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在破廟了生了火烤著去了青皮的核桃,又拿著剛剛從村裡撿出來的一把鐮刀開始剝核桃,直到肚子已經吃不下的時候外面傳來聲音,隨後從外面進來了臉色慘白的許家母女倆人。
顯然她們是見到了村裡如同地獄一般的場景,一時被嚇到了,神情呆愣。
七月也沒管她們,自顧自的拿著核桃一個一個把仁剝了出來,然後拿著一方帕子把核桃仁包了起來留著餓了再吃。
七月雖然萬般討厭許家這母女倆,但也不得不帶著這兩個人。
想要去找許鵬宇自然是要到京城了,但她現在沒有武功,就是到了京城也沒用,若是許鵬宇這次又中了狀元,她連暗殺的機會都沒有。為今之計只能從身份上下手了,到時候先把自己是他未婚妻的事情鬧出去,而且自己也算護送了他媽和他妹妹來京城,在輿論上許鵬宇也不敢對自己怎麽樣,只有進了內宅才有機會慢慢對付他。
想法是好的,只是和這母女兩個相處起來畢竟不是件開心的事情。既然她要靠這倆人為自己拉輿論支持,自然就不能再對倆人打罵。
許家母女本來還有點忌憚七月那天打她們,而且見她看見屍體也不害怕,總覺得有些詭異。
這段時間見七月並沒有打算甩了她們獨自走,母女倆也就安心了。七月長的漂亮,實在不行找人嫁了也可以,而她母女母女二人雖然往年吃了些苦,但自從兒子考上秀才後家裡也寬裕了,再加上往日都是七月伺候,她們身無分文,長途跋涉的去找兒子,想想都覺得艱辛。這幾天雖說七月面上冷冷的,但至少還是和顏悅色,路上找了吃的也有給她們一份。心裡不由得又得意起來,女人就是女人。她兒子可是七月的夫君,更何況還是以後會當大老爺的,料七月那天也只是失心瘋了,怎麽敢對自己不好。心中也不由得覺得自己太過多慮了,於是對七月的態度也不再小心翼翼,又頤指氣使起來。
七月每天都是忍了又忍才沒把這倆人弄死,她反覆的和自己說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才忍下這口氣。直忍的胸口憋悶。
七月在單明蘭的記憶裡知道她逃難的時候很苦,她幾乎是一路上要著飯,而且還受了不少欺凌,十分可憐。原本七月覺得是單明蘭太沒用,但換上自己來的時候才知道內裡的艱難。
剛開始上路時候還好,但越往南走災民越多,七月打聽了一下,說遠處的幾個城池已經被義軍打下來了,今年北方還大旱,不少人都往京城的方向逃難。
懷裡的銀子七月沒有用。一來是七月覺得以後一定會有急用的地方。二來是七月看到這對母女兩個就生氣,如果自己花錢被這二人發現,到時候反而會惹得她們兩個的搶奪。單單是這兩個人也就罷了,萬一她們這倆傻瓜說了出去被別人知道,而那些難民見她們三個女人,定然會惹來別人覬覦。
七月這段時間都把臉弄的很髒,因為天冷,她又在衣服了塞了不少東西,讓身形不要太玲瓏有致,這樣雖然是避免了大部分的麻煩。但依然有一些打量的眼光讓七月十分的不舒服,若不是七月找個機會在人多的時候教訓了一個想佔她便宜的人,怕是麻煩事會更多。七月索性半路上找了一戶人家,偷了件男式的衣裳。又把頭髮挽成男子發髻,用路上找的草藥配了點讓聲音變啞的藥吃下,裝成男人的樣子,這樣才方便了許多。許母見七月如此打扮,又是說了幾句酸話,七月也習慣了。只是不理她。許母倒是再也沒再敢跟動手打七月,一半是因為七月上次還手了的原因,另一半也是因為這些日子全指著七月找吃的,安排行程。七月十分的能乾,許母不敢太過得罪,萬一把七月罵走了,她和女兒更不好過。
終於,在前行了半個多月的時候,七月她們走到了這一路上最大的一個城池:燓城。七月本來想到城裡打聽打聽情況,順便買一些草藥,自己做一些毒藥毒粉之類的東西防身,但燓城已經戒嚴,流民不得入內,這讓七月心中有些焦急。
七月把許母和許桂姐安頓在了一間擠了不少難民的破廟裡,不用七月囑咐這母女倆也不敢亂走。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七月一樣有本事的,到哪都能弄點吃的回來,而且她們兩個女人,若是落了單,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一路上見的這種事情也多了,幾個男人就把女人拉樹林裡,不管女人怎麽掙扎苦求,其他的流民也不會伸手幫忙的,若不是忌憚七月,許母和許桂姐絕對不會有太好的日子過。
單明蘭當年之所以沒有遇見這樣的事情是因為當時她們並沒有直接到京城逃難。她們都是女流,連村子都很少出去,一時之間哪裡會想到怎麽去京城,在附近的幾個城池裡要了幾個月的飯,單明蘭才哀求到一個鏢局的隊伍跟著去了京。
可是七月不是單明蘭,她急著趕在許鵬宇考中狀元前到京城,所以一點也沒有停留,剛好趕上了此時的難民潮。
七月身上穿的髒亂,又沒有文牒,守城的人根本就不放七月進去。城門口有兩家舍粥的,所以擠了不少難民。七月遠遠的看了一下,見那粥清的幾乎就是水一般了,不由得又歎了口氣,也不想和這些人擠,找了個遠處能看見山林的方向,看看能不能采些野果子或者是打兩隻兔子山雞之類的東西。
七月越走越遠,天也越來越黑,山裡的果子之類的東西已經被人采乾淨了,倒是遇見了隻兔子,但七月沒工具也沒抓到。幸好幾顆松樹的尖上還有幾個因為太高所以沒被人打下來的松樹塔,七月手腳靈敏好像猴子一樣的爬了上去摘了下來。有了這些東西,就是吃不飽也不至於餓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