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棺材內靜靜地躺著一名約摸四十五歲左右女人,那女人面若嫣紅、一襲長發垂直於要腰間,上身是一襲百褶裙,裙邊繡著一朵朵鮮血欲滴的玫瑰,令其整個人看上去宛如活人一般,特別是那雙明亮的眼眸,微微睜開,若不仔細看,很容易令人產生一種誤會,這人是活人。
令人惋惜的是,這女人四肢盡失,有得只是一具軀體。
一看到這女人,我腦子的第一想法是喬伊絲,主要是因為這女人長相跟喬伊絲的長相有著七分相像,甚至可以說,這女人現在的模樣就是喬伊絲以後的模樣。
當下,我盯著那女人看了好長一會兒時間,腦子浮現一個人,聽顏君山說,喬伊絲的母親喬秀兒是人棍,再加上這一張相似的臉。
這女人的身份呼之欲出,真正的喬秀兒。
只是,這不符合邏輯啊,聽那吳老說,顏君山是跟喬秀兒在萬名塔相識的,也在萬名塔住過一段時間,而後來那顏君山也說了,此時的喬秀兒應該在萬名塔附近才對。
當初在知道這事後,我一直在納悶,如果喬秀兒真在萬名塔附近,為什麽喬婆婆仙逝時,她會不出來?
而現在答案很簡單,喬秀兒不在萬名塔附近,而是在這棺材內。
倘若一切如我猜測的那般,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喬秀兒的屍身會保持的如此完整?特別是那張臉,跟活人毫無差別。
要知道一般屍體葬入墓穴,不出七天便會開始腐爛,可這屍體哪有腐爛的痕跡。
而邊上那些人之所以會驚呼,估摸著就是看到這張臉保存的太好了,畢竟馬王堆出土的濕屍也僅僅是外形完整,內髒俱全,肌體豐滿,尚有彈性。
與喬秀兒的屍體相比,那濕屍顯然不是在同一個檔次。
就在這時,那顏瑾走了過來,問我:“陳九,看你臉色不對,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我也沒隱瞞她,就告訴她:“這屍體是我一朋友的母親。”
“誰?”她連忙問。
我說:“喬秀兒。”
這話一出,那顏瑾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問我:“你確定是她?”
我一聽,疑惑地望著她,立馬明白過來,這喬秀兒跟顏君山有過一段感情,而顏君山又是她父親,說穿了,喬秀兒在顏瑾眼裡是小三的存在。
這讓我恨不得煽自己幾個耳光,瑪德,早就該想到這一點,不應該對她說才對。
不過,很快我也釋然了,就算我不對她說,以顏瑾警察的身份,想要查清這屍體的身份也是輕易而舉的事。
當下,我尷尬的笑了笑,說:“顏瑾姑娘,當前應該盡快查清另外兩口棺材內躺的是誰,這才是重中之重,至於你家的那些瑣事,容後再考慮吧,你覺得呢?”
她聽我這麽一說,抬頭瞥了我一眼,也不再說話。
見此,我松出一口氣,腳下朝第二口棺材走了過去,低頭一看,這口棺材內並沒有什麽屍體,只有兩條長長的棍狀東西,用一條紅絲綢裹起來的。
我微微彎腰,伸手朝那紅絲綢摸了過去,入手一絲絲寒意傳了過來,這讓我眉頭皺了起來,緩緩掀開那絲綢。
瞬間,我背後一涼,瞳孔瞬間放大,不可思議地盯著棺材內,這棺材裡居然放著一對玉臂,那玉璧纖長而細,沒有絲毫贅肉,指甲上塗著厚厚的黑色指甲油。
這什麽情況?
一口棺材,隻裝一對手臂?
微微愣神,我深呼一口氣,用力摁了摁那手臂,有彈性,宛如活人手臂一般。
按照我的想法是拿刀子隔開肌膚,想看看裡面是否有鮮血。
但那顏瑾在邊上說,說是她想到了一件事。
我問她什麽事,她沉著臉沒說話,徑直朝第三口棺材走了過去,跟第二口棺材如出一轍,這口棺材也是紅絲綢,掀開紅絲綢,裡面一對。
這讓我聯想到第一口棺材,立馬明白顏瑾先前要說的事。
對,肯定是這樣。
當下,我朝顏瑾看了過去,問她:“你意思是,有人想讓喬秀兒像正常人一樣復活?”
“對!”她點點頭,雙眼朝木梯子那邊看了過去,嘴裡碎碎念的一大段話,我聽的不是很清楚,隱約能聽出她意思,大致上是,顏君山這輩子這輩子有過三個女人,一個是顏瑜的母親,一個是顏瑾的母親,還有一個便是喬秀兒。
在這三個女人當中,顏君山最愛的應該是喬秀兒,而這次所謂的下墓,看似顏瑜掌控大局,顏君山跟吳老上當受騙,實則恐怕真正的贏家是顏君山才對,而上當受騙的估計只有吳老一人。
就我猜測而言,那顏瑜對我說過,這三口棺材只有一具屍體,要是沒猜錯,她說的那具屍體應該是明朝那個落魄皇帝,而現在躺在裡面的居然是喬秀兒。
換而言之,有人偷偷摸摸的把那皇帝的遺體換了出去,又將喬秀兒的遺體放入這三口棺材內。
能乾這種狸貓換太子的事,估計只有顏君山了。
想通這些,我特麽真心服了顏家這一大家子人,顏瑜跟顏君山不合,明爭暗鬥,顏瑾則時時刻刻想置這父女倆於死地,還有那個蝮蛇,說是顏君山的兒子。
雖說不清楚那蝮蛇的事,不過,想必那人也好不到哪去。
這讓我不由深歎一口氣,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話用在顏家當真是再合適不過。
不過,另一個問題又出現了,那顏君山認識喬秀兒時,喬秀兒已經是人棍了,這手臂跟雙腿是哪來的?
還有就是把屍體分成三份裝進棺材就能令人復活?
還是說,‘說墳說墳說了就有魂’這話是真的?
一時之間,我根本分不清顏家人哪句話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這讓我看向顏瑾的眼神也變得有了懷疑,自從顏瑜死後,我對這顏瑾的話毫無保留的信任,可看到這棺材內的屍體後,我立馬她產生了懷疑,再聯想到那些所謂道士的異樣,我對這顏瑾的話可以說是,連標點符號都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