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湖南人,我自然知道我們湖南比較出名的三樣東西,一為鳳凰古城、二為湘西趕屍、三為巫蠱,所以,對於巫蠱我也略懂得一些。
喬伊絲手中的錢串子是蠱的一種,又稱草鞋底,屬於百足蟲,跟蜈蚣有些相似,但是,其毒性卻比蜈蚣更甚,在巫蠱中能排上號。
說到這裡,有些話真的要說說,其實蠱沒有小說中寫的那麽神奇,像什麽飛天蠱、烙蠱、等等都是杜撰出來的,寫的多了,信的人自然也多,以訛傳訛,以至於談蠱色變,真正的巫蠱雖然有些恐怖,但絕對不是小說中形容的那般。
還有有些小說中說,蠱師在苗疆一片地位多麽崇高,那完全是忽悠人,真正的蠱師,絕大多數都是女性,其一生的命運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活著就是一種悲哀’。
就拿一個妙齡少女來說,倘若她要出嫁,就必須接受男方的‘查家’,從祖上五代開始查起,但凡有‘蠱師’的影子,這樁婚姻百分之百就是沒戲,這女人終生被釘上‘蠱師’的名頭。為啥?一個隨時可以下蠱的女人,就好比一顆定時炸彈,試問,你會娶一個定時炸彈嗎?
一旦被釘上‘蠱師’的名頭,人人避而遠之,隨之就是風言風語四起,俗話說,‘洗腳水毒人不死,惱人心’,這些風言風語對一名蠱師造成的傷害,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最終,這些蠱師為了讓蠱遺傳下去,都會嫁給一些缺胳膊少腿、或智商有些問題的男人。
多數蠱師喜歡把自己弄的不人不鬼,為的就是讓別人敬畏,從而不敢說一些風言風語,其一生的婚姻、生活、親情,都是非常悲催,或許,只有女性才能理解這三樣東西的重要。
言歸正傳,我開始以為她只是拿蠱嚇嚇我,可是看著她的表情跟聲調,一點不像開玩笑,我身子往後慢慢得移了幾步。
“再動,我就出手了!”喬伊絲冷冰冰地說。
“絲絲,你要鬧到什麽時候?咱們是來救人的。”那位老奶奶走到旁邊,身高大概隻到我的腰間,她語氣中充滿了一股不可抗拒的意思。
“奶奶,你怎麽幫著外人來欺負絲絲啊!”喬伊絲嬌羞一聲,那表情十足的小女人,看得我一愣一愣的,這變臉也太快了吧。
那老奶奶皺了皺眉頭,走到喬伊絲身旁,低聲說了幾句什麽話,我就看到喬伊絲臉上一片緋紅,真特麽曰了狗了,那麽潑辣的女人竟然會臉紅。
她扭過頭,向我招了招手,說:“過來。”,我真不想過去,但,看到她揚了揚手中的錢串子,隻好顫顫巍巍得走了過去,問了一句什麽事。
“撅起屁股,讓我踹一腳,就不計較你摸我那裡的事了。”說到那裡的時候,她臉又紅了。
我擦,剛才還口口聲聲摸屁股的,一下子就變得文明起來,那老奶奶到底對她說了啥?怎麽變化會這麽大?
作為一個男人,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女人踹屁股,可能嗎?這顯然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我就跟她說:“咱們到病房裡去踹行不?”
三分鍾後,我一手叉著腰,一手揉著被踹紅的屁股,彎著腰走出自己的病房,心中將那女人從祖上十八代罵到玄孫那一輩,特麽的,太狠毒了。
“有意見?”她在我身後,得意的笑了笑。
我腦袋像撥浪鼓一樣的搖了搖頭,連忙說:“沒意見,沒意見!”說完這話,我特麽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大耳光,太沒出息了。
隨後,那老奶奶告訴我,她們來自湘西鳳凰古城,是巫蠱世家的傳人,她是當代巫蠱的順位人,說通俗點就是類似一個宗教的掌門,喬伊絲是她孫女,在巫蠱界人稱鳳凰公主,而那老奶奶在巫蠱界是赫赫有名,外號叫喬婆婆。
她們路過我們鎮子,聽說一個沒有生命線、心跳、脈搏的人活了下來,她們覺得跟蠱有關,便打算來瞧瞧,順便治人。
聽完這話,我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喬婆婆,只聽說巫蠱害人,很少聽到巫蠱還能治人,我就把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喬婆婆笑了笑,說:“你會如此想,一點也不奇怪,我們蠱師一直對外人誤解,早已習以為常了。”
她沒有過多的解釋,我也沒有深問下去,畢竟,每一行或多或少有些不能對外人說的。
隨後,我們一行三人向對面那間病房走去,進去一看,一張簡單的病床上躺著一名女生,相貌清清秀秀的,臉色有些蒼白,表情呆滯,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見到我們也沒有任何表情,好似已經將生死看淡。
她旁邊坐著一名中年婦女, 皮膚黝黑,想必是長年的農活將皮膚曬黑。
見我們進去以後,中年婦女在我們身上打量了一眼,微微一愣,“你們是來救治我女兒的?”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喬伊絲搶先說:“對啊,我跟奶奶是來救治那位姐姐,我旁邊這人是進來吃閑飯的。”
一聽這話,我也懶得跟她計較,這倒不是我心眼大,而是我覺得她說的挺對,我進來就是想看看那女生怎活下來的,跟吃閑飯的沒啥差別。
那中年婦女在我身上瞧了一眼,尷尬的笑了笑,也沒說什麽,就把喬婆婆她們請了進去,對著喬婆婆說,“您老人家幫我看看,我閨女還有得治嗎?”
喬婆婆朝床上瞥了一眼,伸手在床上那女生的鼻子探了探,然後把手放在那女生胸口的位置,放了一會兒後,又拿起那女生的脈搏號了號,眉頭緊鎖,輕聲說:“怪哉,怪哉,老身一輩子也沒見過這種人。”
“有呼吸沒?”我在一旁問了一句。
喬婆婆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就讓喬伊絲幫忙將那女生的身子翻了過去,她伸手壓在女生的脖子,手掌慢慢往下移,一直到臀部的時候,方才停了下來。
“奶奶,是不是中蠱了?”喬伊絲將女生的扶正,整個過程小心翼翼,生怕弄疼那女生。
喬婆婆搖了搖頭,面色沉重地說:“剛才探了她整條脊椎骨,並無蠱的氣息,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