道有個限度,還真當自己是鐵打的不成,一天請了這麽多個“托”,誠心想累死我的節奏啊。
其實他不知道的事,後來的患者裡,有很多其實算是真正的“慕名而來。”
盡管很多病症需要付興開藥方,病人吃過藥後需要時間來見效果,但也有一些人問題是不需要服藥的,譬如說有一個脖子疼的患者,華佗隻是指導付興輕輕的幫他按摩片刻,痛感立馬是消除了,又是囑托了幾句睡覺時注意姿勢後,算是解決了。
試想下,這位病人出去後,保不準會幫付興宣傳,因為他既然來了醫院,就證明脖子疼的很,已經難以忍受了,準備花錢消災,可付興這一手,不僅省時省力,還省錢啊,更何況,按摩之時,簡直飄飄欲仙,爽歪歪啊,碰到如此好事,當然是要出去和人說道說道了。
一來二去,僅僅一小會,付興的醫術還沒被人認可,這雙手倒是被一些人津津樂道了起來,不少人腿疼,脖子疼的風濕患者都是來嘗試一下的。
醫院裡的許多人都知道了中醫部那邊有個年紀小,本事大的小神醫,而對於神醫這種存在,大家夥都是十分熱衷的,光是看看那些打著神醫幌子的騙子有多麽吃香就可見一斑了,而付興背後的華佗可是貨真價實的神醫。
第一天結束,第二天來的人更多了,這些人也就是完完全全的口口相傳的,衝著付興的能力而來的。
付興和華佗也就在忙碌中,不斷的收集著功德。
直到第三天結束後,華佗明顯感到自己的魂念壯大了許多,便讓付興通知孫訓,可以開始接受孫長遠的病。
但當付興提出條件後,卻又讓其他人犯了難。
“你說你要獨自醫治,不許讓別人插手?”胡騰吃驚的問道。
“對,”付興硬著頭皮道,他也覺得話的要求有些莫名其妙,這年頭看病不都是一大群醫生圍著相互商議的嗎,華佗這樣做,顯然是讓其他醫生難堪啊。
“這可是癌症,不是什麽小病,我們商討的結果是最好中西醫結合,進行全方位的治療,你說要單獨醫治,不太合適吧。”胡騰委婉的說道,他雖然認可付興的醫術,卻對這個醫治方案十分懷疑。
“這樣吧,給我兩天時間,我幫他調養一下身子,這期間你們所用的藥物必須停,兩天后你們再考慮考慮我的意見。”華佗也知道讓付興這樣說的難處,便退讓一步道。
可盡管是這樣,胡騰要同意的話依舊會擔負很大的責任,一旦停藥期間出現問題的話,不僅醫院方面會讓處罰他,他自己也會自責終生,可如果不聽付興的話,他們這一群醫生卻是對於孫長遠的病束手無策。
說到底還是華佗的醫術沒有得到別人的認可,胡騰也隻是推測付興的醫術或許很高明,可以具體是個什麽情況,在沒有見識的情況下他也不能擅自將老友的命寄托在付興身上。
“好,我同意。”這邊胡騰還在考慮,孫訓卻是斬釘截鐵的應允道。
他的想法很清晰,孫長遠實在是拖不起了,如果還不進行醫治的話,病情或許會惡化到再也無法挽救的地步,權衡下,必須要讓付興一試,他知道付興以前也被確診為絕症,後來說是被楊子雲治好,可孫訓心裡一直懷疑是付興自己治好自己的, 至於具體是個什麽情況他並不知情,但這個事例足以讓他賭上一把。
接下裡整個醫療團隊便是依照著華佗的吩咐,撤掉了藥物,而華佗也寫出了自己所需要的一些藥物和器具。
調製好藥,黑乎乎的湯水被孫長遠服下後,華佗在孫長遠身上施了一次針便離去了。
“明天早上,他就能醒過來,到時候希望你能做好他的心理工作。”付興面色複雜的說道,知道了孫長遠的經歷後,他很懷疑孫訓能否說動自己的父親接受中醫療法。
而在當天晚上,負責查房的護士便是被嚇得不清。
只見孫長遠那一床,被子床單上,都沾染上了一層褐色的物質,伴隨著惡臭,更為嚇人的是孫長遠本人,就像是結了一層褐色的外殼一般,全身上下十分汙濁。
“臭,好臭,我這是在哪兒啊。”孫長遠朦朦朧朧的抱怨道,想要爬起來,卻又感覺渾身上下一陣酸疼。
“醫,醫生。”護士見狀,連忙通知其他人。
短短片刻,所有接觸過孫長遠的醫生全都馬不停蹄的向著醫院趕過來,而第一個到的胡騰看了一眼剛洗過澡,氣色紅潤的孫長遠,以及床上遺留著的褐色物質。
他眼睛大大的瞪著,一副活見鬼的樣子。
他顧不得和老友打招呼,匆忙的將褐色物質拿去化驗,而後又急切的衝到自己的辦公室裡翻閱起了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