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玨這裡是如何傳承學問的且不提,且說林府的小廝回到府裡,就將神醫小姐要價三千兩的事情回稟給了三老爺。
三老爺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三千兩還是三十兩啊?”
“三千兩。”小廝再次肯定的回到。
這下聽清了,三老爺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也真敢要啊。
不過女兒已經病的不行,請來的大夫全都不中用,現在連個具體什麽病都不知道,如果不請這位小姐怕是沒更好的大夫了。
畢竟小姐醫治過他的病,一副藥就好了。
可上次也沒要這麽多錢啊,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呢。
三老爺說不出的心疼,他去找麗姨娘。
五小姐林孝玨搬走後,麗姨娘還是住在小佛堂裡,他並沒有讓她搬回院子,那樣扇娘會生氣。
所以這女人就使性子,什麽都不管事,但是又借著是二夫人院裡出來的人,拿著帳本不放。
這次不放也好,需要支付三千兩銀子,讓她想辦法。
三老爺一進麗姨娘房裡就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然後告訴麗姨娘:“要明日之內湊齊,不然給錢她都不醫治了,家中銀子都是你掌管的,你去籌措吧。”
麗姨娘剛從女兒那裡回來啊,女兒都拉成麻杆一樣的人了。她都心疼死了,現在聽說大夫要三千兩。
直接從椅子上摔下來。
“小賤人真當自己是神仙呢?”她還記得給三老爺診病時,那大夫一直在羞辱她,也不知道和她有什麽仇怨。三老爺要請她,她本來就不怎麽願意。
“她也太黑心肝,我女兒病在旦夕。她卻要打家劫舍不成?”罵了一通她又負氣道:“三千兩,禦醫都請來了,大不了我們不治了。”
“不治了讓孝珊等死?”三老爺眯起眼睛:“還是我們家差這三千兩銀子?多是多了點,不過不是也拿得出來嗎?你個當母親的怎麽這麽不關心孩子,人家小姐也保證了,治不好這銀子是不收的,會退回來。治好了才收錢。你還覺得虧嗎?”
這男人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有多貴,麗姨娘心中鬱結,但被罵了。還得做楚楚可憐狀。
“或許還會碰到別的大夫呢,就這麽白白送三千兩出去,老爺不覺心疼啊?”
“我更心疼女兒。”三老爺一哼道:“別的大夫,你去碰啊。你去給我碰碰看啊,如果你碰不到。就把銀子支出來,我懶得與你廢話。”
他說著就讓下人去拿帳本,逼著麗姨娘支銀子。
麗姨娘給身邊的仆人使了個眼神,不一會仆人拿著帳本回來了。
“這裡是公中的收支。這個是我們自己的產業。”麗姨娘翻著帳本最後的余額給三老爺看。
“公中的沒有二夫人的印章是動不得的。這個老爺知道,而老爺是庶子,多少產業您也應該知道。還要養活這麽一家子人,老爺一年的書錢就是大支出。現在哪來三千兩銀子給孝珊看病?”
他的產業就剩三百兩的紅利?
三老爺看著余額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我這麽窮嗎?”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麗姨娘。
“所以老爺還以為我不想給女兒看病嗎?是真的沒錢。”麗姨娘帕子掩住眼睛,嗚嗚啼哭起來。
這可怎麽辦?三老爺為難起來:“我去找找人,看誰買我的書,我不能不顧女兒性命啊。”他直著眼睛站起來,好像中邪了一樣,就衝出去了。
麗姨娘知道他要去找那些狐朋狗友幫忙,可是誰能一下子拿出三千兩。
她看著他的背影慢慢放下帕子,然後一聲輕歎。
“三千兩,這是要我的命嗎?”她喃喃念叨,細若蚊喃。
老仆人心中有事,慢慢湊過來:“姨娘,要說三千兩……”她們還是有的,是姨娘存的私房錢,當然也是三老爺產業裡抽的,三老爺對這些都不聞不問,也不關心,更不會懷疑帳目有問題。
麗姨娘沒好氣的瞪著她:“三千兩?三千兩怎麽了?三千兩不多嗎?孝珊已經不中用了,那大夫奸猾的很,萬一雞飛蛋打怎麽辦?我已經到了這步田地,誰都指望不是,後半輩子就指望少爺了,這錢得留給小少爺了,三老爺要是真心疼孝珊,就回去找那女人要錢,反正她錢多的事,不在乎我女兒也分一杯羹。”
姨娘原來是惦記三太太的錢,仆人恍然大悟:“就怕三太太不肯拿錢出來。”
“不拿出來?不拿出來更好,誰不知道她有錢?”麗姨娘眼睛一橫:“不拿出來等孝珊有個三長兩短,老爺就會恨死她。”
這是必贏之計,要麽三太太失了錢,要麽三太太失去老爺的心。就是對六小姐有些心狠了。
“姨娘這一招實在太高了。”老仆在宅院裡見過那麽多爭鬥,都不得不佩服麗姨娘的智慧。
陵南是跟小廝一起回來的,三太太院子裡的人先是久別歡喜一番,然後陵南去見三太太,也將小姐要三千兩診金這件事說了。
“確實不少。”三太太這麽有錢的女子,都覺得多了。
陵南想了想告訴她一個更勁爆的消息。
她給三太太換了一杯涼茶,好用來噴的。
“其實神醫小姐就是五小姐。”她湊在三太太耳邊小聲道。
“你說什麽?”三太太仿佛沒聽清,翻著眼皮問道。
“我在西山孝女樓那裡碰見五小姐了,她身邊跟著路遙,所以我才知道五小姐就是給老爺看病的那個神醫小姐。現在在西山那裡義診散藥呢?”
“義診散藥的神醫小姐是孝玨?”三太太這下聽清了,她放下茶杯,因為沒喝,沒有噴,但是語氣還是難掩驚訝。
“從前是懷疑過孝玨是那個小姐,可是孝玨是啞巴,小姐你們不是說能說話嗎?”三太太說完就想起來了。
“對了,孝玨後來也開口了,就是結巴,是病的說不出話。”三太太心中說不出什麽滋味。
驚訝,喜悅,思念,驕傲,或者是生氣。
“這孩子,怎麽不明白這告訴我呢?她們三個都怎麽樣?她和周一好嗎?路遙有沒有起什麽么蛾子?”她抱怨又忍不住關心的問小姐的近況。
“一切都好,小姐義診,路遙也得忙吧,那裡又很多人幫小姐,各各都不是簡單人,小姐很好。”陵南受林孝玨交代,報喜可以,不能報憂,她抿嘴嘴笑道。
“我們孝玨在哪都能過的好,這是她說過的話,她做到了。“三太太很欣慰的點點頭。
這時老嬤嬤給三太太送來一萬酸梅湯。
“太太這幾日總說口苦口苦的,喝點酸梅湯,看看能不能好?”
她說著就端過來,三太太蹙了蹙眉。
“可能天氣太熱, 我總覺得頭暈乎乎的。什麽都不想吃。”
天熱是容易犯這個毛病,老仆人放下酸梅湯讓陵南喝。陵南想了想道:“太太,我這次遇見小姐,小姐還跟我說了一事。”
“什麽事?”三太太和老仆都好奇的看著她。
陵南小聲道:“小姐讓我跟太太說,太太若有什麽不舒服,定要請個大夫來看,不能耽擱。”
“這孩子總是這麽孝順,草木皆兵,我吃她給我配的藥,身體都好多了,沒那麽嬌弱。”三太太笑道。
陵南還是堅持:“可是奴婢和小姐呆了幾日,摸索到小姐向來不說沒用的廢話,她這麽交代,或許有什麽用意吧?”
倒也是,那孩子有事不愛挑明,就喜歡故弄玄虛。“應該不是什麽大病,不然她定要回來看我,那就聽她說的,請個大夫來吧。”
三太太抱著好的態度,讓老嬤嬤去請大夫。不知道要有什麽意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