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君垣帶著兩隊錦衣侍衛騎馬而來。
林孝玨聽見聲音去門口迎他:“你過來了?”
蘭君垣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街上都傳遍了,漢王婚禮上也有人說,我立即跟皇上請了口諭,皇上讓我帶人來幫忙,雲錦怎麽樣了?”
林孝玨搖頭;“還沒醒。”
雲錦還沒醒在家裡沒出門的林孝玨就不可能知道凶手是誰。
“一定會沒事的。”蘭君垣沒有問廢話,直接道:“來的路上我帶人搜了一圈,還碰到了敬之和王二哥,他們在路上攔人問凶手特征,倒是有人說有印象,帶著黑色氈帽,可是帽子擋住半邊臉,都沒看清。我找到血衣和匕首,你看看,能不能猜出凶手大概?”
他說完,身後就有人端來血衣和凶器。
林孝玨掃一眼那匕首,鋒利得很:“這種東西肯定不是人人都能拿到的,說明凶手不是窮人,不過沒什麽特別之處,我沒有印象。”
蘭君垣到:“鐵也是常見的,樣式普通,稍後我拿去鐵匠那裡問問,看有誰記得打過這樣的匕首。”
如果根據匕首推到凶手會像大海撈針。
不過林孝玨還是點點頭。
她又把血衣抖露開。
比量一下,身高跟她差不多,是件老百姓長穿的短竭,顏色也很普通。
林孝玨道:“不過穿這種衣服的人,不太可能買得起匕首,要麽是受人雇傭,如果不是,這人就是偽裝的極好。”
他帶著帽子穿著常見的衣服,就是為了好掩人耳目。
“也說明刺殺是有計劃的。”
少施名醫聽了心提到嗓子眼。
蘭君垣道:“如果是被人雇傭,那麽也是有計劃的。”
“所以這件事一定是熟人乾的,認得雲錦。”
“可能就是針對你的。”
太有可能了,她得罪了那麽多人。
一絲愧疚之情鎖在林孝玨的眉心,是那樣的憂傷難過。
蘭君垣看了好生心疼,道:“不過在凶手沒找到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你別擔心,雲錦一定會沒事的,我再帶人去找找。”
林孝玨道:“他逃跑的路上說不定有人看見呢,別忘了調查。”
“嗯,你等消息吧。”蘭君垣剛要走又回過頭來:“說不定你知道的會比我們走,雲錦一定會醒的。”
蘭芝一般的俊臉亦然沉的嚇人,寫滿的是對她的擔憂和心疼。
林孝玨鄭重的點頭,滿臉信任:“幫我找出來。”
蘭君垣轉身帶著兄弟們走遠了。
林孝玨又收回視線。
少施名醫側身站在窗前看著他,目光又恨畏懼。
林孝玨一垂眼皮,在堂前給人看診的椅子上坐下來。
她真的不去後院。
少施名醫緊張如擂鼓的心又多了一分震驚。
自己親弟弟受傷,這人為了不被皇上厭棄甚至連傷口都不去檢查一下,這也太薄涼了吧?
可是以往的接觸中,她不是這種人啊?
難道真的是因為陶省三技術過人,所以不用擔心?
好像也不會,生死攸關,技術再好也會有萬一。
他實在想不通。
林孝玨面沉如水,坐的安靜。
夥計們都在原地待命,也沒有聲響。
豔陽高照的白日裡,醫館靜謐的下人。
所以再想不通他也不敢再做聲。
等了半個時辰不到。
陶省三的身影從通道裡出現了。
他眼睛瞪得老大,迸發出激動的光彩。
腳步身份焦急的走向林孝玨。
少施名醫見了眉心一蹙,這人這樣高興,難道這麽快就把周雲錦救活了。
林孝玨深一腳淺一腳跑向陶省三。
“公主小心。”正好在陶省三走出櫃台的時候,林孝玨膝蓋一軟,跪了下去,陶省三忙扶著她:“您沒事吧?”
林孝玨抓住她的衣領:“雲錦怎麽樣?”
陶省三不善言辭的臉上露出興奮的笑容;“縫好了,三爺已經醒了。”
真的醒了?!少施名醫臉色變得難看。
醒了!
林孝玨放聲大哭:“你沒騙我?”
從知道消息到回來,公主一直都很冷靜,甚至還能跟少施名醫爭吵。
可是就從方才見到他的時候,他就知道她撐不住。
親弟弟啊,要是死了,如何承受得住。
陶省三手腳不知放在哪裡好,急聲安慰道:“真的醒了,您別擔心。”
林孝玨用拳頭打他的肩窩:“既然這樣能乾,為什麽雲錦送回來的時候不馬上動手?還要等我回來,萬一我沒回來,你是要看我弟弟死嗎?“
陶省三一愣,擺著手:“不是的不是,我是不敢。”
他膽子小,不獨立。
林孝玨繼續打著他:“那我就要打到你膽子大,以後發生這種事你還敢不敢做主了?”
有了這次經驗,以後當然就敢下手了?
陶省三也不躲著,鄭重其事的點頭:“以後就算公主不在,這樣的事情我也能處理好。”其實若是公主真不回來,萬不得已時候,他也會動手的。
但他沒有解釋。
林孝玨見陶省三終於肯定了自己。這才放下拳頭。
少施名醫在背後暗哼。
林孝玨擦乾眼淚道:“我知道因為是雲錦,所以你不敢動手。不能怪你,我去見他。”
陶省三給她讓著路,並到:“還要多感謝給三爺止血的那個人,送回來的時候血就止住了,不然也不會這樣順利。”
“雲錦這次是遇到貴人了,也不知道那人是什麽人,我一定要好好感謝他。”
“這個只有二爺知道, 只是回來提一嘴,也沒具體說……”
二人的聲音漸行漸遠,少施名醫才回過神來。
見廳裡的小夥計依然屏氣斂息的守著自己的職責,他一攥拳頭,跟了過去。
林孝玨和陶行三進了一間廂房,少施名醫緊隨其後,到了門口,巧娘輕叫一聲:“你怎麽跟來了?”
林孝玨等人都回頭。
少施名醫見抻長了脖子往床上一看,周雲錦果真睜著眼。
林孝玨真是言而有信,給他縫合的確實是陶省三。
“你是不是討大?”巧娘舉起拳頭。
少施名醫見自己留下來的意義已經沒有了,倉惶跑遠了。
而此刻林孝玨已經在周雲錦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心系弟弟,根本沒時間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