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喬的突然昏倒,讓整個事情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比如方才沈遠寧的心已經有一絲堅硬,在聽到陳月喬悲慟欲絕的說出那句話,之後就昏倒了,心裡該是何滋味?
愧疚,自責,懊惱,在聽到王大夫說陳月喬的身體情況時,這種情緒升到了極點。
內室裡,陳月喬幽幽轉醒,沈遠寧坐在她的床頭,十分愧疚的說:
“月喬,我......”
陳月喬費力的揚手堵住了他的嘴,輕輕的搖頭說:
“什麽都不要說了,都怪我了,這些日子你因為我母親冷落我,我心中有氣,見琥珀打我院子裡的人,一時氣不過,才到現在這個地步。”
沈遠寧見她神色憔悴,說話都有氣無力的,輕聲安慰她說:
“別想那麽多了,你現在隻管安心養胎就行。”
陳月喬嘴角彎了彎,說:
“夫君,我累了。不想再跟妹妹彼此提防傷害了,你饒了玲瓏與琥珀吧,她們也是護主心切,若是我知道丹朱那般口無遮攔,也不會袒護她。你把她發落到莊子上吧,若是送回陳府,我是沒臉再活著了。”
說著,陳月喬眼淚又是一陣泛濫。
沈遠寧心裡歎了一口氣,不想她還為此事揪心,便點頭應了她。照沈遠寧之前所想,除了琥珀,余下的兩個人都是留不得的。
沈遠寧安撫好陳月喬後就出了內室,見大廳內人神色各異,尤其是看到地上跪著的人,神色更是冰冷。
“來人,把丹朱的東西收拾一下。現在就送到少夫人的莊子裡。”
丹朱一聽,喜出望外,便知道少夫人對自己所說的“有驚無險”應驗了。
打發了丹朱,沈遠寧看著地上的琥珀玲瓏二人,不自覺的看向了韓玉瑾,只見她面色不分喜怒,十分平靜的看著自己。心中很不是滋味。
這時他才明白。原來人的心果然不能容納太多!如果沒遇到韓玉瑾,怕是自己永遠都不會知道,這樣左右為難是怎樣的心痛。
“琥珀失了規矩。已由月夫人罰過。至於玲瓏...”
玲瓏聽到後心中一跳!
方才她可是清清楚楚聽到沈遠寧要絞了人的舌頭,若不是診出月夫人果真有孕,哪裡會輕饒了丹朱!
玲瓏悲催的看了自家主子的肚子,肯定是希望渺茫。自己頂撞陳月喬,還出言不遜。又鬧到這個地步,就算韓玉瑾有心救自己,也沒有由頭。
正當她心底思來想去的時候,又聽沈遠寧說:
“玲瓏出言不遜。肆意頂撞主子,掌嘴二十,由玉夫人帶回芝蘭院懲罰。”
沈遠寧終究是怕韓玉瑾心生芥蒂。對玲瓏的懲罰也是從輕發落。
玲瓏聽了後整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鬧了半夜,結果卻是雷聲大雨點小。
誰說琥珀玲瓏都沒事。韓玉瑾心裡還是有一團鬱氣,久久不散。
小楊氏和陸氏都陸續回去之後,韓玉瑾看了看沈遠寧,又看了看這蘅蕪苑。
長長的歎了口氣!
真沒意思!
韓玉瑾不想再繼續這個遊戲了,縱然報復了,自己感覺不到絲毫開心。被陷害了,連累身邊的人,還要費勁心思去破局。這裡的一切,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值得自己陷在這裡。
她帶著琥珀與玲瓏離開的時候,沈遠寧從她的背影中看到了一絲決絕,這讓他很不安。
回到芝蘭院時,韓玉瑾也無力再去說教她們兩個,讓她們退下後,索性躺下床上看著帷幔發呆。
她清楚的記得,陳月喬會有孕,但不是現在,而是一年後。最後那個孩子也沒能留住,為了那個孩子,原來的韓玉瑾是徹底惹怒了沈遠寧,最終被炮灰了。
看著今天的這個陣仗,陳月喬不像是弄虛作假,如果沒懷孕,隨便找個大夫就露餡了,她應該不會那麽傻。
現在所有的事都發生了變化,韓玉瑾根本猜不到了結局。不管陳月喬的這個孩子是否能保住,自己都要離開了。
前些時候是自己想左了,縱然報復她們,也不能給自己帶來一絲快感,何苦留在這裡糾纏。
韓玉瑾想著想著,不覺得睡著了。當蒲草把她喚醒時,韓玉瑾睜開眼迷朦的看著她,分不清今夕何夕,蒲草心裡很不是滋味,昨晚的事她都聽說了。輕聲的喊韓玉瑾起床:
“少夫人,起床了,一會還要進宮朝拜。”
“哦。”
蘅蕪苑裡,沈遠寧一夜未睡,當三泉喊他入宮的時辰到了的時候,沈遠寧看了看熟睡中的陳月喬,輕手輕腳的離開去外室穿戴朝服。
沈遠寧走後,陳月喬就睜開了雙眼,方才三泉喊沈遠寧時她就已經醒了。
孫嬤嬤這個時候走了進來,見陳月喬醒著,走到床前,忍不住垂了一把淚說:
“姑娘,以後可莫要再嚇嬤嬤了。你有了身子,可沒有比子嗣更重要的事了。表姑娘再得寵,也不會趕在你前面,莫再與她鬥氣,再傷了自己的身子。”
陳月喬眼底冷漠,聲音虛弱的說:
“若不這樣,他怎會對我心懷愧疚,我又怎麽替母親說話。”
孫嬤嬤知道她的心,無奈的說:
“就算這樣,姑娘也不該拿著自己的身子兒戲,萬一孩子有個閃失該怎麽辦。”
陳月喬聽了笑的淒楚: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這胎本就坐的不穩,若是陸氏知道,難免又拿著我身子不好做借口,昨晚我雖氣,卻也不是失了理智。”
孫嬤嬤見她這樣,也沒再說話。
初一要入宮朝拜,很早就要在宮門等候。
韓玉瑾氣色很不好,琉璃給她化妝的時候,多敷了粉,掩蓋她的精神不濟。
在宮門口等候的時候,韓玉瑾看到了成陵郡主,對方的眼光掃到自己的時候,韓玉瑾毫不客氣的回看了過去。
成陵郡主冷笑的瞄了她一眼,轉過頭去,仿佛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進宮朝拜這件事既寒冷又寂寞,尤其是韓玉瑾大病初愈,昨夜還沒休息好,這是準備又病一場的節奏。
好容易挨過了給太后以及皇后請安,韓玉瑾想馬上回家,倒頭就睡個天昏地暗,誰知道還有賜宴這一程序。
這真真是欲哭無淚,隻好強打起精神,一回生二回熟,比起第一次進宮,韓玉瑾少了幾分忐忑之心,因為前兩次的事故,倒多了幾分提防之心。
所以,當有個女官跟韓玉瑾說陳貴妃有請的時候,韓玉瑾第一反應就是:騙子,又要害我!
當韓玉瑾看到那名女官的臉後,才發現自己誤會了。
那女官不是旁人,正是韓玉瑾受傷時候,曾經服侍過韓玉瑾的,故而,韓玉瑾認得。
韓玉瑾回稟了陸氏,便隨著她去了。
自從中秋事件之後,皇帝對皇后冷淡又冷淡,陳貴妃之前只是協助皇后,這幾個月來,幾乎掌了整個后宮,除了每日要去皇后處請安,陳貴妃在后宮可比皇后權重。
韓玉瑾請過安後,乖乖的坐在陳貴妃賜的座位上。
“聽說你年前病了許久,現在可好些了?”
“偶感風寒而已。”
韓玉瑾回過話抬頭看到陳貴妃身邊,除了乾王妃李衛姬,還坐了一個少女,明眸皓齒,相貌很是清麗,韓玉瑾看她的服飾,大致與自己品階一樣, 心裡猜測估計是皇室之人,不然這樣的年齡,得不了什麽封賞。
陳貴妃見她看著身側之人,於是開口介紹著說:
“這位是靜仁大長公主的孫女,溫怡縣主,前幾日皇上賜婚,等到二月裡,她便是安王妃了。”
小劇場:
看官:王爺,你不等玉瑾了?
鴨王:別跟我說話,我想靜靜。
看官:是林靜的靜嗎?
鴨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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