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她的話,我愣了好長一會兒時間,直到喬伊絲推了我一下,才回過神來。這少女,並不像表面上那麽簡單,她這番動作,可以說,做的滴水不漏。
我對這少女,只有一個想法,那便是,星爺一句較為經典的台詞,集智慧與美貌於一身。
那少女見我愣在那,皺了皺眉頭,說:“怎麽,你不同意?”
“同意!”我咬著牙說出這兩個字。
或許是我語氣有點怪,那喬伊絲抿嘴一笑,低聲道:“九爺,吃癟了吧!”
我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也沒說話,就對那少女說,“這位姑娘,我們現在可以進村了吧?”
她點點頭,又對邊上那幾名婦人說了幾句,然後領著我們進村。
在進村的路上,我們相互介紹了一下,那少女告訴我,她是瑤族大姓,姓盤,叫盤梨花,這仙蛤村的村民都喊她梨花妹,是一名大一的學生,由於家裡某位親戚結婚,她請假回來參加婚禮,三天后需要回校。
當她說出她所念的學校後,我們所有人都對她刮目相看,隻覺得這梨花妹是上天的寵兒,不但人漂亮,就連學校也是令人羨慕嫉妒恨,居然是清華大學的學生。
瑪德,要說我們農村人最羨慕的事,不是某個人有多少錢,也不是某個人有多大的勢力,而是某個人的子女上了清華大學。在我們農村眼裡,清華大學的學生,那就是古時候的狀元啊,這是一種殊榮,更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就連父母也跟著沾光,走到哪裡都覺得臉上倍有光。
在知道梨花妹是清華大學的學生後,我們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變了,對她態度也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言語之間,也多了幾分尊敬。沒辦法啊,我們這群人當中,那喬伊絲的學歷估計初中剛畢業,那溫雪估計也好不到哪去,畢竟,年齡擺在那。
至於傅金龍,用他的話來說,他那時候隻念了一年初中,相當於現在的高中生。
相比他們的學歷,反倒是我學歷高了一些,念了接近三年的高中。
但是,與梨花妹比起來,我只能說,我自行慚愧。
一路走來,那梨花妹挺好相處,為人也較為隨和。但是,有一點,令我頭疼的很,她好似對喬伊絲與溫雪倆人有點偏見,這讓我想起一句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名言,‘美女與美女,永遠成不了好朋友。’
很快,那梨花妹領著我們去了她家裡一趟,又招呼我們在客廳坐下,端了一些瑤族的特產放在桌面,再將她年邁的老奶奶請了出來,她告訴我,老人家是民國時期的人,對民國的事知道不少。
待老人家出來後,我發現那老人家九十左右的年齡,一頭銀花花的白發,臉上的皮膚都擠到一起了,手裡拄著一根拐杖。
那梨花妹將我們的來意對老人家說了出來,就聽到那老人家說了一個字。
我問梨花妹,“你奶奶說了啥?”
她衝我歉意的笑了笑,說:“奶奶年輕的時候吃過你們漢人的虧,對漢人有些偏見。”
我微微一愣,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就問她:“老人家說啥了?”
“滾!”她淡淡地吐出這個字,然後衝我說了一句抱歉,繼續道:“奶奶脾氣有點衝,你們別見怪哈!”
說完,她乾笑兩聲,對那老人家說了一大通話。
令我失望的是,那老人家從頭到尾重複地說一個字,那就是‘滾’這個字。
說到最後,事情沒打聽出來,反倒讓我學會一句布努語‘谷勒尼’。
無奈之下,我站起身,對那梨花妹說,“算了,我們再找別人打聽吧,別讓老人家氣著身子了。”
她想了一下,點點頭,說:“行,我帶你們去找盤二爺,他比奶奶稍微小一些,應該知道不少事。”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老奶奶扶回房間,然後領著我們出了門,東竄西竄的來到另一戶人家門口。
這戶人家看上去較為寒酸,門頭有些破舊,門口的位置放著一塊推磨石,一位九十左右的老大爺坐在上面,手裡提著水煙壺,正抽著水煙。
見我們過來,那老大爺咧嘴一笑,衝著那梨花妹說了一句布努語,然後一手拉著我,就拉我往他家走。
我有些莫名其妙,就問梨花妹,“他這是?”
她笑了笑,解釋道:“我們瑤族人好客,盤二爺見你們是外鄉人,請你們去做客哩!”
我尷尬的笑了笑,順著老大爺的拉扯進了房子。
一進房子,我就發現這房子當真不能用寒酸二字形容,屋內只有幾面光亮的牆壁。至於家具,可以說幾乎沒有,唯有一個破的不成樣的臉盆架放在門口的位置,上面掛著幾面破爛不堪的毛巾。
看到這裡,我問梨花妹,“他家這是?”
那梨花妹告訴我,盤二爺年輕那會,沒少乾偷雞摸狗的事,東家順隻雞,西家順隻鴨,哪有姑娘願意嫁他啊。後來新中國成立了,他被抓進去蹲了幾年號子。
經過幾年的改造,這盤二爺被放了出來,從那後洗心革面,特別勤勞,人也老實多了,也沒再乾偷雞摸狗的事。
可惜的是,出來之後,錯過了最佳婚配年齡,再加上那些不光彩的過往,更沒有姑娘願意嫁他,便打了一輩子的光棍。
聽到這裡,我苦笑一聲,也不好說什麽,就找了一處還算乾淨的地方坐了下去,喬伊絲她們坐在在我邊上。至於梨花妹則幫忙盤二爺在搗鼓什麽東西。
她倆搗鼓了老長一會兒,端出幾杯黃黃的液體,有點像是酒,又有點像是什麽飲料,異常的香,隱約有幾分酒氣。
“這是盤二爺特製的桃酒,老香了,是我們瑤族特有的酒水,一般只有貴客才能享受到。”那梨花妹將那桃酒放在我邊上,轉身又端了幾杯放在喬伊絲、溫雪以及傅金龍面前。
待端完桃酒,那盤二爺挨著我坐了下來,衝我笑了笑,說了幾句布努語。
我聽不懂他說的是什麽, 不過,從他表情我還是可以看出,盤二爺應該是對我們表示歡迎。
當下,我端起桃酒抿了幾口,入嘴即化,異常甘甜,連忙朝那盤二爺豎了大拇指,意思是誇他釀的一手好桃酒。
隨後,我們扯了一會兒家常,眼瞧天要黑了,我朝那梨花妹打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要問正事了。
她嗯了一聲,對那盤二爺講了一段布努語話,然後扭頭看向我,說:“你問吧,我幫你們翻譯!”
我衝她說了一聲謝謝,又衝那盤二爺做了一個感謝的動作,掏出傅老爺子的照片,遞給那盤二爺,開口道:“二爺,你替我看看,可認識照片上這人。”
那盤二爺接過照片,只是簡單的瞄了一眼,緊接著,臉色大變,身子也抖了起來,一掌拍在桌上,憤怒地說了幾句布努語。
這忽來的動作,嚇得我脖子一縮,連忙問梨花妹,“他老人這是乾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