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依然是在初夏家吃的,二個女孩子都心事重重的吃了幾口,就起身告辭回家了,江澤楷倒是還算正常,不過,變得更是沉默寡言了。
等三人都走了,初夏才不解的問道:“娘,他們都怎麽回事,一個個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沒精打采的。”
老太太歎了一口氣,語氣沉重的說道:“可能是不適應這裡的生活想家了吧。”
就這麽簡單,初夏不相信,不過,也不會多管閑事就是了,那畢竟是他們自己的問題,不是她冷血,而是她不是聖母,她只是一個普通人,隻想守著自己的小家安心的過日子。
聳聳肩,給兒子們夾了點菜,繼續吃自己的飯了。
回到家的兩人,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彼此之間沒有交談,就直接回屋躺下了。
過了一會,黑暗中傳來一陣陣壓抑的哭聲,謝蓉蓉轉過身,輕輕拍了拍辛曉青的被子,“怎麽還哭上了呢?”雖然她心裡也很想哭,但是還是被她咬牙忍住了。
辛曉青沒有回應,只是哭的聲音更大了,像是要把滿腹的委屈哭出來一樣,她哭的撕心裂肺。
見她哭的如此傷心,謝蓉蓉壓抑已久的淚水,也忍不住的順著臉頰輕輕的滑落,倔強的用手背擦乾,哪知道,越擦越多,到最後漸漸擦得都沒有流的快,索性就任它流個痛快。
良久,眼淚總算是停止了,擦乾殘余的眼淚,謝蓉蓉重新爬起來,點亮了沒有燈。一把拽起還在壓低聲音哭的辛曉青,粗魯的用枕巾給她擦了一下眼淚,用手抬起她的下巴,緊緊的盯著她的眼睛,“青青,別哭了,有什麽事咱們可以一起商量。”
辛曉青淚眼婆娑的看著謝蓉蓉。抽泣著說道:“沒……沒……什麽。就……算說了也沒用。”說著拿開謝蓉蓉的手,轉身又想躺下。
謝蓉蓉趕緊阻止道:“雖然不一定能夠解決,但是說出來總比憋在心理強。”其實。她多多少少也能明白她心中所想,只不過還是想聽她親口說出來罷了。
辛曉青覺得她說的有一定的道理,遂緩慢的開始說道:“我就是被今天累的有點有感而發,就這一天咱們的臉曬得都脫了一層皮了。手也腫的跟饅頭一樣,握都握不攏。腳上也磨了好幾個泡,走路都疼的難受,要是僅僅受這點罪,我也不在乎。但是我在乎的是咱們受這種罪什麽時候是個頭啊,我感覺看不到未來的希望,難道咱們要一直呆在這個窮鄉僻壤的小山村嗎?”
謝蓉蓉很理解她。因為她心中也是這麽想的,但是為了不讓辛曉青再繼續鑽牛角尖。只能乾巴巴的安撫道:“別想那麽多了,說不定咱們很快就能回去的,再說你想那麽多也解決不了問題,咱們還不如好好過現在的日子。”
辛曉青死死咬著嘴唇不說話,眼神裡透著那麽一股不甘,良久,才幽幽的說道:“現在我有些羨慕夏夏了,丈夫雖然不在家,但是有疼愛她的公婆,還有二個聰明可愛的孩子,現在肚子裡又有新的寶寶了,你說我要不要乾脆在這找個人嫁了算了?”
謝蓉蓉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發燒啊,怎還說起胡話來了呢。”
被她這一鬧,辛曉青心情好了一些,輕推了她一把,沒好氣道:“一邊去,你才說胡話了呢。”
見她很正常,謝蓉蓉正色道:“青青,咱們雖然現在遇到了一些困難,但是不能選擇用嫁人的方式逃避,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難處,你只看到夏夏好的一面,怎麽不想想她丈夫長年不在家,很多事情都要她自己來操心呢。”
辛曉青低下頭想了一會,才道:“蓉蓉,我明白了,以後我可能還會有迷茫,不過,至少現在,我從未有過的清醒。”說著感性的抱著謝蓉蓉接著道:“謝謝你,蓉蓉,希望我們能做一輩子的好姐妹。”
謝蓉蓉也回抱著辛曉青道:“不客氣,青青,我也希望我們能做一輩子的好姐妹。”這個時候兩個女孩子沒有想到將來她們有一天會反目成仇。
事情一旦想開了,辛曉青和謝蓉蓉發現日子也沒那麽難捱。
隨著秋風漸涼,村裡人已經把花生晾乾裝起來了,玉米也已經掰完了晾起來了,地瓜也已經曬成地瓜乾裝起來了,山裡的山貨也全都摘完,只剩晾曬了。
三人也已經漸漸適應了小山村的生活,現在就是乾一天的活也能面不改色了,只是公分掙得比較少。
隨著冬天的降臨,初夏懷孕邁入九個多月了,原本應該九個月的時候就去住院的,但一來沒人照顧,二來初夏也覺得沒有必要,不夠浪費錢的呢。
現在家裡農活乾完了,老太太再也不給她借口,直接領著她去住院了,剩張老三在家帶大寶小寶,張老三不會做飯,本來應該讓他們去四個兒子家的,但是了解四個兒媳婦德性的老太太,不願意委屈乖孫們,不怕家醜外揚的,直接讓他們去隔壁辛曉青他們那搭夥。
說來也巧,辦住院手續的大夫就是初次給初夏診斷的中年女大夫,那位女大夫對初夏兩人還是印象很深刻的,畢竟懷三胎以上並不是那麽常見的。
女大夫很熱情的幫初夏她們辦好手續,還送佛送到西天把她們送進病房。
醫院的住院條件很差,初夏住的是四人間的,裡面已經住了三個人了,正好加上初夏,這個病房就算滿了。
老太太把初夏扶到屋裡的凳子上坐下,現在初夏肚子已經大的站起來根本就看不見自己的腳的地步,沒人扶還真不行,知道兒媳婦講究,老太太鋪上從家裡帶來的被單,被子也是從家裡帶來的。收拾妥當一切,老太太又把初夏這個孕婦扶到床上躺會,忙完這一切,老太太也有些累了,坐在初夏剛才做的板凳上休息,臨床的產婦的王婆子早就按捺不住好奇心了,挪了挪自己的凳子。臨著老太太熱情的問道:“嬸子。你們也來住院的?”旁邊一直豎著耳朵偷聽的眾人們,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嗎?不來住院。誰來醫院啊。
老太太瞅了瞅王婆子,又看了看偷聽的眾人,這才不急不緩的回道:“嗯。”
“怎來這麽早呢,不是還沒發動嗎?”別人都是發動了才來醫院。也難怪王婆子會如此大驚小怪的問了。
“我家兒媳婦是多胎,生產不安全。醫院大夫就讓我們提早入院了。”老太太也不瞞著,直接說了。
王婆子驚訝道:“是你兒媳婦啊,我還以為是你…………。”
老太太也不生氣,確實兩人的年紀相差很大。她當初夏奶奶也是綽綽有余,衝她笑笑,什麽話也沒說。
王婆子又驚呼道:“你是說你家兒媳婦懷的是多胎?”眾人再次吐槽。這反應也太慢了吧。
老太太點點頭道:“應該是三胎吧。”
收起滿臉的驚訝,王婆子羨慕道:“嬸子。你真是好福氣啊,哪像我,哎,不提也罷。”王婆子兒媳婦這是第四胎了,都生的是女孩,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年代,難怪她會歎息了。
老太太見她這樣都羨慕了,哪敢再提家裡已經有兩個小乖孫了,隻寬慰道:“放開心一點,男孩女孩都一樣。”老太太這純粹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
住了幾天院,老太太跟屋裡的其她三個產婦的家屬都熟悉了,有個事情什麽的都能互相幫個忙。
不知道是不是這屋風水不好的緣故還是什麽的,那三個產婦生的都是女孩,其她兩個倒還算好,是第一胎,家裡人不怎麽在乎,伺候的也算精細,臨床的王婆子的兒媳婦就有些不好了,除了王婆子偶爾來一次之外,王婆子的兒子一次也沒來過,老太太看不過去,每次打飯也都幫著她帶一份,王婆子來了也會跟她絮叨幾句,當時答應的很好,轉臉就依然故我的對待她兒媳婦。
勸過幾次不管用以後,老太太也不在招人嫌的再繼續勸下去了。
沒過幾天,其她三個產婦就出院了,這剩下初夏自己,總算是清淨下,老太太晚上也能有張床睡個安穩覺了。
期間,老太太也回去過一趟,見自家老頭子和乖孫們都很好,也就放下心,專心伺候起初夏來。
還差七八天就有十個月的時候,初夏正在睡夢中呢,就感覺下腹急劇的疼,有過一次經驗的初夏,知道這是要生了, 沒先叫醒老太太,而是偷偷進了空間洗了個澡,吃了有助於生產的藥,等都準備好了,初夏才把老太太叫醒,說了一句,“我要生了。”
老太太睡意一下子就嚇沒了,轉身就要就找大夫,初夏怕她跑的太急再摔倒了,趕緊喊道:“娘,你慢點,我不著急。”這話說的實在有問題,生孩子是你說了算的嗎?你說不著急就不著急了。
這話還真不是初夏說了算的,老太太剛出了病房沒多久,初夏就感覺有什麽東西要出來,隻好安撫的說道:“寶寶乖,再等一小會,等奶奶來了,咱們再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初夏的話管用了,還是怎麽滴,總之算是安穩下來了。
十幾分鍾之後,老太太帶著大夫回來了,可能真的跟那位女中年大夫有緣,今天夜裡值班的大夫居然是她,女中年大夫也不廢話,直接掀開被子看了看,並快速的做了判斷,“馬上進病房,5指已經全開了。”說完扶著初夏就進來產房,老太太幫不忙,在產房外面來回走著,嘴裡不住的嘀咕,老天保佑!保佑大人小孩都平安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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