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兀的場景,令我整個人有點懵了,隻覺得大腦一麻,四肢不由自主地抖動起來,豆大的汗滴簌簌而下。
緊接著,眼前的場景刷的一下消失了,逐漸恢復正常。
抬眼望去,袁青田等人正圍著金棺,邊上不少人提著手電筒盯著棺材,將整口棺材照的亮堂堂的,照的有些晃眼。
預感!
預感!
絕對是預感!
我剛才所看到的一切絕對是預感。
等等,這種預感在我身上曾出現過幾次,每一次沒過多久,這種預感都得到證實了。
換而言之,也就是說,我剛才所看到的情況,很有可能會發生。
一想到這個,我下意識退了一步。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我剛才看到的全是血,怎麽可能會發生這種情況。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死勁晃了晃腦袋,然後揉了揉眼睛,再次抬眼朝那邊看了過去。
跟先前看到的情況一模一樣,至於鮮血,完全不見了。
那袁正華好似發現我情況不對,連忙湊了過來,輕聲問我:“九哥,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我扭過頭,瞥了他一眼,由於我正抬著袁老太太的屍體,也不好說話,便搖了搖頭,意思是讓他別問。
那袁正華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我意思,也沒再問。
隨後,我們一行人抬著袁老太太的屍體,按照走三停的方式,朝前走了過去。
不到片刻時間,我們一行人便出現在袁青田旁邊。
憑心而言,我特想看看那金棺是什麽情況,但,考慮到先前的預感,我沒敢多看,僅僅是瞥了一眼,便領著鄭西關等人,朝側邊走了過去。
“小九!”那袁青田陡然開口,喊了我一聲。
正好我走了三步,停了下來,也沒回到,那袁青田再次開口道:“能幫忙來看下,這事著實讓我為難了。”
說實話,我想幫他,不為別的,就衝他對抬棺匠那份執著。
但,現在情況特殊,我壓根不能說話,更不能分心。
所以,我搖了搖頭,也沒說話,繼續抬著袁老太太的屍體朝前走。
那袁青田見我沒反應,表情有些疑惑,不過,也沒再說話。
很快,我們一行人抬著袁老太太的屍體走進村子。
在進村時,我留意了一下這村子,從外觀來說,跟我們那邊沒啥差別,不過,不得不說,這邊的房子好似比我們那邊要好一些,整個村子清一色的紅磚房子,其中有一部分房子外牆弄得不錯,有極小的一部分房子,僅僅是幾塊紅磚,也沒裝潢啥的。
而在村子後邊則是一條河,河道不寬,約莫一米二三的樣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起折褶銀光。
這讓我眉頭皺了起來,奇怪了,一般河道都是村子前邊或側邊才對啊,怎麽會出現後邊,這不對勁啊。
一般村子在建立之初,都會選擇風水頗好的地方,絕對不會選這種地方啊。
要知道風水上面有句話是這樣說的,村後有河,錢財如水,流失殆盡,損錢沒權。
正因為這一說法,一般村子在建立時,都會忌諱這種地方。
這個村子倒好,居然建在河道前邊了。
見鬼了。
按說農村的人,一般都懂一些風水常識,絕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啊!
我在原地打量了一會兒,強壓心頭的疑惑,腳下緩緩朝村內走了過去。
由於袁老太太仙逝時在廣州,並沒有在家鄉,所以,她老人家的屍體不能入這邊的堂屋,也正是考慮到這點,我們一行人沒敢把她老人家的屍體放進堂屋,而是選擇放在堂屋前邊的一塊坪地。
我們這邊剛將袁老太太的屍體放下,我還沒來得及松口氣,那袁正華就湊了過來,他說:“九哥,怎麽不把我奶奶的遺體弄到堂屋啊!”
我笑了笑,就告訴他,不能入堂屋。
那袁正華好似也知道這一習俗,就說:“九哥,盡管抬進堂屋就行了,這個村子不少人都受了我們家的恩惠,他們應該不會說什麽。”
我瞥了他,皺眉道:“恩惠歸恩惠,規矩是規矩,不能因為有了恩惠就忘了規矩。”
說完,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繼續道:“記住,倘若以後真做了我徒弟,你要做的第一個就是守好規矩,沒規矩不成方圓,更不能因為一些外在因素兒破壞規矩。”
那袁正華一見我表情不對,支支吾吾了一句,說:“我…我…我知道了,可,我…我…我父母是個愛面子的人,雖說我家沒啥錢,但這些年以來,我父母一直在村內扮有錢人,所以,我…我…我擔心他們回來後,不會…同意。”
我稍微想了想,他說的這種情況,我倒是遇到過,說白了,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這讓我有些為難,但現在他父母還沒回來,我也管不上那麽多,再者說,那袁青田還在等著我勒。
當下,我也沒再說什麽,先是讓袁正華去村內找些白布過來,後是讓他去借一些帳篷之類的東西,畢竟,如今把屍體搗鼓回來,總得搭建個靈堂出來。
不然, 就把屍體擺在坪地,太不合適了。
那袁正華一聽,就問我:“九哥,你打算什麽時候給我奶奶入殮?”
我掐指算了算,今天晚上肯定不行,一來屍體剛抬回來,得讓她散發一些渾濁之氣,二來,眼瞧就要天亮了,不適合入殮。
我把這兩個原因對那袁正華說了出來。
他聽後,啥話也沒說,便轉身朝左邊走了過去,估摸著是去借東西了,值得一提的是,那袁正華也不曉得怎麽回事,他臉色好似有些不對勁。
不過,我也沒多想。
待他離開後,我將鄭西關、白胖子等人叫了過來,大致上跟他們說了一下規矩,一是告訴他們,等會幫忙搭建個靈堂,二是告訴他們,等袁正華拿來白布後,每個人手臂上必須綁上一條長寬四十五公分的白布,以此表示對死者的尊重。
那鄭西關等人估摸著是徹底信了我,也沒說啥,僅僅是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