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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江之上。
沈遠寧迎風而立,風吹著衣袂飄飄,看著竟不似人間。
他閉著眼睛,感受著風從自己身邊吹過,夾著絲絲江水的寒氣,穿過肌膚,直達心間。
流離江水患,一直是周朝南境的一大隱患。
終於在現在,這一隱患得到徹底解決。
沈遠寧睜開眼,看著平靜無波的江面,溫順的如一條沉睡的巨龍。不由得便想起了初次站在這裡時,它沸騰叫囂的模樣。
那時,自己能站在這裡,全是因為一個人的提議。
也是那個人,讓一生改變。
距離那次昌王逼宮,已經十年之久。
那一年,風雲變色。
也是那一年,自己親眼看著她在別人懷裡漸漸沒了呼吸。
親耳聽著她與別的男人許好了來生,自己連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三泉站在沈遠寧身後不遠的地方,看著自己主子凝神佇立江邊。
一陣風吹過,三泉感覺到有些冷了,便拿起手中的披風,走上前去,披在沈遠寧的肩上,恭敬的說道:
“侯爺,江風寒冷,早些回吧。”
沈遠寧整理好自己的披風,嗯了一聲,就轉身[ 離開了。
回到京中之時,已經是半月之後了,向建安帝交了差,就乘車回了越陽侯府。
剛一進府門,沈遠寧還沒回神,就有一團影子向沈遠寧衝了過來。
待沈遠寧看清楚之後,一把抱了起來。
笑著問他們:
“在家可有乖乖聽你娘親的話?”
懷裡的小女孩七歲了。因著長得肉肉的,看著還是一團稚子之氣。
“我可乖了,娘親教我畫鴨子,說等我畫好了,就可以繡給爹爹看了。”
小女孩一邊說著,身後傳來一個婦人訓斥的聲音:
“還不快下來,你爹爹剛回來,你就纏著他。”
沈遠寧跟懷裡的小人一起看向說話的婦人,只見她身邊跟著一大一小的兩個孩子。
大的那個是個男孩,生的秀美。只有那一雙眉。很是英挺,與沈家人很像。
女孩看到沈遠寧看她,小心翼翼的福了福身,輕聲喊道:
“恕兒見過父親。”
沈遠寧看著他。聲音平靜的嗯了一聲。就轉身看著婦人另一邊的那個男孩。
他的眉目與自己懷裡的小女孩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們是龍鳳雙生子,只不過自己懷裡的這個比較有肉一些。
小男孩也學著哥哥的樣子,給沈遠寧請了安。
之後沈遠寧看著望著自己淺笑的婦人。說道:
“秋娘,辛苦你了。”
許氏盈盈一笑,說道:
“侯爺說哪裡話,這些本是秋娘分內的事情。”
眼前的婦人正是當初的許姨娘。
那次宮變之後,因為沈長寧的緣故,加上與馮家的牽扯,沈家多少受了牽連。
但因為沈遠寧一早就給孝昭帝報了信,所以功過兩抵。一年後,越陽侯沈孝全因病去世,年紀輕輕的沈遠寧就承爵做了越陽侯。
因為新帝依舊重用沈遠寧,一時間,沈遠寧成了京城裡炙手可熱的人物。
這個炙手可熱並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沈遠寧曾有兩個夫人,後來卻因為種種原因,一個病亡,一個和離後也亡故了。
如今的身邊也只有一個無子姨娘和一個庶出的兒子。
許多人家開始費心思的搭橋牽線時,沈遠寧卻突然做出了一個舉動驚破了大家的視線。
他將自己身邊的姨娘扶做了正室,而且那個姨娘還是沒有任何身家背景的。
眾人唏噓的同時,都在感歎那個姨娘命好。
從姨娘到侯夫人,可不就是一步登天麽。
許氏有時候也想不明白,沈遠寧對自己,完全不像外界說的那樣寵愛到心底,一直都是相敬如賓的。
怎麽就放著其他世家女,而扶了自己做正室?
許氏心中有事,不經意間就問了起來。
記得當時沈遠寧說:
“你最合適了。”
最合適,卻不是最喜歡。
許氏懂得沈遠寧的心,從瑾玉郡主去世之後,他似乎再也沒有對任何人打開過心門。
他那句話,其實是想說:如果不是她,是誰都無所謂。
一年後,許氏生下一對龍鳳胎,沈遠寧當時在江城,後來滿月之時匆匆趕回來,親自給孩子取了名字。
女孩名:懷玉。
男孩名:懷謹。
許氏記得當時,聽到這兩個名字後,跟自己一起愣住的還有婆婆陸氏。
那時許氏才知道,哪怕是自己真的與沈遠寧舉案齊眉,相攜白頭,終究這一生都無關風月了。
他的心裡早就住滿了一個人,並沒有因為那個人離去而消淡。
晚上把孩子哄睡以後,許氏看到沈遠寧面露疲倦之色,就服侍他脫了外衣,將淨室的水溫調好之後,侍候著他洗去一身的疲憊。
這些事情本來是丫鬟們做的,只是當初許氏身邊的一個丫鬟不安分,欺負許氏面善,趁著服侍沈遠寧的空擋意圖勾引他。
被沈遠寧當場就處置了,之後都是許氏近身服侍著沈遠寧。
晚間躺在床上的時候,許氏看著沈遠寧閉著眼睛,想到了一些事情,於是小心的喊了一聲:
“侯爺?”
“嗯。”
看著沈遠寧沒睡,許氏說道:
“前些時候,恕兒跟我說想學些武藝,妾身一個婦道人家,也不知道哪裡有好的教習先生,一直等著侯爺回來決斷呢。”
沈遠寧睜開眼睛,想到白天見到沈恕時的場景。
他的輪廓生的像沈家人,只有那一雙眼睛像極了他的母親。
想到這些,沈遠寧心頭一黯,囑咐許氏說:
“我知道了,回頭我來安排,懷謹也不小了,到時候讓他跟恕兒一起練習吧。”
許氏見沈遠寧應下之後,就沒再說其他了,見沈遠寧閉上了眼睛,許氏吹滅了燭火,放下了帷帳,躺在床上,不一會就睡著了。
聽著身邊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沈遠寧自黑暗中睜開眼睛。
有些事情是許多年前的舊事了,但是想起來時,還是不由得讓人低落。
那次宮變之後,沈長寧死後,沈遠寧知道沈長寧藏匿著陳月喬。陳月喬固然可恨,可是她能在那樣的情況下給自己遞出來消息,這樣的事情讓沈遠寧一直都有愧疚感。
之後一直都在打聽著陳月喬的下落,沈遠寧並沒有打算再與陳月喬有任何牽連,只是想幫她安排一個穩妥的地方,沈長寧已死,她又能靠誰。
只是沈遠寧找來找去,陳月喬似乎憑空消失了一般。
沈遠寧尋了兩個月,也就熄了心思,想到大概是陳家帶著她一起回了老家,或是遠遠的嫁了她。
只是沒想到半年之後,城郊的一座尼姑庵裡送到沈府一個剛出生兩天的嬰兒。
那位師太隻說:
“這個孩子姓沈,她母親給他取名沈恕,他的母親姓陳。”
沈遠寧記得當時自己問那個師太:
“她母親人呢?”
那位師太念了聲佛道:
“陳施主本是要皈依我佛, 只是後來發現有了身孕,貧尼懂些岐黃之術,陳施主這孩子得來不易,她的身子本不易再有身孕,只是陳施主堅持留下孩子,貧尼也只有想辦法保住這個孩子,沒想到生產之時,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陳施主舍棄了自己,成全了這孩子的性命,臨去之前托貧尼將孩子托付於沈家。”
沈遠寧接過孩子,想到陳月喬臨終給這孩子取名沈恕,心中便一陣感慨。
恕,恕誰呢?
沈遠寧那時覺得,最應該求得寬恕的,是自己。
沈遠寧番外結束。
番外暫時停停,本來打算寫寫林靜跟周承安的生包子的事情,只是我要專心準備新書了,十月十號,我們不見不散。如果您覺得我與白蓮花的二三事非常好看!那麽就請您把本站的網址!推薦給您的小夥伴一起圍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