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玨回到府上正是午膳過後,她的院門四開,冷冷清清的。
陵南道:“看守的人呢?”
林孝玨轉轉眼珠,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主仆三人上了台階,正屋的門緊閉,他們走時可沒關門,陵南小聲叫了一聲小姐:“少施名醫應該醒了吧。”
林孝玨道:“進屋,就知道了。”推門而入。
少施名醫果真醒了,坐在圓桌前,桌上放滿了美味佳肴
陵南和周四吸吸鼻子,她們來到這這麽久,一頓飯最多四個菜,那時候還是五個人吃。
少施名醫聽見門響,看著大搖大擺走進來的紅色身影,眼睛一瞪,怒道:“你終於回來了。”
像極了久等丈夫歸來的小怨婦。
林孝玨沒忍住笑出來
少施名醫眉毛一抽,問道:“你笑什麽?”
林孝玨搖搖頭,走到他對面坐下,順便叫兩個丫鬟:“正好趕上了,吃飯。”
陵南心道:“打暈了人家,回來還要吃人家的飯,會不會顯得沒骨氣啊?”看了一眼小不點周四。
林孝玨又叫了一遍:“來啊。”
少施名醫瞪著兩個丫鬟:“下等奴才怎可與主子同席。”
林孝玨都已抓起碗筷,倏然抬頭看著他。
少施名醫見她面色不愉,動動嘴角,最後一哼:“你竟然敢打我?”
林孝玨不理他還是叫兩個丫鬟:“咱們自己屋裡,過來吃飯。”
陵南扣了一下鼻子,最後領著戰戰兢兢的周四坐下。
少施名醫醒來之後本就憋了一肚子氣,中午都沒去姑姑院裡用餐,少施氏隻當他是用功,讓人送來好菜好飯,他又想與林孝玨一起用餐,可左等右等人都不回來,如今回來了卻要領著她的兩個奴才一起,最可氣的。對他連個歉意都沒有,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筷子往桌上一撂,怒道:“你們幾時吃過這麽好的東西?這是給你們這些下賤人吃的嗎?”
陵南好歹也當過大丫鬟,什麽好東西沒見過。被他這麽一說,自慚形愧倒是沒有,氣憤倒是真的,和周四都停下筷子看著小姐。
林孝玨勾唇一笑:“吃飯。”
三人沒事人一樣低頭吃飯,少施名醫立著眼珠子。道:“從未見過你們這樣厚顏無恥之人。”
林孝玨抬起頭,兩個丫鬟不敢吃了,林孝玨先是對她倆道:“吃。”兩個丫鬟交流一下眼色,低頭吃飯。
林孝玨從懷裡掏出一遝銀票,找了一張一百兩的拍到桌上:“就是去饗悅樓,也夠了吧。”說完將剩余銀票放回口袋裡。
少施名醫看不清數目有多少,但是足足一節小手指那麽厚。
愣愣的看著她問道:“你哪來那麽多錢?”
林孝玨笑道:“怎麽,這個大公子,也要管?”
少施名醫目光入炬的看著她不說話。
林孝玨道:“這也就是我,性子好。不跟你,一般見識,區區幾個破菜,小姐吃你的,是看得起你,再者說,放在我的屋裡,不是給我吃的?若不是,下次你別放進來,不然我要收。場地費。”
什麽叫場地費,少施名醫一哼:“你打我在先,現在還有理了。”
林孝玨將銀票遞給他:“吃飯,不想跟你。多費唇舌。”
少施名醫聽出一絲不屑的味道,一下子推回她的手:“本少爺別的沒有,就錢多,誰稀罕你那幾個破錢。”
林孝玨彎彎嘴角:“我稀罕啊。”說著放回口袋裡:“不要省下來。”低頭吃飯。
少施名醫見三個人食不言,吃的津津又問,心中好不惱怒。可再想找什麽差頭,那就顯得自己太小氣,徒然瞪大了眼睛,他為什麽會氣呼呼的坐在這裡?還很小氣?
目光一冷看著對面女子的腦瓜尖:“一定是她對自己做了什麽手腳,不然他不是這麽不冷靜的人。”
時至下午,林世澤已轉到書房休息,貼身管事這時送來一個請柬。
林世澤打開一看,心中大驚,管事見老爺俊美的臉變了顏色,忙問道:“怎麽了老爺?”
怕什麽來什麽,林世澤心道:“若是林孝玨不惹是生非,只是醫術高明,那往後他可以結交多少權貴重臣?可萬事總有那麽美中不足,這個女兒偏偏得罪了不得了的人。”
管事見老爺看著請柬不住的搖頭,也不敢再問。
不一會林世澤抬起頭來:“這請柬是定國公方景隆送來的,後天是他弟弟的百日祭,點名了要請小姐。”
管事的並不知自家還與方家有聯系,還隻請小姐,哪個小姐?疑惑的看著老爺。
林世澤心裡明白,這件事跟誰說都沒用,林孝玨殺了人家的人,這方家擺明是要給林孝玨顏色看的,躲不掉。
或許求一求賢王還成,可即便是求賢王,也得林孝玨自家出面,而且這種不共戴天之仇,賢王也不見得調和得了。
死局了。
林世澤揉了揉太陽,擺擺手讓管事的下去。
管事的從書房裡出來,並沒有看見,一個女人的身影就躲在門後屋簷下。
少施氏見管事的走了,料想林世澤此時醒著,抬手敲了敲門。
“誰啊?”
少施氏推開門走進去:“是我老爺。”
林世澤聽是妻子的聲音,放下揉著頭的手,看向門裡的人:“你怎麽來了?坐吧。”
少施氏見他興致缺缺,眼珠一轉,翩翩走過去坐下。
二人相互看了一會,最後還是少施氏先道:“我聽聞陳大人上門提親?”
這種事是瞞不過府中人的,尤其是像少施氏這種主持中饋的掌家娘子。
林世澤點點頭:“是有此事,我還在考慮當中。”
少施氏忙道:“咱們孝瑜明年就及笄,定親也不早了,陳六公子才華橫溢,陳大人又位高權重,我看這門親事極好,老太太也能答應。”
“你以為是孝瑜?”
“不是五小姐嗎?”
陳世澤心道,當時自己聽到五小姐的時候也以為是孝瑜,後來才想到,若是按排行,老五應該是林孝玨才對,想是林孝玨在外面這樣稱呼自己,所以外人才屢屢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