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縮在柴房的一角,門口有兩個粗壯的婆子把守著,玲瓏看著柴房的四周,已經熄了要逃出去的心。
在她剪刀刺下的那一刻,她就沒打算活了。
自己是怎樣爬上了沈遠寧的床,她心裡清楚。別說沈遠寧回不來,就是回來了,也沒自己的機會了,以後的時光不過是慢慢的熬日子。
到現在,玲瓏才想明白,韓玉瑾當初讓自己嫁給別人,全是一片苦心,奈何自己當時豬油蒙眼了。再加上聽書的挑撥,自己才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她抱著膝蓋縮成一團,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這一切都是陳月喬害的,她害的自己跟郡主主仆離心,害的自己落胎,玲瓏隻恨自己不能一剪刀將她刺死。
她的手段那般高明,心思異常狠辣,偏偏面上還是最無辜的神色,別說自己只是沈遠寧厭煩的人,就是受寵如郡主,不也一樣被她擺了好幾道,玲瓏這才明白,郡主搬出去的真正原因。
做不到與陳月喬一樣的事情,便只有眼不見為淨了。如今這樣的下場,誰也不怨,隻怪自己貪心,當時沒能聽郡主的話。
正當玲瓏在心裡懺悔時,門被打開了,那兩個婆子不由分說的將她架了出去,
出去後玲瓏看到陸氏怒氣衝衝的坐在院子中間,身邊立著幾個凶神惡煞的婆子,院子裡擺著一人長的凳子,以及凳子兩旁各有一個婆子拿著粗壯的木板。
看到這樣的場景,玲瓏的心沉到了谷底,雖說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可真是到了這一刻。玲瓏還是感到恐懼,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她想跪下給陸氏求情,奈何被兩個婆子架著,絲毫動彈不得。
陸氏陰狠的看著玲瓏,二話不說,直接呵斥道:
“給我打!”
沒說打多少下,便是打到死沒有她的吩咐也不能停。
玲瓏被人按到了凳子上。她還在掙扎著說:
“夫人。我要見郡主一面。”
陸氏看著她,冷冷的說道:
“別指望誰能救你,今天無論是誰。你都逃不過一個死字。打!”
板子一下又一下的落在身上,行刑的人也揣摩透了陸氏的心意,每一下都是結結實實的落在了玲瓏的身上,沒幾下便皮開肉綻。
玲瓏疼的牙齒打顫。大聲的痛訴道:
“夫人,我的孩子也是被人害的。你們卻姑息了凶手,若我不替我的孩子報仇,還有誰能替我做主!”
陸氏見她還在狡辯,直接命人塞住了她的嘴。依舊重重的打。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玲瓏也不再掙扎了,頭垂了下去。
行刑的婆子見陸氏不喊停。也不敢懈怠,依舊一下又一下的打著。
※
韓玉瑾剛回到京城。進城門的時候,就看到有人騎著快馬從城門經過,一邊跑還一邊喊著:
“捷報捷報,安王殿下生擒南召大王子!”
韓玉瑾聽到消息時,有一瞬間的失神,馬武看在眼裡,什麽都沒說,跟在她身後,回了忠烈王府。
琥珀見韓玉瑾回來,拉著她左看右看看她安然無恙,才算安心,隨後想到了什麽,眼圈一紅,忍著沒落下淚,喊人侍候韓玉瑾梳洗。
梳洗過後,韓玉瑾把琥珀叫到跟前,直視著他說:
“說吧,到底怎麽了?”
韓玉瑾進門就察覺到不對勁,先是琥珀莫名其妙的紅了眼眶,後來蒲草侍候洗漱的時候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琥珀聽韓玉瑾問起,便沒再忍著,傷心的說:
“郡主,玲瓏...她沒了。”
韓玉瑾大吃一驚。
她本就猜到與玲瓏有關,原以為是玲瓏落了胎,豈料琥珀一開口就說她死了。
“怎麽回事?”
琥珀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與韓玉瑾說了說,將被害玲瓏落胎,到對陳月喬痛下殺手,害的她差點一屍兩命,最後陸氏震怒,將玲瓏活活的打死了。琥珀說完,就痛哭了起來。
“郡主,都怪奴婢,若是奴婢不與玲瓏送那些安胎藥,也不會被人利用,害的玲瓏現在死不瞑目。”
韓玉瑾凝著眉,想到琥珀剛才說的話,玲瓏瞞著有孕的事情,只有自己這邊和貼身的丫鬟喜鵲知道,但是從琥珀的話中,韓玉瑾聽出,竟是那個蘭花的嫌疑最大。
玲瓏有孕這件事,若不是無意中被蘭花聽去了,就是從自己身邊泄露了出去,韓玉瑾細細的想著事情發展的時間,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不然怎麽會那麽巧,自己剛離開京城,玲瓏就落了胎。那麽自己不在京城的事,怕是也被有心人得知了。
“你無須自責,就算沒有你送的藥,玲瓏的孩子也是砧板上的肉,逃不了這一劫。你送藥過去,不過是給了別人栽贓的借口。”
韓玉瑾心裡感激陸氏,她願意相信自己,沒有什麽是比這更可貴的。
見琥珀還在哭泣,韓玉瑾問她:
“現在玲瓏葬在何處?”
韓玉瑾知道,像玲瓏這種下場,是沒有入葬沈家的資格的,所以問了琥珀一句。
提起這個,琥珀心裡又是一陣難受,但凡是想到跟自己一起長大的玲瓏最後落了那樣的下場,心裡就止不住的難受。
“奴婢是晚上才得知的,夫人將她扔到了亂葬崗,奴婢帶著幾個護院在亂葬崗找到她的。後來將她埋在了附近的墓地裡。”
韓玉瑾聽到後點點頭,細細的想著這件事,似乎從很早以前,自己與陳月喬之間,就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無論是什麽事情,都會被她先一步得知,原來自己未曾細想,現在想來,應該是自己身邊出了內鬼,才使得自己如此被動。
自己的事情,小丫鬟們插不進手來,只有身邊的這幾個人最清楚。玲瓏的事件之後,韓玉瑾知道被身邊人背叛的滋味,那是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韓玉瑾不想懷疑身邊的人,但是,卻又不得不懷疑。
琥珀她是放心的,琉璃進府以來就一直跟著自己,蒲草是自己在街上救來的,誰都沒有動機,隨後韓玉瑾想到了一點,就囑咐琥珀說:
“你留意著琉璃,她有什麽異動直接告訴我,別驚動她。”
雖說離開那裡,就不想再多做糾纏,但是陳月喬的手若是伸的這麽遠,平白地來膈應自己,韓玉瑾就不容姑息了。
她竟然還想借著玲瓏的事件栽贓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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