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唾手可得的度碟,我沒有伸手去接,直覺告訴我,這事有詭!
於是乎,我對那老村長說,“小九何德何能拿著度碟,待小九功成名就之時,您老再將這枚度碟交付予小九。”
我這樣說,是因為覺得這事絕對不是表面這麽簡單,一旦拿了度碟,拿的不是榮耀,恐怕是事端,甚至會招來殺身之禍。
這話一出,那老村長眉頭皺的更甚,而那王木陽明顯松了一口氣,看向我的眼神居然變得幾分柔和了。
這讓我愈發肯定,這老村長絕非表面那般慈眉善目。
“小九,你確定不要?”那老村長又問了一句。
我搖了搖頭,“小九入行尚淺,恐怕不夠資格拿這度碟!”
他罷了罷手,“此言差矣,老夫將這枚度碟交予你,定是看中你的品行,老夫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你定會…”
不待他話說完,那王木陽面色一沉,開口道:“老匹夫,你TM夠了,別TM以為老子不知道你的算計。”
一聽這話,我詫異地瞥了那王木陽一樣,又看了看老村長,這倆人有事,而我,恐怕是躺槍的群眾了。
當下,我生出一股想走的念頭,就對那老村長說,“我…”
“不行!”我話還沒說完,那老村長臉色一變,整個人的神色在這一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不知是錯覺,還是怎麽回事,我感覺周遭有股莫名的氣壓,壓得我呼吸格外不順暢。
“道虛,這些年以來,你無數次不在算計我們抬棺匠,老子就納悶了,我們抬棺匠怎麽你了?”那王木陽估計也是急眼了,指著那老村長罵了起來,再無平常那股風度翩翩君子范。
“呵!”那老村長,不對,應該喊道虛,那道虛一聽這話,冷笑一聲,厲聲道:“王木陽,你以為你有資格拿這度碟?當年若不是老夫從中出力,以你的閱歷,再等五十年也未必有資格!”
“是嗎?”那王木陽凝視那道虛一眼,“你這老匹夫,徒有會長虛名,卻無半點實權,每日除了挑撥離間,還能乾點事?念在你年長,一忍再忍,再招惹老子,你信不信老子燒了你這上河村,讓你無容身之地。”
聽著他們的話,我感覺雲裡霧裡的,不過,我總結了幾點,一是王木陽與這道虛有舊怨,二是道虛的身份恐怕並無表面那麽光彩,三是,我特麽躺槍了,甚至可以說,這事跟我毫無關系,是道虛強行將我拉了進來,目的是恐怕是讓我與王木陽鬥,他坐收漁翁之利。
想通這些,我想走,迫切的想走,我特麽又不傻,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我特麽牽扯進來乾嗎?
於是,我腳下朝後退了幾步,那道虛好似發現我的動向,一個箭步攔在我身前,冷笑一聲,“小九,這麽快忘了我對你的好?你這是打算忘恩負義?”
我懂他意思,他指的應該是那天夜裡的事,就說:“那天的事,小九銘記於心,只是有些事小九不適合參與!”
“是嗎?”他冷笑連連,“就連抬棺匠的度碟也不想要?”
“想要!”我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但,父親從小教育我,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言畢,我想走,主要是王木陽的一句話提醒了我,他說這道虛無數次算計抬棺匠,作為八仙,我也是抬棺匠中一人,雖說與王木陽在理論上相駁,但,終歸到底,我們都是抬棺匠。
“不錯!”那王木陽湊了過來,站在我邊上,直勾勾地盯著那道虛,厲聲道:“道虛,我與陳九有怨不假,但,你別忘了我跟他都是抬棺匠,所謂的度碟,完全沒必要掌控在你手裡,這是對我們抬棺匠的侮辱,我以八大金剛之首的身份宣布,抬棺匠脫離玄學協會,從此以後,各不相乾!”
一聽這話,我特麽徹底懵圈了,這什麽情況?脫離玄學協會?這玩笑開大了吧!
我記得蔣爺說過,玄學協會網羅了天下玄學人士,而我們抬棺匠只是其中一種行業,還是比較低那種,完全是依靠玄學協會才得以發展,倘若脫離玄學協會,我不敢想象以後的事。
那王木陽見我沒說話,微微一笑,問我:“陳九,有這膽量?”
我已經被驚得說不出話,木訥的看著他。
“怎麽?你怕了?”他又說。
我還是木訥的看著他,這事來的太突然,從接手這場喪事以來,我一直覺得這喪事牽扯有點大,但,從未想過這場喪事會牽扯到玄學協會跟抬棺匠,更沒想到這道虛對抬棺匠一直不懷好意。
“即便你不願意,那算了,我一人也能扛起抬棺匠這面大旗!”那王木陽見我不說話,也沒再繼續理會我,這讓我產生一種錯誤,這王木陽恐怕絕非表面那麽貪生怕死,而是隱匿的很深。
就拿他剛才這番話來說,貪生怕死之人絕對說不出這話,也就是說,在上河村時,他的表現全部是偽裝出來的?
一想到這個,我立馬想起鬼三聲的事,當初, 這王木陽尖叫一聲鬼三聲,立馬跑了,看似貪生怕死,實則恐怕是給我機會,給我弄死遊書松的機會。
等等,他為什麽要弄死遊書松?
難道…。
閃過這念頭,我問王木陽,“遊書松與道虛是什麽關系?”
不待王木陽開口,那道虛桀桀一笑,“他是老夫的七徒弟。”
明白了,徹底明白了,我一直以為這事是王木陽在搗鬼,也在納悶王木陽為什麽要弄死遊書松,而現在恐怕是冤枉他了,真正的元凶是眼前這道虛,那王木陽估計是看破這層關系,才會對遊書松下手。
想到這,我臉色沉了下去,問道虛:“為何?”
“為何?”那道虛哈哈大笑,再無先前那般慈眉善目,整張臉在這一瞬間變得有些扭曲,臉上的褶子都擠到一起,厲聲道:“抬棺,抬棺,抬得了別人,卻始終無法送自己入土為安,倒不如讓屍體作化肥,尚可肥沃幾畝良田,造福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