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沈遠寧被俘,韓玉瑾就格外關注朝堂的動靜,所以,周承安要遠赴南召的事情,韓玉瑾下午就知道了。
未來這樣的走勢,韓玉瑾心裡始終不能安寧。
細細想來,從沈遠寧第一次去江城,所有的事就微不可察的改變了。
泰王提前謀反,連著南召的叛亂都提前了,原劇情裡,兩軍交戰的時候,沈遠寧沒有去江城。太子戰敗後,替補的人也不是周承安。
這兩個本不應該去的人,一個去了反倒被俘,一個將要啟程。前路會有什麽危險,韓玉瑾猜不到,卻感到深深地不安。
周承安是當天晚上來的西山。
韓玉瑾有心事睡不著,就在宅子周圍散心,當她正準備回去的時候,看到踏月而來的周承安,一度以為自己看錯了。
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王府參加踐行宴嗎?怎麽反倒來了這裡?
待他走近,韓玉瑾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混合著他身上杜衡的香味兒,倒也不覺得難聞。
“王爺怎麽這個時候過來,明天不是要出征嗎?”
周承安未語先笑,目光比以往更璀璨,連閃耀星空都不及的眼睛。韓玉瑾似看呆了了。
若是他生為女人,定會是個禍害,韓玉瑾愣愣的想,隨後周承安的話打斷了她的發呆:
“我來看看你。”
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韓玉瑾是有些生氣的,世上有種最不負責的感情叫做曖、昧。
從魯平王那件事之後,韓玉瑾是知道周承安的心的。在流離江周承安與自己告白那次,雖說沒有未來,但自己也是感動的,感動他一路相護之情。
如今世人皆知,孝昭帝提拔了承恩公,是因為周承安與溫怡縣主婚期將近,如今周承安這般。韓玉瑾十分別扭。
“勞王爺記掛。我很好。”
周承安聽出了她語氣中的別扭,並不在意,隨即說道:
“我明天要去南召了。”
“我知道。”
韓玉瑾抬起頭。看著他,只見他還是笑得那麽溫和,仿佛根本不在意她刻意的冷淡。
“你就沒有話要跟我說?”
“王爺一路保重。”
周承安聽她說的順口,失聲笑了出來:
“本來我以為。衝著上次你對沈世子依依不舍的勁兒,今天見到我。肯定會拜托我前去搭救,怎麽反倒不說話了?”
周承安是有些吃醋的,上次沈遠寧與韓玉瑾告別,他可是聽了個全程。那種叮囑再叮囑的感覺,他只要想起來,心裡就有些泛酸。
韓玉瑾聽著他意味不明的話。反問著說:
“若是能救,王爺會不救嗎?”
周承安沒有說話。隨後貿貿然的說了一句:
“如果這次我從江城回來,我會請父皇收回那道賜婚的聖旨,我不會娶溫怡。”
韓玉瑾目光一滯,看著周承安深邃的眼光,心也跟著一緊。
這就是他主動請纓的原因?
在周承安一瞬不瞬的目光下,韓玉瑾下意識想要逃避。
周承安又走近一步,雙手扳住韓玉瑾的雙肩,不容她逃避,韓玉瑾感覺到他眼裡深邃似乎都要將她吞噬了的時候,周承安語氣堅定地說:
“我是認真的!我在流離江的時候就跟你說過,只要我們能逃過那一劫,我們都給彼此一個機會。”
韓玉瑾好像被他身上的酒氣也熏醉了,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做,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似乎每次他露出這樣的神色,自己都是那樣的被動。
“若我救回他,跟他和離好不好?”
第二日,周承乾送周承安的時候,見他眉間眼底止不住的喜悅,眼皮不由得跳了跳。
“昨晚宴罷,你去西山了?”
周承安也不理他話語裡的不快,繼續保持著這份愉悅“嗯”了一聲。
這下,周承乾就不止眼皮跳了。
“二哥,如今承恩公正得聖眷,你可不能胡來!”
周承安面色冷了三分,正色對周承乾說:
“前些日子我就說請父皇收回旨意,只不過一直在尋找機會。這次從南召回來,正是我要找的機會。”
周承乾見他神色鄭重,眼神裡透出來的認真,讓周承乾不知道說什麽,因為他知道,無論他說什麽,也是改變不了周承安的任何決定。
周承乾目送周承安的大軍離去後,望著南方一直發呆,許久,似是決定了什麽,才轉身離開了。
韓玉瑾自起來後,就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去送一下周承安,思來想去,覺得還是不去了。
想起昨晚,韓玉瑾依然有一種手腳無處放的感覺。
自己似乎被他那兩句話問傻了,直到他又想故技重施,韓玉瑾慌忙地推開他,轉身跑了進去。
只聽得後面傳來低低的笑聲,帶著磁性的聲音,直擾的她一夜都沒休息好。
韓玉瑾越想越覺得胸口好像堵了一塊石頭一般,周承安這人,臨走還要給自己留下不自在。
韓玉瑾這一日總覺得心煩意亂,索性換了衣服,騎馬下山了。
前些時候出來時,她回了忠烈王府一趟,拜托了馬叔叔幫她尋一批護院,日後要在西山長長久久的住著,就得做長久打算。
如今心神不寧的在山上呆著,反不如去看看。
離了忠烈王府,韓玉瑾不想回去,索性在街上轉著,她作少年郎的打扮,她本就生的美豔,如此脂粉未施,長身玉立,引得街上的小媳婦大姑娘頻頻回首。
韓玉瑾不禁悶悶的想,女裝上街也沒這麽高回頭率,難道自己就合該當一個男子?
正在她異想天開的想到自己如果穿越成男人,一醒來摸到一隻鳥,嚇也能嚇死的時候,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一家醫館走了出來。
讓韓玉瑾覺得奇怪的並不是這個身影的熟悉,而是這個女子跟做賊一般,出了門還不忘四處張望, 這樣的舉動引起了韓玉瑾的好奇心,韓玉瑾借著馬身隱藏了自己的身形。
想起來這個丫鬟是吳氏的貼身大丫鬟,叫個什麽黛的,自己對她有些印象,想來她也是能認出自己的。
待她走遠一些的時候,韓玉瑾走近那家醫館,見是一個年過五旬的老者在正堂坐診,上前一拱手說道:
“老大夫,麻煩問一下,方才那位姑娘抓的是什麽藥?”
那位醫者抬起頭看了看韓玉瑾一眼,一眼便看出了她女子的身份,眼皮抬都沒抬一下,木然地說道:
“為患者保密,是行醫的基本。”
ps:感謝孤影踏霜的粉紅票和粟子非的香囊。
昨天家裡停電,沒能碼字,大家見諒個。
大家有某浪的微博的話,不妨搜索“鹹客_”關注一下,如果那天不方便更新,會在微博提醒的。麽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