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王再生將藥材交給林孝玨,同時找借口說幫林孝玨煎藥,把林孝玨叫到廚房幫他。。。
輔宛也不是傻到家的,見他大老爺們搶著煎藥,就是跟林孝玨有話說,於是也不參與。
這樣店鋪後面的小廚房裡就剩下主仆二人。
王再生的印象裡,藥材都是要煎的。
就準備生火。
林孝玨告訴他:“茜草是要炒炭的,你買的是茜草炭,血,遇熱則行,遇冷則凝,遇黑則止,故而止血藥,炮製多燒炭,這茜草炭,你幫我磨成粉,就行了。”
續斷等藥外用,也是磨粉。
王再生這才明白自己找的借口多拙劣。
他搔搔頭:“我就是有話要跟小姐稟告。”
林孝玨點點頭:“一邊磨粉,一邊說,救人賺錢,兩不耽誤。”
於是二人就找來兩方硯台,沒有研缽,就用它了。
王再生一邊學著林孝玨的手法,一邊低聲道:“確定了安排在街口堵著大家不讓出去的背後主使是工部侍郎之子鄭子剛,他倒是沒先找咱們來算帳,如您所料,先去了錦衣衛,跟張燕要人呢。”稟告的是敵對那邊的情況。
今日蘭君垣安排來抓人的錦衣衛小旗正是張燕,那個曾經無錫的捕快,當時瘟疫橫行,他跟林孝玨一直保持聯系,把城裡的狀況報告給林孝玨。
後來梁宇強查了無錫縣令,這個張燕反倒因為遏製瘟疫有功,被梁宇強帶了回來。
林孝玨也沒想到梁宇強會把張燕安排到錦衣衛去,不知道是梁宇強的決定還是蘭君垣的想法,總之朝中有人好做官。既然張燕是自己人,別看他官職多小,鄭子剛想把人要出來,可不太容易。
林孝玨道:“錦衣衛那邊,不用操心,有狀況的話,蘭公子。會派人來通知咱們。我想鄭子剛要不出來人,很快就會找在咱們頭上。”
因為寡不敵眾,在跟那些守衛打鬥的時候。饗悅樓裡的人都亮了相,鄭子剛從錦衣衛要不到人,很快就會找那些背後的人,想他明天應該就會找上門來。
林孝玨又問王再生:“店鋪收的怎麽樣了”
收店鋪的活主要是曲國雄和周二在負責。因為銀票面額太大,收店鋪的時候都找不開。是周二連夜找錢莊印的小面額銀票,這才解了燃眉之急。
王再生等人雖然不負責,但也參與在其中,所以結果他也是知道的。
“本來剩下咱們四十一家。曲先生一說不壓價收鋪子,那些老板都吃苦頭吃怕了,三十五家都出讓了地皮。收的算是比較順利,對了文老板也沒有賣地。”
四十一去掉三十五。再去了饗悅樓和文寶軒,就剩下四家人不肯搬走了。
明知道放火強收地皮的人是有官府背景的,現在有人願意出正常價收鋪子,那四家卻還是不肯搬走,要麽是他們對店鋪有著不可舍棄的執念,要麽就是見有人跟官府那邊抗爭,等著坐收漁翁之利呢。
前者林孝玨不想惹,後者林孝玨對這條街早有規劃,如果不跟著她的步伐走,在這條街以後怕也難混,所以不足為懼。
說白了,這是個需要金錢背景和膽量的遊戲,玩不起的就淘汰,她不在乎誰走誰留。
現在收了三十五家店鋪,加上她饗悅樓,她的資本已經足夠了。
林孝玨聽了很欣然,笑道:“那就不用怕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我,咱們這次,一定會發大財的。”
王再生也聽過小姐貪財的傳聞,見她說話的時候笑的眼睛彎彎的,也跟著笑了。
然後好像想起了什麽,道:“小姐,我好像聽你跟郡主剛才說文先生是什麽許先生的弟子,那許先生是不是來頭很大啊,咱們這次可不可以利用上”
林孝玨跟輔宛討論這件事的時候隻避開了文先生,自己人她不會藏著掖著。
她點點頭道:“這位許先生,是當世大儒,天下讀書人,都要賣他三分薄面,你想啊,滿朝文武,多少讀書人,如果有他插手,鄭子剛等人,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
聽得王再生眼睛一亮,那他們就不用賣命了。
“可是。”林孝玨話鋒一轉,同時回頭看了看廚房之外,這裡的角度能看見二樓文先生的臥室,她一臉沉重的搖搖頭:“我怕文先生,是不想讓許先生知道。”
“為什麽呢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卻不想靠山知道”王再生不解的看著自家小姐:“難道文先生有什麽地方對不起許先生了”
這個林孝玨不知道,林孝玨只是按正常人的行為來推斷的,文先生從受傷到現在,除了哭自家的老師死了,再也沒提過許先生三個字。
若說前面他受壓迫,是因為聯系不到許文馨,這說得通,但現在都知道許文馨活著,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卻還是不肯找人幫忙,那就是有難言之隱了。
林孝玨估計的一點也沒錯,當她忙完了文先生的病情後,就跟輔宛要告辭了。
“先生家中人少,我會叮囑饗悅樓的老板,派個人來照顧先生的,先生莫要擔心。”
文先生跟曲國雄做了十幾年鄰居,雖然知道曲國雄現在在收店鋪,但沒想過林孝玨就是幕後主使。他以為這位熱心的小姐看他家可憐,要用金錢雇傭曲國雄的人呢,就連忙道:“已經非常麻煩二位小姐了,怎麽還好麻煩曲老板呢,不用不用,還要小姐破費。”擺手拒絕。
“無妨,反正現在,也沒客人,大家都不忙,鄰裡鄰居的,就這麽定了。”
林孝玨說著就要走,文先生也沒多想,他傷痛在身,管不了那麽多了,家裡又只有一個小女兒,沒人能招待客人,於是隻說了些非常感謝的話,也沒有留人。
等她們都走後,文小姑娘看著父親淒涼的臥房又開始哭了起來,小姑娘早慧,所以能感到家裡跟以前比,要變天了。
文先生心疼的摸著女兒的小頭髮,勸道:“素娘,別哭,爹爹沒事,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素娘睜著噙滿淚水的眼睛,同樣心疼的看著自己的爹爹,道:“爹爹,剛才的那兩個姐姐是不是很厲害,她們可以抓住壞人,那咱們是不是不用搬走了”
文先生忍著疼淡淡一笑:“傻孩子,兩個姐姐只是好心人而已,咱們這條街,好心人是幫不上忙的,要大人物才能幫得上忙。”
“爹爹,不然咱們去找師公吧,您不是常說,師公是個大人物,有通天的本事,他一定會幫咱們保住鋪子的。”
文先生京城跟女兒誇耀自己的師父,所以這麽一位了不起的師公,小素娘自小就記在心裡。
文先生聽了女兒的話不僅沒解開滿臉的愁容, 反而一絲愧疚又爬在他的臉上,他歎息道:“爹爹不能去找師公,爹爹對不起師公,當年師公希望爹爹留在他身邊,可是爹爹還是選擇了你娘,爹爹這一生都沒臉見你師公了,怎麽好意思去求師公呢。”
當年文先生的才華很得許文馨賞識,甚至文先生家中十分貧困,讀不起書,許文馨都打算出錢資助他去科勞,可是文先生還是拒絕了許文馨的好意,他當時對文寶軒掌櫃的小姐一見鍾情,但文家家中無子,要娶文小姐,就要入贅,可入贅就不能參加科舉,這是律法寫明了的,文先生不愛仕途愛美人,所以就必然辜負了許文馨的好意,也就覺得沒臉再去求許文馨了。
小小的素娘見爹爹從來都沒哭過的人,現在一臉淚痕,就知道自己的話很讓爹爹為難了,一時失望的低下頭去再不說話。
文先生又歎息一聲。
至此屋內一片愁雲慘淡,好像沒了生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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