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輝殺到了離展旗僅兩百米之遙的紅星水泥廠,提著一把一米多長的西瓜刀,在水泥地上拖出一串火花,氣勢相當驚人。
浩南正在廠房院壩裡吃午飯,突然一個人舉刀就衝了進來,明晃晃的西瓜刀在陽光下反射出寒芒,令人不寒而栗。
浩南哥還沒搞清楚什麽情況,那個人就揮刀砍翻了自己兩個工人,接著舉刀朝自己奔來。
情況萬分危急,浩南哥把飯碗朝楊輝一扔,衝進廠房裡抽了根一米來長的空心鋼管,然後嗷嗷地往外衝,和楊輝手裡的西瓜刀碰撞在一起,濺出了星星火花。
浩南手下的工人也是以前隨他混的兄弟,不但能乾活,乾人的本事更是高超,見老大和不速之客激戰在一起,大夥兒紛紛抄家夥加入戰局。
楊輝一改往日宅男形象,一把利刃揮的舞舞生風,混亂當中又砍翻了兩個人,浩南腿上挨了他一刀,當場血流不止。
十幾個小弟隨即一擁而上,楊輝再不要命也招架不住,扳手鋼管各種武器打到身上,楊輝感覺渾身劇痛不已,嘴裡開始滲血。
沒過兩分鍾,楊輝徹底倒在了地上,工人們都瘋狂了,揮舞著手上的家夥把楊輝照死裡打!
正當楊輝以為自己今天要死在這裡的時候,一個偉岸的身影出現了,通過被血汙迷住的眼睛,楊輝認出來者正是自己的小表弟。
楊開毅抖開了ASP甩棍,這是他最順手的武器,大家夥兒都在拚命地揮舞著手中的武器,沒有人注意到楊開毅的到來。
楊開毅淡定上前,一棍抽到一個工人的腰上,那個工人當場倒地,躺在地上嗷嗷亂叫。浩南哥艸了一聲,工人們的目標隨即轉移,楊開毅握緊了手裡的甩棍,正面迎敵!
只見楊開毅手裡的甩棍耍的虎虎生風,令人眼花繚亂,以刁鑽的角度專攻敵人的關節處,沒兩下就能把對手打的打開丟盔棄甲,連連告饒。
浩南哥失血過多,臉色慘白,對手又猛的一塌糊塗,手下人一個個接連倒地,浩南的臉色變得更白。
三分鍾後,楊開毅甩了甩酸痛的手腕,工人們倒了一排,捂著痛處在地上翻滾殘嚎。
楊輝努力想爬起來,卻感到小腿劇痛不已,低頭一看,小腿上拱起了一塊,觸目驚心,明顯是骨折了。
楊開毅把楊輝拖到車上,開車送往醫院,楊輝躺在後座呻吟,半天才吐出了一句話:“楊開毅,謝謝你了。”
楊開毅專心致志地看著前路,又闖下一個紅燈,無所謂的說:“別謝我,是你媽把電話打到我媽那裡,我媽讓我趕來幫你的。”
楊輝不說話了,捂著腿痛苦皺眉,這時,楊開毅的電話到了,是俞欣欣打來的。
“楊開毅!你眼睛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總裁了,為什麽又擅自離開崗位?”俞欣欣在電話那頭歇斯底裡地吼到,震的楊開毅耳膜生疼。
“俞總,你堂堂七鑫集團的總裁,這麽多大事情等著你去處理,沒事關心我這個小保安幹什麽?”
“誰說你是小保安了?你是我俞欣欣的保安隊長!”
楊開毅心中一暖,道:“我知道了,有事,就這樣。”
電話響起忙音,俞欣欣一愣,隨後抓狂:“這個楊開毅,竟然敢掛我電話!”
……
醫院今天業務繁忙,一個小時內送來了近二十名傷員,外科的醫生都不夠用了,緊急從婦科和內科調了一些醫生來幫忙。
楊金水通過半天的觀察,順利轉入了普通病房,楊輝和自己的爸爸躺到了一間病房裡,他年輕力壯,所以傷勢比楊金水燒稍微好一些。賈晴對楊開毅感激涕零,楊開毅擺擺手,說:“沒什麽,我們都是一家人。”
護士來催交醫藥費,兩個人八萬,賈晴急得團團轉,自己一家人已經是外強中乾,廠子都是在吃老本,還欠了一些帳,哪裡來的八萬塊錢?還是楊開毅二話不說就掏了腰包,賈晴在這一刻幡然醒悟,對自己曾經的作為感到羞愧難當。
辦完這一切已經是下午六點,楊開毅又跑去幫伯母買了晚飯,賈晴連聲道謝,心裡暗暗發誓要報答侄兒一家。
楊開毅正要道別,幾名警察卻走進了病房,這是意料之中的事,畢竟發生了流血事件,怎麽可能會不驚動警方。
來的是市局的警官,楊開毅感覺相當眼熟,那幾個警察卻已經認出了楊開毅,各自給楊開毅發了一支煙。
楊開毅笑著接受,明知故問:“兄弟們又辦什麽案子?”
一個警察說:“就今天展旗廠和紅星廠打架的事情,上午展旗的老板被紅星老板帶人打了,結果紅星的人中午就被人掛了,老板現在還在輸血搶救。”
“這個事情我清楚,看到床上那兩個人沒有,他們就是受害者!”楊開毅指著大伯和楊輝,義正辭嚴。
一個警察說:“那我調查取證一下。”
楊開毅伸手拉住他,說:“兄弟,沒看到受害者都半死不活了嗎?調查什麽的我配合你們,因為我也是當事人。”
警察們看他一本正經,就說:“那好,我們外面說。”
楊開毅跟著警察走到病房外,順手帶上了門,一名警察取出紙筆開始記錄。
楊開毅清了清嗓子,說:“這個事情是這樣的,受害者是我的大伯和表哥,一開始紅星的老板帶著人不由分說就把我大伯打了,我表哥氣不過就去找他們理論算帳,結果到了他們廠裡十幾二十號人又開始圍毆我表哥,後來我及時趕到才把我表哥救出來。”
“你知不知道他們打人的動機是什麽?”記筆錄的警察抬頭問道。
“這個不清楚,反正我大伯挺老實一個人,應該不是私人恩怨,可能是生意上的競爭導致的。”楊開毅答道。
警察同志點點頭:“兩家都是做一種生意的,而且隔得還比較近,這個可能性很大,但是紅星廠的工人又是怎麽受傷的?”
“這個是我打的,當時的情況是他們十幾個人圍毆我和我表哥兩個人,我這個應當算正當防衛。”楊開毅淡定的說。
警察收起小本子,和楊開毅握手話別:“謝謝毅哥的配合,我們會盡快還受害者一個公道的。”然後另幾名警察也和楊開毅握了手,到紅星工人的病房裡繼續調查。
楊開毅推門而入,賈晴正急得原地轉圈,看到楊開毅進來,她急切地問道:“小毅,沒事吧?會不會連累你?”
楊開毅笑道:“放心吧伯母,我已經跟警察把情況說明白了,警察說會還我們公道的。”
賈晴這才大舒一口氣,說:“幸好有你幫忙,不然我一個女人怎麽扛得住這些事情。”
“我說了,我們是親人,這些都是應該的,我還有事,先走了伯母。”說完,楊開毅轉身離開,路過ICU病房時,浩南正被推進去,楊開毅深深凝望了他一眼,快步離去。
……
楊開毅開車回家,路過一家修車鋪時輪胎砰的一聲炸了,幸好車速不快,楊開毅朝反方向打了一把方向盤就穩穩停住了。
路虎車的輪胎可不是玻璃渣子或者尖棱小石子能夠輕易戳破的,只能是人為放置的大號圖釘這樣的東西才可以辦到。
楊開毅心裡慪火,下車來檢查,原來是右前輪輪胎被扎了,牙簽那麽大的釘子,明顯是人為的,而且八成就是旁邊修車鋪的老板,這樣的事已經屢見不鮮了。
修車鋪的老板看起來不大年紀,也就二十五六歲,一身油汙,只有臉稍微乾淨點。他正有意無意的往這邊偷瞄,楊開毅抬頭看他,他瞬間就埋下頭看手裡的報紙。
楊開毅氣笑了,對於這種人他也沒有辦法,說是他放的釘子他也不會承認,你又沒有直接證據,只能吃個暗虧。
“修車的,過來幫我看看。”楊開毅招呼到。
車鋪老板立刻提起工具跑過來,二話不說就蹲下來修,他動作飛速,三兩下就完事,又把加氣閥扯過來把氣打滿,最後放下千斤頂,楊開毅看了看時間,剛用了四分鍾而已。
“神速。”楊開毅由衷讚到,遞給他一根軟雲香煙。
修車鋪老板在自己已經油汙不堪的衣服上擦擦手, 接煙點著。
“這都是技術活,我已經幹了快二十年了。”老板靠在車上吞雲吐霧,緩緩說道。
楊開毅感到稀奇,說:“你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怎麽可能都修了二十年車了?”
老板猛咂一口,吐出一個大煙圈,說:“沒辦法,小時候窮,人家六歲上小學,我六歲跟著我爸爸上修車鋪,也算是祖傳手藝了吧。”
楊開毅感覺這個人挺有意思,放下了不快,繼續調侃:“你就一天書沒讀過?我看你剛才還在看報紙呢。”
“跟著電視劇裡的字幕學的,可以說是自學成才吧。”
楊開毅被他逗樂了,伸出手說:“我叫楊開毅,你叫啥名字?”
車鋪老板左手夾煙,右手和楊開毅握手,說:“我叫肖東,肖東的肖,肖東的東。”
“好,以後車有問題我都來找你修。”楊開毅道。
“謝謝關照。”肖東歪嘴叼著煙,給楊開毅發了一張名片。
楊開毅拿起名片一看,上書:肖氏汽修集團董事長,楊開毅又暗暗發笑,給了錢正要走人,發現一張傳單不知道什麽時候夾在了雨刷器上,楊開毅取下來一看,發現這是一張尋狗啟示,上面的金毛和楊開毅在狗肉店裡救下的大黃簡直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