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君垣不知道她挑明這些是什麽意思,她說的話總是難懂,他心裡掰著手指頭想,不知道如何接話。
一時間這裡只剩下風少羽在嚷嚷。
“你可真煩人。”林孝玨突然一轉頭,面向風少羽,趁著風少羽還沒有想清楚被罵了,她接著道:“我有辦法。”
“哪跟哪?”風少羽惱凶成怒的眉心凝在哪裡,小結巴是不是又轉移話題了?那她罵他一句怎麽算?
蘭君垣也是愣了一下才想明白的:“如需我們幫忙小姐請不要客氣。”
“不會客氣的。”林孝玨廣袖一揮,讓風少羽擋在一邊,然後往山下走。
“你的這個人借給我。”她低頭看著路,小手突然背後一直,指向風少羽說道。
“我?”
“少羽?”蘭君垣和風少羽相互看了看。
“可大人那裡……”蘭君垣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麽藥,掀袍跟了過去。
“大人那裡,不是有你?”林孝玨頭也不抬的答道。
“你借我幹嘛?讓我幹嘛,你不會要整我吧?別是跟你發藥材吧?喂你別光顧著走,你說話啊……你啞巴啊,你可真是急死了人。”
風少羽追問不得,繞著圈跟在林孝玨的身後,聒噪的都快爆炸了。
林孝玨抬手隔著幕籬拍了拍耳朵,還是沒說話。
蘭君垣看著這兩個人的相互嫌棄,倏然一笑,兩個都小孩脾氣,他們一起共事那別人得多熱鬧?
烈日炎炎,曬的虛弱的百姓都跪在城門口請求開城門。哀聲片片,聽得人揪心。
突然間,馬嘶聲聲,兩騎紅塵從官道朝城門飛奔而來。
“什麽人?”張燕聽見馬蹄響,前一刻還站在城樓上哀憫著百姓,下一刻他轉過身去向下一望。
一男一女兩匹棗紅馬,男的是個少年。一身白色勁裝。頭上嘞著玉帶,濃眉大眼十分精神,女的較他落後一個馬身。紅裙飄飄,帶著幕籬。
女的沒看清長相,但怎麽瞅都覺得眼熟。
“是什麽人?要進城幹什麽?”張燕在城樓上喊話,現在這個危險時刻還有人進城。不是急事就是傻。
二人顯然是前者,不過她們不像本地人。別因為不知道誤入城中。
他好心的問道。
“打開這扇門,百姓就能,出來了。”林孝玨勒緊了韁繩停下來,看了一眼風少羽說道。
風少羽勒也跟著停下來:“喂。這是大鐵門啊,就咱們兩個怎麽開?你不是玩我呢吧?”他朝她歪歪身子小聲說道。
林孝玨一回首,從馬屁股上撈起兩個袋子推給他:“想辦法。將裡面的,東西。留到城門上,要快。”
這玩意能打開城門?
可雖然他不信,但這就是讓他來的目的,風少羽不想聽這個小結巴的,不過他答應了哥,一切聽從小姐安排,他瞪她一眼,套上事先準備好的蠶絲手套,然後扛起袋子突然一敲馬屁股。
“駕!”
這兩個人要幹什麽?他們不回答。
張燕看著要飛馬撞城門的少年眼神愣住了。
風少羽奔到城門下突然一手馬韁繩,馬兒停下長嘯,前蹄立起。
風少羽沒等馬兒站穩就將袋子裡的東西拎出來,還是像胳膊一樣粗細布袋,布袋應該很長,他扯出了一根“遊龍”,布紋理梳漏的地方能隱約看見紅色粉末滲出來。
他不知道裡面是什麽,只是按照小結巴的要求去做,將這個長東西貼在城門上,能貼出多大的形狀就貼多大的形狀。
這有點難,但難不倒他風少。
風少羽將胳膊一掄,將布袋舞起,猶如一條灰色的長龍在空中翻滾,待他一放手那布袋的整條身體就老老實實的貼在城門上了。
怎麽做到的?為什麽什麽外力都沒有,布袋卻能掛著不動呢?
風少羽將自己的任務辦好,望著城門也是不解。
是他拋出去的但是他都不明白為什麽那東西就能貼在鐵門上。
更別提城樓上的人了,更懵懂。
“你們是什麽人?要幹什麽?”張燕再次喊話。城樓下的女子微微動了動腦袋,幕籬的紗幔便不經意的分成兩邊:“趴下。”她喊道,然後便低下頭去。
紗幔又合上了。
是神醫小姐。
張燕愣住了,轉念一想,很聽話的將小姐的命令傳達下去:“趴下。”
“你要做什麽?”風少羽不明白他為什麽要朝城門上喊話,回過頭問她。
林孝玨突然一夾馬肚衝向城門。
待馬到靠近城門,她一抬手,將一根像銀子般的金屬條插進布袋裡。
“跑。”她點燃火折子,將銀子條點燃,同時調轉馬頭對風少羽喊道。
“跑?”風少羽雲裡霧裡,林孝玨騎馬路過他身邊用鞭子狠狠的一敲他的馬屁股。
“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風少羽差點從馬背上折下來,馬兒帶著他飛奔向前,他側首問道。
“軍人,最要緊的是,服從。”林孝玨肩膀一壓,馬兒更加拚命。像離弦的箭一般,她衝過了風少羽前面,帶著他火速離開現場,堪比疾風。
風少羽聽見身後傳來滋滋的響聲,也預感到危險,不回頭,踩著小結巴馬後的塵土一刻不停歇。
而他們身後,城門上,被固定在城門上的布袋迅速燃燒起來,如同做成急龍狀的煙花一般,火花四濺,發出比太陽光還耀眼的白光,而城門呢?在火龍經過的地方厚鐵直接就熔了。
城門上的厚鐵越來越少,窟窿越來越大。
強烈的日光從殘漏的地方射進來,待燃燒過後,躲閃的百姓又重新聚集在一起。
這是怎麽回事?鐵能像柴火一樣著火了?
為什麽他們可以看見城外的風景, 門是不是被人打開了?
沒有,門還好好立在那裡,但是它擋不住他們要出去的步伐了。
一個老者用拐杖朝著方才燃燒的地方一捅,當啷一聲,殘余還擋在那裡的鐵塊就落了下來,城門漏出容三人通過的大窟窿。
可以出去了。
“走。”
也不知道是誰振臂一呼,喊了一聲逃,百姓們便紛紛往外湧。張燕從劇烈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他蹬蹬噔往樓下跑。
“燕子,要不要堵截他們?”有個兄弟追上來,在他身邊啞聲喊道。
張燕目送著不斷外湧的人群,倏然地他一回頭,朝那兄弟一笑:“我們護送百姓出城。”
那兄弟一愣,回過神來明白了:“我們送百姓出城。”兄弟二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