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余老板在我身上盯了很久,緩緩開口,說:“若是我三位太太繼續待在東興鎮,會不會影響到喪事?”
我想了一會兒,說:“按照我們這邊的風俗,可能會出現問題吧!畢竟一夫四妻,於禮不合。【最新章節訪問:{比奇中文網www.biqi.me}】而喪事重視的就是一個‘禮‘字。為了以防萬一,我希望余老板能讓那三位貴太太,在喪事期間不要出現在東興鎮。當然,這只是我的一個意見,決定權在你。”
“行,我考慮一下!”余老板點了點頭。
我們抬步朝醫院走去。路上,我們倆聊了一下喪事,他提到全鎮掛白,問我有啥意見?
我沉默不言,雖說我們鎮上才一百多戶,在經濟上比其它鎮子也要落後。可對於掛白這種事情,還是比較忌諱。
當然,每家每戶給五千,也不是沒人願意。相反,我認為大多數人都會同意,只是掛一面白布,就能撈五千,這種好事,沒幾個人會拒絕。在重金的誘惑下,所謂的喪事禮儀,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我問他,“為什麽要全鎮掛白?”
他說:“母親大人生前喜歡熱鬧,我想讓她老人家走的熱熱鬧鬧,作為子女,喪事就應該大辦特辦,畢竟,這是母親大人在陽間的最後一次。”
我詫異的瞥了一眼他,只是因為老人家喜歡熱鬧,便能耗如此巨資為母親辦一場喪事,這余老板是個少有的孝子。我點了點頭,說:“我盡全力替你辦好這場喪事。”
我們一邊走著,一邊聊著,不知不覺走到醫院,剛進病房門口,老人家的乾兒乾女站在一旁聊天,見我們進去後,打了一聲招呼,繼續自顧自的聊天。
我走到死者身旁,在她身上打量一眼,很安詳,便讓余老板找來死者生前的衣物,扯下一塊布做屍巾,然後讓余老板替死者抹屍。
他啥話也沒說,提著水壺在病床上替死者擦拭遺體,大概擦了三十分鍾,又替死者換上壽衣壽褲以及壽鞋。
讓我奇怪的是,他給死者穿的壽衣褲,並不是我們這邊的壽衣,而是那種深藍色的壽衣,衣袖、兩肩、衣角、褲腿以及鞋邊都用金線縫了一圈。
我有些疑惑的問他,為什麽要穿這種壽衣。他說,普通壽衣有些寒酸,穿著帶金線的壽衣,讓老人家在陰間過的好些。
聽完他的話,我也沒想那麽多,各地方的喪事風俗有些不一樣,指不定香港老人家仙逝就是穿這種衣服。
替死者穿好衣物後,余老板用一床金絲綿被將死者的遺體完全掩蓋,再把金絲綿被的被角扎在死者身下。
這過程看的我有些怎舌,心頭有些疑惑,余老板怎麽對抹屍這麽了解?他給我的解釋是,他父親仙逝的時候,他見人這樣弄過,所以,對這方面的事情也算有些經驗。
真的是這樣嗎?
我腦中閃過這個念頭,沒再研究下去,就對他說:“現在是夜間,不適合入殮,暫時讓老人家的遺體在醫院停一晚上,明天一大清早再入殮,這期間不要斷了老人家的香火以及黃紙。”
他點了點頭,說:“好,那今晚我們還需要做什麽?”
“不需要,守在老人家的遺體旁邊就好!”說完,我跟他打了一聲招呼,便離開病房,明天需要很多人手來幫忙,打算開始請人。
我一邊朝醫院外走去,一邊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一道靚麗的身影出現在我面前,是余老板的大女兒。
她伸手做了一個握手的動作,說:“你好,我叫余倩,有些事情想請教你。”她的聲音很好聽。
“你好,陳九,不知道有何事?”我象征性的跟她握了握手。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請隨我到旅館詳談!”說完,她轉身朝醫院外走去。
我哭笑不得,這女人好似在命令我一般,絲毫不給我拒絕的機會,無奈之下,便跟著她的腳步走了過去。
來到旅館,我考慮到自己晚上沒地方落腳,先給自己開了一間房,隨後去了她的房間。
我們鎮子的旅館簡陋的很,說白點就是一張床,幾張桌椅,一台電視機。經過余倩的一番精心裝扮,這房間的檔次高了幾分,有股淡淡的清香味。
她給我倒了一杯咖啡,咖啡的包裝袋上全是英文,我不認識,想必檔次很高。
我接過咖啡,在茶幾前坐了下去,喝了一小口,味道還不錯,不愧是洋貨,忍不住在那咖啡的包裝袋上瞧了一眼。
這時,她走到我對面,順來一條凳子,開門見山的說:“我希望這場喪事,你一定要用心作法事,讓祖母老人家走的安安心心,其次才是辦得熱熱鬧鬧,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的意思是?以喪事順利為主?”我放下咖啡,疑惑的問她。
她點了點頭。
“這是余老板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我問。
“這是我個人的意思。”說著,她站起身朝我彎了彎腰,“我代表我母親以及我小弟三人,懇請你一定要將祖母的喪事辦順利。”
聽完她這話,我有些愣了,余老板等人要求將這場喪事辦熱鬧, 而眼前這女人卻要求以順利為主,這其中是不是有啥貓膩?
就跟她說,“將喪事辦得熱熱鬧鬧,就是為了讓喪事順順利利進行下去,這兩者並不衝突啊!”
“不,順利是一回事,熱鬧又是另外一回事,我隻想讓你給句準話,能不能順順利利做好喪事,讓祖母熱熱鬧鬧走完陽間最後一程。”
我點了點頭,說::“我既然接下這場喪事,自然會盡全力而為,我要對死者負責,對主家負責,這一點無需你操心。”
“嗯!”她再次朝我彎了彎腰,說:“謝謝你!”
我沒再跟她說什麽,抬步朝房外走去,臨出門的時候,我停下腳步,扭過身,問她:“冒昧的問一下,你母親跟你小弟是誰?”
“請水的時候,跟你說話的那婦人是我母親,我小弟是最小的那個,其他弟弟妹妹全是二媽、三媽、四媽的子女。”她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