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遠寧連同陳儒之就上路了,陳月喬送他們到城外,等他們走遠後,陳月喬隨著喬氏回了陳府。
喬氏帶著她來了大楊氏院子裡回話,大楊氏見到陳月喬出了小月子反而清瘦了點,忍不住心疼:
“在家裡,婆婆平日給你氣受了?”
面對著祖母的關心,陳月喬很想哭訴一下自己的委屈,但是,她沒有,哭訴是弱者所為,她不是!只有自己知道,這一副柔弱的外表下,是怎樣一顆堅毅的心。
“祖母這是說的哪裡話,婆婆平日裡待孩兒跟親生的似得,那舍得給孩兒氣受。”
大楊氏很了解這個孫女,別說是不委屈,就是有委屈了,也是打落牙齒和血吞,斷斷不會在自己面前抱怨一句的。妹妹小楊氏已經把陸氏為難陳月喬的事告訴了自己。
陳月喬的小產定與她脫不了關系,她竟然還在月喬小月子裡,提了沈遠寧原來的通房丫鬟做姨娘。也為難陳月喬能咽下這口氣。
大楊氏別無他法,如今的越陽侯府已不是當年的越陽侯府,陸氏的強勢,小楊氏在府裡根本幫不到陳月喬,只有勸著陳月喬不能跟陸氏擰著來。
“平日想開點,服侍好遠寧,孝敬你公公婆婆,哪個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妻子,遠寧心裡有你,誰也討不得半點好。”
看著她點點頭,神色依舊鬱鬱,歎了一口氣說:
“這女人,年輕漂亮,也就光鮮那麽幾年,你心情煩悶,都顯露在臉上,時間久了,容色黯淡無光,加上你這樣無精打采的樣子,你婆婆看了不喜歡,男人也會嫌棄。”
“謝祖母訓導,月喬記下了。”
大楊氏知道她會聽,這個孫女一直都是讓自己最省心的那個。
“你難得回來一趟,去找月馨月蕊她們玩吧,整日念叨你呢。”
“是。”
陳儒之就陳月喬一個女兒,陳月馨陳月蕊是是陳家三爺的兩個女兒,陳月喬的堂妹,陳月喬自小跟她們要好,這次回來肯定是要去看她們一番。
韓玉瑾在陳家的待遇一直跟陳家的姑娘一樣,連居住的院子都是緊鄰的。
在去陳月馨院子的路上,剛好路過韓玉瑾的院子,陳月喬駐足片刻,神色平靜的看著緊閉的院門。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能讓一個人如脫胎換骨了一般,那樣被動的局面都能扭轉,她是如何的能耐?
當她失神的片刻,門吱的一聲打開了。
走出一個小廝打扮的人,陳月喬定眼一看,竟然是韓玉瑾身邊的琥珀。
她身後走出一個白衣翩然的少年,正是韓玉瑾。
看清是她主仆二人後,陳月喬奇怪的看著她們,這身打扮,這又是要做什麽?
韓玉瑾一出門就看到陳月喬站在不遠處,相比於自己剛剛醒來那次見到的她,此時她清瘦了不少。
想來這段時間她也挺鬧心的,不過瘦歸瘦,這美色卻是一分未減。
“表姐何時來的,怎麽不進去?”
陳月喬聽她問起,笑了笑,掩飾尷尬說:
“剛來不久,見你門關著,怕打擾你休息。”隨後看了一眼她的衣衫,又問:“妹妹這一身打扮,這是要去哪兒?”
韓玉瑾唇角微揚,手中的折扇啪的一下打開了,動作流暢,帶著一股男兒的風流氣韻,說不出的優美。
只聽她朱唇輕啟,說道:
“聽戲。”
陳月喬不曾想,這一個多月不見,竟真是變了個人兒似得,說是脫胎換骨,一點也不為過。以前的韓玉瑾,何時有過這樣的神采。
陳月喬心思沉重,面上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好言勸說:
“妹妹想聽戲,可以請來家裡唱一場,這樣出去,怕是對名譽不好。”
古代女子視名譽比性命都重,陳月喬這樣的想法,韓玉瑾能理解。
“家裡沒席宴,請了來家唱招人閑話。再說那家戲班子我們可請不動,所以我才做此打扮。”
陳月喬也沒有跟她糾結這個話題,問道:
“妹妹這是準備去哪個戲樓?”
“戲紅塵。”
聽韓玉瑾說戲紅塵,她雖然驚訝,卻也是不動聲色,教養使然。
戲紅塵她知道,雖說是酒樓,因為因為園主蘇蘇本是戲子,戲紅塵原身也只是個戲樓,因為雅王而聲名大噪,雖說戲紅塵一席難求,但在陳月喬眼中,那只是風月之地。
雖然此風月不同於花柳巷的風月,但終歸不是良家女兒能沾得,玉瑾這個模樣,看著就不像第一次去,如今兩人之間頗有尷尬,自己也不方便跟她多說什麽。
“既如此,妹妹當心些,多帶個人,早些回來。”
“多謝表姐,玉瑾先走一步。”
陳月喬點頭示意,目送著她離開。也沒有心情去陳月馨和陳月蕊那裡,便又轉身回去了。
去戲紅塵的路上,韓玉瑾還在想,雖然自己穿來了,陳月喬還是陳月喬,一點沒有變。氣質涵養還是那麽好。
此時她跟周承安還沒有糾葛,對於外界的那些流言也沒有像讓人那樣鄙夷。
只是不知道這一世,沒有了“韓玉瑾”的推波助瀾,她跟周承安之間還會不會有交集?
到了戲紅塵,前廳的戲已落幕。原本韓玉瑾就不是來聽戲的,在大廳就沒做停留,直接去了蘇蘇的房中。
蘇蘇並不在園中,蘇蘇身邊的丫鬟引著韓玉瑾來到廳裡等候。
閑來無事,韓玉瑾打量著廳裡的裝飾,深深覺得自己這份感謝禮送對了。
依著自己對小說裡蘇蘇的了解,知道她是一個風雅人物,對於名人字畫喜歡的很。
尤其是周承安喜歡王羲之的書法,蘇蘇更是對王羲之的字帖青睞有加。
韓玉瑾看了看手中的初月帖,不由得肉疼。這東西值老錢了,但是除了此物,韓玉瑾也找不出合適的謝禮。
若以重金答謝,韓玉瑾估摸著蘇蘇不會收,她本身不缺錢,送禮要送的恰到好處。
“縣主來的真早。”
韓玉瑾在哪裡發呆,蘇蘇進了廳,說了話,她才察覺。
“玉瑾是專程道謝的。”
說著拿過琥珀手裡的字帖,遞給蘇蘇,擺手讓琥珀去廳外等著。
蘇蘇看著字帖,心裡有些驚訝,這韓玉瑾出手可真大方,隨後一想前幾日她眉頭也不皺一下的把韓家的產業都捐了出去,就知道她是個舍得錢財的主。
蘇蘇想起她寫得一手極好的簪花小楷,便知道她對衛夫人的字下過功夫,喜歡書法的,無一不喜歡王羲之的字帖。
“縣主可知這《初月帖》值多少錢嗎?”
韓玉瑾爽朗的笑了笑:
“不值錢就不送姑娘了,再說,好東西遇到懂它們的人才有價值,縱然它價值千金,我不信蘇蘇姑娘會拿來做交易。”
聽她這樣說,蘇蘇也笑了,故意媚眼如絲看著韓玉瑾說:
“如果縣主真是男兒身,蘇蘇就非君不嫁了,難得有這麽一個人了解蘇蘇。”
“我倒真想自己是男兒身,可惜投錯了胎,隻好等下輩子了。”
說著一副惋惜的樣子,逗得蘇蘇嬌笑起來。
“縣主模樣俊俏,言語幽默,下輩子還不知道會哄多少女子癡迷呢,蘇蘇可不敢跳你的情網。”
“姑娘錯怪在下了,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
說著做出一副深情書生的模樣,對蘇蘇一輯到底。
言語之間,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蘇蘇心裡對她的好感更多幾分。
PS:
小劇場:
周承安:我與白蓮花有情感糾葛?
玉瑾:對。
周承安:最後她跟誰了?
玉瑾:廢話,肯定是沈遠寧。
周承安:那我算什麽?
玉瑾:男配。
周承安:你才男配,你全家男配!
玉瑾:......
(安王殿下,換句台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