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將軍見事不好,自己再攻擊這位公主,好像已經沒有理由,他忙給皇上磕頭,當當作響:“聖上,老臣絕無二心,也絕對沒有侮辱公主的意思,都是為邊疆將士抱不平,現在既然沒有戰事,是老臣誤會公主,請聖上責罰。”
林孝玨心中嗤笑,
這老賊主動認錯,皇上就不好治她的罪,如果她不依不饒,也有睚眥必報之閑,雖然那樣自己痛快了,但是好說不好聽。
她總是吹牛不介意外人怎麽看自己,可是這種朝堂之上的名聲,誰能不看重呢?都是天子腳下,要看別人臉色吃飯的。
皇上這是對她投來目光
林孝玨心想或者皇上也不好因此而之罪李老將軍。。
她看著李老將軍笑道:“老將軍沒有二心就是好的,方才老將軍說什麽國難當頭,我真是嚇得不輕,既然是老將軍一知半解情況下做出的行為,我也沒那麽小心眼要揪著不放,不過希望老將軍能待人寬厚一點,畢竟是長輩,都沒有確定的事,最好不要平白無故為難一個人。”
這話說的可真是誅心。
既表明了自己的大量,又點出了他為老不尊,還心胸狹窄。
最要緊的,他竟然口不擇言說國難當頭,現在回想起來才感到後怕,皇上怎麽會喜歡這樣的話。
李老將軍差點氣得吐血。
連連叫著皇上。
皇上當然更喜歡林孝玨,這些老臣為難他欽點的公主,不就是在挑釁他的威嚴嗎?
又是惱怒又因西北的事攪得心神不寧。
一揮手叫侍衛進來:“把這幾個人都丟出去。”
因為幾個老臣對江山社稷又功績,他不能真的難為幾人,但不懲罰他們口無遮攔又不解氣,於是就想到這個法子。
被丟出皇宮,雖然沒降職,可是更丟人吧?
以後再提議什麽國事,威嚴也會差了一大截。
那就沒人追隨了,比撤職難受的多。
幾位老臣一同跪下。
可皇上向來霸道,他們連求饒都不敢說,只能伏地顫抖。
侍衛很快就把幾人拖著肩膀拉出去。
殿裡就剩下林孝玨一人在眼前了。
皇上讓她把地上的折子撿起來,並問道:“你說咱們應該講和嗎?”
林孝玨抬頭看了一眼皇上,心中一跳,她豈能落得乾政的名聲?現在她可不是欽天監的官員了,這問題是絕不能回答的。
怕皇上看出異樣,又微微垂下,把折子放在桌上,道:“兒臣若是回答,被人聽了去又要說兒臣誤國,這是國家大事,兒臣不知。”
皇上蹙眉道:“朕的禦書房,只有咱們父女二人,會被誰聽了去?”
林孝玨道:“那也不妥,反正兒臣不知。”
皇上見她不肯說自己的想法,想了想到底沒勉強她,她只是個小女孩,雖然有時會說一鳴驚人的話,但對待時局政事,她不一定懂得。
但她沒有拿自己不懂做借口,或許是懂一點,因為她還能為人師,讀過很多書。
可還是不敢拿主意,就實話實說,是怕落人話柄。
皇上之所以喜歡林孝玨,就是她直來直去,說話不拐彎,一下子就能讓人知道她的想法。
這樣的人乾脆又好掌握。
想及此,皇上安慰一笑,到底身邊有個不用動腦去防備的人。
他一揮手:“退下吧。”
林孝玨一走,皇上就讓大劉公公把內閣大臣叫到禦書房,具體為了什麽事,林孝玨不用想也能猜出來,韃靼要講和,可是皇上不見得就願意,還得跟大臣們商討一下。
她想到了太子,想到了韓大人等文臣。
文臣弄權耍謀有一套,國家生死存亡的時候有氣節,這都是優點,但是他們有致命的缺點,就是眼高於頂,眼高於頂的文人看不起武將,會不願意動武,更認為戰爭是野蠻粗魯的表現。
所以太子那邊很有可能會支持講和。
林孝玨上了馬車,立即讓王一生繞路,悄悄前往太子府。
太子府就在皇城的東南一隅。
馬車饒了三個大圈,王一生把林孝玨放在巷口,然後立即把車趕走。
剩下的一段裡林孝玨是走著到的。
到了太子府的西角門,她拿出腰牌,門子見是皇家禦用之物,哪敢阻攔,忙清她進了前院花廳。
她落座喝茶,不一會就有人來接待她;“請問您是……”來人是太子府的侍講,也是太子的幕僚,林孝玨沒來過太子府,所以府上的人都不認得她。
她放下鬥篷上的帽子,露出清麗無雙的臉。
侍講看著面善,微微一愣。
林孝玨微微頷首:“我是周家七小姐,漢王側妃。”
漢王側妃,周家七小姐跟太子是表兄妹,所以二人長得相像。
那侍講捋清了關系,終於明白自己為何看這位小姐面善了。
可是那位七小姐不是已經成親了嗎?而且還有身孕。
這位身材纖細,長發垂直如瀑,梳的分明是姑娘家的頭。
侍將有些猶豫,可如果說出疑問,這位跟太子殿下那麽相似,肯定有關聯,衝撞了貴人怎麽辦?
林孝玨也知道自己的謊言漏洞百出,可她並不想讓別人知道她跟太子有聯系。
要不是這件事必須當面跟太子說的話,她都不會過來。
剛好冒充周清媛,管她看起來真假,難道這侍講還能去追查?
他不敢的。
所以這樣就算被議論起來,矛頭也是指向漢王那邊,他不定派自己的側妃找太子幹什麽呢?
都算計好了,孝玨拿出腰牌遞給侍講:“您交給殿下,殿下自會安排,去吧。”
一句去吧,輕飄飄的,可是蘊含了無盡的威嚴,這人一看就是發號施令慣了的,舉手投足都是那麽的自然。
侍講再不敢多言,行了禮,拿著腰牌退下了。
不多時他一臉恭敬的回來,將腰牌小心翼翼呈過去:“殿下請娘娘道小書房說話。”
林孝玨站起來;“帶路吧。”
太子的書房滿是書籍, 列了三面牆,七八個書架,是真正的書房。
他的書案上是堆積如山的奏折。
從被立為太子的時候,他就著手幫著皇上處理政務了。
林孝玨看著太子的書房,就能想象出太子的刻苦。
他還身有殘疾,比別人更要辛苦的多。
太子這時已經抬起頭看她:“是表妹啊。”
林孝玨收回心思行了福禮:“太子殿下福壽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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