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九哥哥,你別忘了,民以食為天,這飯菜無論在陰間還是陽間,都是這個道理。”
我一聽,詫異地盯著她,連忙點點頭,說:“好!”
說罷,我找了一雙乾淨的筷子,又找了一個乾淨的碗,先是將飯跟菜分開,後是讓溫雪去叫袁老太太。
那溫雪起先有些不太願意去找袁老太太,說是不太希望我跟這事有所瓜葛,最後她耐不住我的話,隻好把袁老太太叫了過來。
袁老太太進來時,我正好把飯菜分開。
當然,我所說的分飯菜,並不是說直接把飯菜分開就行了,還需要以陰陽八卦圖的方式,將飯倒在台面上,以飯為陽,以菜為陰。
弄好這個,還得以陰陽八卦圖為起點,再這陰陽八卦圖上邊分四象,分為為,太陰、太陽、少陰、少陽。
當我把這個徹底弄好後,那溫雪正好袁老太太走了進來。
那袁老太太剛走到門口的位置,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桌面的陰陽飯。
足足過了一分鍾的樣子,她老人家方才回過神來,又將眼神移到我身上,直勾勾地盯著我,也沒說話。
當然,即便她說話了,我未免能聽的懂。
而那袁老太太好似也考慮到這個了,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對著電話那頭講了幾句粵語,要是沒猜錯,她老人家應該是讓陳沐過來,畢竟,只有陳沐才能翻譯我們倆之間的話。
一想到這個,我也沒說話,便朝袁老太太使了一個眼神,意思是,我要開吃了。
那袁老太太顯然是知道這飯的意思,一把抓住我手臂,衝我搖了搖頭,又說了幾句粵語。
她老人家說粵語時,語速極快。
這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按照溫雪的意思是,只要吃了這陰陽飯,應該就可以徹底去了解這件事了。按說,袁老太太應該高興才對啊!
當下,我深呼一口氣,笑著說:“老人家,吃了這陰陽飯,就…。”
不待我說完,那袁老太太也是急了,死死地盯著我,嘴裡碎碎地說了好幾句粵語。
奈何,我一句沒聽懂,就知道她說這話的時候,神色頗為激動。
由於語言不通,我們三人站在房內,那氣氛別提多尷尬了。
好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並沒有持續多久,原因在於那陳沐來了。
一看到陳沐,我內心那個激動,連忙喊了陳沐一聲,“陳姑娘!”
那陳沐衝我一笑,又朝袁老太太點點頭,說了幾句粵語。
約摸過了一分鍾的樣子,袁老太太跟陳沐說了幾句話,也不知道那袁老太太跟陳沐說了什麽,就知道陳沐在聽完袁老太太的話後,臉色刷的一下變了,慘白如紙,腳下更不是不停地打顫。
這讓我好奇萬分,就好奇地朝陳沐問了一句,“陳姑娘,袁老太太說啥了?”
她並沒有直接翻譯,而是打量了溫雪一眼,又朝溫雪打了一個手勢,意思是讓溫雪離開。
一看到她的動作,我算是徹底明白了,要是沒猜錯,袁老太太剛才應該是說了頗為重要的話,否則,決計不會讓溫雪出去。
“九哥哥!”溫雪朝我看了過來。
我懂她意思,她這是在詢問我。
於是乎,我微微點頭,輕聲道:“你先去我房間,這事你別插手。”
“好!”那溫雪重重地點頭,又說:“九哥哥,那你自己注意點,切莫因為錢財的事,輕易答應別人什麽。”
聽著溫雪的話,我詫異的盯著她,她居然明白我接觸這事的初衷?
實不相瞞,在知道袁老太太打錢時,我之所以會讓溫雪把打錢的事告訴我,是想著既然碰到了,倒不如替袁老太太解決這事。
這倒不是因為我好心,而是被生活給逼的。
說白了,我現在沒錢,急需賺錢。
我嗯了一聲,就對溫雪說:“放心,我心裡有數。”
那溫雪也沒再說什麽,緩緩朝外邊走了過去。
待溫雪離開後,最先開口的是陳沐,她對我說:“你叫陳九是吧?”
我嗯了一聲,說:“是!”
她又說:“袁老太太讓我問你,是否真有本事幫她。”
我稍微想了想,這個還真不好說,主要是不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不過,想到我入行當抬棺匠有些年頭了,或多或少有些本事,就說:“應該可以吧!”
說罷,我把我以前乾的工作說了出來,又讓陳沐給那袁老太太翻譯。
令我詫異的是,陳沐聽完我的話,壓根沒給袁老太太翻譯,而是對我說:“袁老太太已經看出你的職業,她老人家讓我轉告你,想要乾好這個活,得有過人的膽量跟本事。”
說最後一句話時,那陳沐看似很淡然,實則,我卻發現她腳下不停打顫。
要是沒猜錯,應該是袁老太太把家裡停屍的事告訴她了。
我深呼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緩一些,笑道:“放心,既然敢吃這陰陽飯,自然有那個本事。”
這話一出,那陳沐立馬翻譯過去了。
袁老太太眉頭一皺,緊緊地盯著我,說了幾句粵語。
陳沐翻譯,“袁老太太讓我問你,拜了幾座山頭,行了哪座山,看了哪個仙體。 ”
我一聽,內心只有一個想法,這袁老太太不簡單。
原因在於,她說的這句話,居然是我們抬棺匠的內行話,叫素問。
一般我們抬棺匠遇到同行人時,都問拜了幾座山頭,行了哪座山,看了哪個仙體,這話的真正意思是,你入行幾年了,屬於哪個廟,拜的又是哪個神仙。
說實話,我在鄉下當抬棺匠那會,很少遇到有人這樣問,畢竟,都是一些熟人,哪裡需要問這些,久而久之,這些東西也漸漸忘了。
饒是高佬、老王等人,估摸著都忘得差不多了。
而我之所以記著,是因為我這人思想頑固,對一些禮儀什麽的,比較上心。
正因為這個,我才記了下來。
當下,我整了整衣服,又用手捋了捋頭髮,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比較整齊,然後朝袁老太太看了一眼,緩緩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