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不認得少施晚晴的丫鬟,把少施行醫叫出來認人,丫鬟一看見是二少爺,也不敢撲過去,就連連磕頭。
少施行醫細看之下把人認了出來,是少施晚晴在家中帶過去的陪嫁丫頭,礙於人多,不敢多說一句話,跟四皇子示意一下,四皇子讓他把人帶過去。
雖然這人來的很詭異,將軍士兵心中都暗暗猜測來歷,但到底沒人敢對皇子發問,這件事就半遮半掩的按下了。
到二更天的時候軍隊撤回到營地,留下幾個人大肆宣傳功績不用提。
說終於擺脫了外人,四皇子少了約束,不聲不響就帶著親衛走了,留下少施兄弟和一個丫鬟,帶著少施晚晴不知何去何從。
少施名醫道:“先把晚晴帶回家吧。”已經很明確四皇子的意思了,就是不想要妹妹了,那就得回家再商量。
“且慢。’少施行醫攔住大哥的意圖:“事情還沒弄清楚呢,為什麽大喜的日子,晚晴不在府裡?她是怎麽出去的?這些咱們都不知道,人是在皇子府出的事,四皇子怎麽得給咱們一個交代吧?”
這時候人也走了,少施名醫問那丫鬟:“你們為什麽會出府?娘娘是怎麽被人劫走的。”
丫鬟跪在車裡,聽見問話,戰戰兢兢道:“是鍾小姐叫娘娘出們的。”
“鍾清揚?”少施名醫不解。
少施行醫恨道:“我就知道有她的份,不然為什麽她毫發無損,晚晴出了事?定然是她跟小賤人設的圈套。”
說完朝丫鬟的腦袋踢了一腳:“為什麽會在半路上出現?你死哪裡去了?”
丫鬟自己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回事,她被人敲暈,清晨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山溝裡,還綁著繩索。
等她好不容易掙脫繩索,那已經是中午的事了,她又不認路,慌不擇路跌跌撞撞好不容易找到官路,走了能有一個時辰的功夫,聽見有馬蹄聲,遠遠見這像是四皇子,所以才攔路求救的。
但她已經知道自家小姐被人糟蹋了,敢說自己平安無事?
就編了一個謊:“奴婢是趁亂跑出來的。”
具體她也不知道是怎麽個亂法,反正自家小姐都救出來了,就一定是亂過。
少施行醫見她身上臉上也都是淤痕,想他也不敢撒謊,感歎她命賤天不欺,今日能自己跑出去,也就沒多懷疑她。
這時卻聽冷冰冰的聲音道:“她撒謊。”
是一直跟娃娃一樣呆呆出神的少施晚晴說話了。
她目光含恨的看著自己的丫鬟:“這個賤婢,撒謊。”
丫鬟嚇得手腳冰冷,頭都磕出了血,道:“娘娘饒命,奴婢是被那歹人扔了,奴婢也差點喪命?”
“喪命?”少施晚晴笑聲如從地獄來的一樣,讓人汗毛樹立。
“只是喪命而已,我什麽都沒了重生之掰斷男神粗大腿
。”
說著瘋了一樣去打那丫鬟。
少施名醫忙抱住她,少施晚晴激動的趴在少施名醫懷裡哭:“大哥,我完了,我讓人毀了……”
少施名醫心裡跟針扎了一樣疼。
少施行醫站起來狠狠的踢了那丫鬟一腳:“吃裡扒外的東西,打死你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丫鬟抱頭躲著,可也躲不過,心中絕望叫天,為什麽那歹人不把她也一並劫了去,小姐讓人糟蹋了,她卻沒有,回來不是要丟命?
到底還是留著命好。
她哪裡知道別人是一片好心,林孝玨特意交代不要傷害無辜,比較她的仇人只有少施家的兄妹。
不過躲得過她的算計,丫鬟躲不過主人的嫉妒,這是她沒興趣考慮的。
丫鬟被少施行醫打的奄奄一息,這時少施名醫才道:“先留她一口氣,還用得著。”
少施行醫恨得咬牙切齒,對那丫鬟道:“到時候你也不把陷害娘娘的人指正出來,看少爺剝了你的皮。”
很顯然的,四個人出門,其他人卻都沒事,隻少施晚晴被害了,那一定是林孝玨設計的,鍾清揚早知道,所以還得留著丫鬟指正鍾清揚。
少施名醫說完,少施行醫就想到了。
不過眼下,還是要先把少施晚晴安排好。
少施名醫還是提議先回家。
少施晚晴擦擦灼痛的臉,目光堅決的看著前方:“我是四殿下的人,生死都要留在皇子府,我不回家。”
“可……”少施名醫想告訴妹妹四皇子的態度根本就不想留下人,但不忍說出口。
少施行醫看出大哥的心思,怒道;“大哥,都什麽時候了?你就不能硬氣一回?”
少施名醫眉心一蹙,拍著車箱:“回皇子府。”
林孝玨還在醫館裡接待病人,一直很認真。
蘭君垣今日有空,在身後站著陪她,兩個人不需要任何交流,只有空的時候看一眼就夠了。
蘭君垣忽看到櫃台前有人一直看過來,細看之下是東華大街那邊的人,就知道是來遞消息的。
輕輕的拍了拍林孝玨的肩膀。
林孝玨抬頭,也看見了來人,寫好方子把剩下的客人交給其他兩名大夫,然後帶著蘭君垣和那人去了後堂診室。
閑話不必多說,來人就是送皇子府的消息的。
“四皇子拋下少施晚晴就走了,但少施兄弟沒有放棄,現在帶著少施晚晴在去皇子府的路上。”
蘭君垣現在已經知道林孝玨的預謀,看向林孝玨:“你說四皇子會把人留下來了?”
林孝玨眯眼看了一眼門口,然後回過目光道:“看他是奸還是傻了。”
“怎麽講?”
“如果是奸的,當然要留下來,不然少施晚晴送回去一點好處都沒有,輿論上對他的聲譽還會有損,不如留下來把事情壓下去,而且你別忘了,為什麽少施晚晴會出府?為了找他,少施家再軟弱還有太后撐腰呢,新婚之夜他借宿別處,傳出去他也有責任啊,少施家不會善罷甘休的[明]重生之武宗記事
。”
蘭君垣嘴角一笑:“這回他要打落牙齒混血吞了。”
林孝玨心道反正眼惡心惡心他,既然他能睡那麽多女人,為什麽他的女人不能睡很多男人呢?
這樣才公平。
接下來屋內有短暫的一靜,林孝玨沉吟一下把憋在心裡的話問出來:“這次……你有沒有覺得我,很殘忍?”
蘭君垣想了想道:“少施晚晴的下場確實有些慘了。”
林孝玨恍惚一下,然後看著那回事的人還在,一揮手:“你先下去吧。”
“是。”
那人走後,林孝玨攥緊了拳頭,滿帶恨意道:“我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邪念全讓她給我引出來的,她罵我的妹妹是破鞋,罵我周家女就知道勾引男人,我恨啊,我妹妹是讓他兄弟欺騙的,本來應該是她兄弟自己還,現在我也想讓她嘗一嘗被人罵破爛貨的滋味。”
蘭君垣看她神色很激動,忙抓住她的手:“你沒有錯,她們是罪有應得。”
林孝玨搖著頭:“不,他們的罪還沒有償還完,我兩條人命在他們手中凋零,他們還得償命。”
蘭君垣心想,這是要大開殺戒了,心疼她雙手沾滿血腥之後的內疚和困頓,但若不以暴製暴,走征途報仇是遙遙無期的,也是被逼無路。
他攥緊了她的手道:“若是有仇,我陪你一起報,若是有罪,我跟你一起扛,你還有我,我不怕你殺人,我也不會怕你無情,因為我知道你是最善良的人。”
林孝玨苦澀一笑:“我永遠也成不了大醫了,心胸到底還是太狹窄,那也就這樣吧,不然天理何在?報仇!”
“這是死丫頭的計謀,她在報仇啊。”
四皇子回到府裡,讓雙喜把門房拷打了一邊,這才知道少施晚晴是怎麽出去的,為何出去。
調虎離山,把他引到醫館,然後讓鍾清揚這個奸細把少施晚晴引出去。
少施晚晴當然不會懷疑鍾清揚跟林孝玨有關系,所以這事情就成了。
“心思何其歹毒。”他是又愛又恨,笑著念叨著。
因為少施兄弟已經到了門口,到底要不要讓進來需要有人拿主意,所以現在高聳被四皇子叫到花廳裡議事。
高聳聽了四皇子的簡述,也暗暗佩服那位周小姐心腸歹毒,這麽狠毒的女人,還有什麽壞事做不出來?
高聳道:“周小姐就是希望殿下將事情鬧大,想毀了殿下您的名聲,現在是非常時刻,咱們可不能有一點點差池。”
四皇子手指節敲著桌子:“可不是,她是知道了本皇子的計劃,又無力破壞,所以只能想這種損招,壞了本皇子的名聲是其一,自己還報了仇,解恨,可真是陰損啊,心腸何其毒也。”
高聳聽了一蹙眉:“小姐知道殿下的計劃?”
“我跟她說的。”四皇子點著頭:“不用擔心,那時候早朝都過了,她知道也無妨。”
高聳想著一天之間就有人聯系上了時刻上的字,要推薦四皇子為太子,皇上也沒說什麽不好,那就是沒事。
想了想又道:“也不對啊,如果小姐早就有預謀想壞殿下的名聲,那說明她早就知道了咱們的計劃?難道咱們中圈套了?”
“可父皇那邊並沒有什麽不妥啊?”四皇子先是蹙眉,然後一笑:“那她就是為了報仇,歪打正著,這回能連累上我韓娛人生重置
。”
高聳心中有些不安,道:“咱們還是小心為妙。”
“本皇子哪裡不小心了嗎?”
高聳還真反駁不出來。
沉吟一下道:“那殿下現在有主意了嗎?關於側妃娘娘的事。”
四皇子心想若是不讓少施晚晴回府,我新婚之夜不在府上的事勢必要被少施家拿出來說。
到時候怕又要牽連出別的事。
咳咳,最近他好像犯桃花劫。
就算不牽連別的事,如果少施家咬著不放,爭執起來對他的聲譽也特別有損害。
好像很無奈,一定要讓這個髒東西進門。
沉吟一下道:“想回來也行,但不能礙本皇子的眼,今後也不用當她是側妃娘娘了,找個偏靜的院子給她,讓她自生自滅吧。”
高聳思考之後又加了一句:“最近可別鬧出人命,到時候也說不清。”
四皇子道:“她自己如果還有臉活下去,本皇子就留她一些時日。”一切等登上皇位就都解決了。
四皇子為自身考慮,到底還是讓少施晚晴回府了。
也沒有給少施兄弟臉色看。
少施兄弟知道是因為他夜不歸宿,所以才害的妹妹受苦,想找他要個說法,但人家身為皇子都很隨和,也沒有用言語侮辱自己的妹妹,二人還真是無的放矢。
忍了又忍,少施名醫又提出要求:“娘娘受到驚嚇,需要大夫照顧,小臣想留下來照顧娘娘,望殿下成全。”
四皇子本打算他們一走就把少施晚晴扔到一邊的,計劃又泡湯了。
最難忍的把少施晚晴留下來的事他都應成了,這點小事也不想再計較,袖子隨便一會:“好好照顧她吧。”
就再也不管了。
四皇子對少施晚晴根本就不上心,這又惹怒了少施行醫,少施行醫要找他理論,少施名醫攔住他道;“人家是皇子,就算不是皇子,這種事情有那個丈夫能接受得了的?你不要再去觸霉頭了,把事情壓下來,讓他不要傷害晚晴,這才是最重要的,不然的話……”他看向放在床上又跟木頭人一樣的妹妹一眼。
少施名醫能理解妹妹和大哥的意思,不然的話妹妹就得死。
因為他也有過累死的經歷,生不如死。
他們兄妹自小就相處融洽,都十分愛護對方,這也是他們少施家的傳統家訓,家人不能丟棄。
少施行醫雙目紅的嗜血:“大哥,他毀我一個不夠,這回又害了晚晴,咱們家不能再這麽忍了,這次一定要報仇。”
少施名醫目視前方一斂眉心,沉著聲音道:“先把鍾清揚這個賤人找出來,當時候她不得不供出林孝玨了。”
“對,兩個小賤人一個都不能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