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夫人這是要去哪?”
正當漢王心中得意之際,身後一個低沉的聲音立即將漢王的夢擊碎,他豎眉回過頭。
就見正對門口的街上,大理寺卿路宏親自帶著衙役過來。
漢王心中懊惱,就差這麽一點點,若不是方顏夕來搗亂,他們早走了。
方夫人見是官府衙役,嚇得面如金紙,一個趔趄,身子往下滑,是七九手疾眼快扶著了她。
路宏已走到漢王面前,先跟漢王行了君臣之禮,然後道:“王爺在此有什麽要事嗎?需不需要下官幫忙?”
漢王搖搖頭。
路宏道:“那下官就不打擾漢王,下官是為公事而來。”
漢王回身看向方夫人。
路宏也直起腰看向蘭夫人,道:“夫人,漢王府的官員高聳,告您殺其父母,本官懷疑您跟一起殺人奪子案有關,所以得請您會衙門裡一趟。”
方夫人怒吼向漢王;“你騙我,你騙我,是你的人在告我,你也是個畜生。”
漢王:“……”
他看向路宏,道:“高聳已被本王從府裡除名了,以後他若再說是漢王府的人,本王就告他招搖撞騙之罪。”
路宏道:“至此本官還沒收到吏部文書,那麽高聳就還是漢王府的人。”
他語氣有些咄咄逼人,明顯是幫著高聳說話,漢王眉心一蹙,十分不高興。
路宏濃眉微挑,又看向方夫人;“委屈夫人走一趟吧。”
“我不去,我是一品誥命夫人,憑什麽跟你們這些小嘍囉走,我不去。”
方氏撩裙就往門裡跑,路宏一揮手,他身後的衙役就衝上去。
漢王侍衛立即操刀,擋在門口。
路宏側頭一怒,看向漢王:“王爺這是什麽意思?”
因為聽見兵器的聲音,方夫人雖然想逃跑,但是腳底板像是什麽根,走不動了,就躲在七九身後,漢王沒理會路宏,而是退回到方夫人的身前。
路宏再次問道:“王爺,您這是什麽意思?”
漢王道:“正如夫人所說,夫人一品誥命夫人,豈是有人誣陷她就去衙門過堂,那這夫人當的還不如囚犯?想起來恐怖,夫人可以任由大人這樣擺布,那麽明天有人誣陷本王,本王也要跟大人上堂了,簡直豈有此理,王法是用來伸張正義的,可不是給個別人專空子的。”
方夫人聽了道:“反正我不去,我不去,你們憑什麽讓我去?”
路宏一笑,從袖子裡抽出一個黃軸卷,道:“下官當然知道方夫人地位不同,所以在捉人之前已跟聖上打過招呼,聖上也說,王法是為民除害的,不是某些人的保護傘,地位也是一樣,好人就算是乞丐,也無需去衙門過堂,但是只要違法,就算是皇子皇孫,也得去衙門裡過堂,這叫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王爺應該聽過,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路宏之所以能在大理寺坐穩,就是因為剛正不阿。
當著皇子的面說皇子皇孫犯法也要與書名同罪,那種不懼強權的氣魄立即就顯現出來。
當然是因為皇上就喜歡他這樣的人。
不然得罪這麽多人,早被人擠兌死了。
漢王見到他的黃軸卷就知大勢已去,他也是抱著最後的希望才讓屬下跟大理寺的衙役對峙的,可是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聖上已經同意的事,就誰都無法更改。
他回頭看向方夫人,臉色很是無奈。
方夫人唇無血色,連連搖頭:“我不去,我不去衙門,我死也不去衙門。”
死!
漢王當然巴不得她現在就死了。
路宏的人再次壓過來,王府侍衛這次沒有接到抵抗命令,
於是讓出路來。方氏嚇得就要暈過去,這時漢王腦中金光一閃,回頭一直看著方夫人,手慢慢抬起,摸著冠上用來別髻的玉簪。
起初方夫人沒看懂,目光一直很迷茫,直到漢王摸了三次。
她豁然開朗。
眼看衙役也上前了。
方夫人突然將頭上鳳釵摘下來,發尖對準自己的喉嚨:“你們別過來,誰過來我的死在這。”
衙役們都站著不敢動了,有人回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路宏。
其他人也都很詫異,七九高聲勸著:“夫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您可別想不開啊。”
他距離方夫人那麽近,如果有心,完全可以把鳳釵奪下來,
所以這明明是演戲給別人看的嗎。
路宏聽了呵呵笑。
漢王抬頭看向路宏,從方才到現在,他就沒有緊張過,可是方夫人在以死相逼,她是固執的人,全城的人恨不得都知道,所以這死,是非常有可能,但是為什麽路宏不怕?
漢王正疑惑間,忽聽砰的一聲響。
“誰放鞭炮?”漢王心中疑惑, 看向四周。
什麽都沒看見,那砰聲好似也不是放鞭炮。
就一聲響。
身後傳來吃痛的大叫聲。
漢王忙轉回身,就見本要以死明志的方夫人,不僅尋死的武器掉了,右手的虎口處正汩汩流著鮮血,而且附近的肌膚都糊了,顯然受了很嚴重的傷。
這是怎麽回事?
方夫人捂著傷口大叫:“誰在偷襲我?誰在偷襲我?給我出來。“
“是我,這不是偷襲,是瞄準。”
一個窈窕的白色身影從路後身後的街道走來,就她一個人,街道寬敞卻蕭條,又無人煙,走在上面的白色身影是那麽的孤獨。
但是她目光堅定很危險。
她手裡端著一個十分奇怪的東西,那東西巴掌大,好像前面有個孔,孔裡還在冒煙。
到底是什麽東西?
漢王還來不及多想,那白色身影已經跟路宏平行站著了。
他對這個人也十分感興趣。
因為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林孝玨。
“你幹什麽來著?”
林孝玨將手裡的東西再次對準方夫人:“來接她去衙門。”
就憑她手裡的東西?難打方才使方氏手受傷的東西就是她?
方氏自殺的東西丟了,又受了傷,這會要挾不了任何人,大理寺衙役衝上去兩個,將她胳膊背了過去。
觸碰道了傷口,方氏哭的十分真實,大叫著道:“周清野,你又如何害得我?”
林孝玨用動了動手裡的東西,下巴微揚,十分驕傲:“就是它。”
對,是它,漢王看見她手指頭勾著的地方,突然想起一個洋物來,弗朗哥機,瞄準用的,十分陰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