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南心想,原來那些人真的是小姐殺的啊,道:“我記起來了,聽三太太說有一個淫賊好像叫何三,是縣裡出名的無賴,他就姓何,有一兒一女,都挺大了。”
林孝玨回頭看一眼陵南,然後了然似的點點頭:“那應該就是了。”
蘭君垣聽林孝玨的意思,她當時沒有受傷,心中稍安,道:“你們廟裡,當時只有你們幾個人嗎?”
林孝玨先是點頭,蘭君垣松了一口氣道:“那其實這件事是死無對證,四個人都死了,那丫頭就算活著也不會出賣你,至於何家後人,管他怎麽告,他沒有證據。”
林孝玨又搖搖頭:“還有一個人,她看見我殺人,然後跑了。”
“誰?”
蘭君垣和陵南同時警覺的問道。
林孝玨咬了咬下唇,慢慢說出兩個字:“路遙。”
“是她?!”陵南大驚:“那死丫頭被少施行醫弄走了,她一直跟在小姐身邊,小姐有這個把柄在她手裡,您怎麽早不弄死她?”
路遙這個丫鬟蘭君垣也認得,那丫鬟心術不正,跟少施行醫等人勾結,害死了周一。
她跟林孝玨有仇,她還目睹了林孝玨殺人的事,如果事情是按照林孝玨所說的,她殺人不假,但是正當,可路遙心中記恨著她,最重要的,她現在還在少施行醫手上,少施行醫定然是想林孝玨死的。
那如果這丫鬟一口咬定林孝玨是故意殺人,這案子就審不明白了。
蘭君垣心裡也覺得林孝玨在這個丫鬟的事上,有些婦人之仁了,但錯已經鑄成,他責怪也沒用,道:“我先把這丫頭找出來,滅口也好,擄走也好,總之不能讓她開口啊。”
林孝玨道:“就怕找不到,少施行醫會防著我的。”
“那也得試一試啊?”蘭君垣道:“事不宜遲,還有五天時間,就算找不到路遙,那個姓何的也得找到。如果能讓他打消告狀的事情,這件事也解了。”
林孝玨不抱什麽希望,道:“我看這姓何的,多半也在少施行醫那邊,不然他不能突然見告我。”想了想又看著蘭君垣笑了:“不過你要找我也同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
蘭君垣肯定的點頭:“我找到他要先問問他,有一個跟畜生一樣的父親,他為什麽還有臉面去誣告差點被他父親害了的人。”
林孝玨聽蘭君垣提起這事就一腔怒火,知道他心裡不好受,道:“不知為何,我這些日子心腸越來越軟,若是以前我一點難過之意都沒有,可現在還會感慨,到底是四條人命,這姓何的小子,雖然縣裡人都覺得他父親是無賴,但他的眼中,父親就是父親,肯定是別人替代不了的。”
蘭君垣怕她難過,忙安慰道:“他們是死有余辜,有些人是不值得可憐的,行何這小子也不值得可憐,他可以敬愛他的父親,但不得不承認他父親是個無賴的事實,二人不能混為一談,混為一談的,就是不辨是非之人,也沒什麽好同情的。”
“我知道,所以如果再遇見這種事,我依然不會猶豫,還是要殺了她們。”林孝玨微微歎息:“因為我知道我很難勸服一個人,是這世上的人都很難被全服,尤其是一個惡人,這叫殺一人而救十人,我不覺得我錯了。”
“可是我對的事,不一定就是好事,殺人,到底不是什麽好事。”
殺人如果是好事,那天下就沒人了。
蘭君垣再次安慰她:“不要胡思亂想,交給我吧。”
林孝玨嘴角還是掛著那淡淡的笑意,道:“不要勉強,有些事是要公布於眾的,他告我說不定還是一件好事。”
被告了怎麽能是好事。
陵南看向蘭君垣:“蘭公子,我們小姐自打周一走了之後,這性格就變的優柔寡斷起來了,您說是不是招什麽不乾淨的東西了?這都說胡話了,明天怕是要不分是非。”
蘭君垣抽抽嘴角,他們小姐本來就是鬼上身。
呸呸呸。
他心中暗暗吐了兩口,就說是個魂魄,也是了不起的魂魄,也是他喜歡的魂魄。
就看著林孝玨道:“這次的事對你剩余會很有影響,不能讓大理寺開審。”
林孝玨搖頭:“我最不在意的就是聲譽,我更在乎得失,這件事我不一定會失去名譽,但說不能能得到什麽。”又道:“而且皇上都關注了這件事,不開堂是不太可能了。”
這也是蘭君垣為什麽匆忙而來的原因,她上兩次去公堂,他就一點也不擔心,但這次還有皇上的原因在呢,皇上現在心裡已經對她這個人有深刻印象了,如果再留下不好的印象,前面瘟疫中做的那些事,就一點回報都沒有。
蘭君垣不知道林孝玨想不想要回報,但他是希望她能過更好的日子的。
他站起身道:“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查,既然這件事跟少施行醫有關,那麽多關注少施行醫的動向就一定沒有錯。”
林孝玨前腳送走了蘭君垣,後腳又迎來一位嬌客。
這個人的出現足夠令她意外半天了。
因為這個人是她在來京城的路上遇見了,上一世聽過她的傳位,這一世她還給她出過主意,這個人性格很不錯。
她二人好似有一些交情, 但若說到來往。
二人從沒故意有過任何來往。
所以這一次她突然造訪,是第一次私下裡相交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很擔心她未來的女孩子,董明珠。
林孝玨親自將董明珠應到花廳,又命下人奉茶擺上糕點:“糕點是我的方子秘製的,在外面買不到,你嘗一嘗。”
她客氣相請道。
董明珠神色擔憂的推讓:“我不吃,聽表姐說你被人告了,我很擔心,前面你給我的地址我找過你,後來人家說你們家搬走了,好在這次瘟疫你出了大名,我一打聽就知道你們府上在這裡。”
“我是自己來的,來看看你怎麽樣,我父親是京外官員,大理寺那邊一點忙也幫不上,表姐的爺爺倒是有些人脈,可老人家讀聖賢書,很是嚴厲,這樣的事就算表姐去求他,他也不會答應幫忙的,就更別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