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當我緩緩睜開眼睛,就發現那股虛弱無力的感覺已經消失,不過,身子仍舊隱約有些疼痛,雙眼看東西特別模糊,就連聽力方面也好像出現問題。
我死勁揉了揉眼睛,定晴看去,就發現我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窗外射進幾絲柔和的陽光,照在身上,有股說不出來的舒服。我支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這房間不算很大,約摸二十平方米左右,房內的裝飾算不上豪華,只有幾樣簡單的裝飾。
“你醒了”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
我尋聲看去,就看到郎高坐在不遠處,手頭上掐著一支香煙。
我點了點頭,問道:“你這是哪?”
“石家!”那郎高站起身,朝我這邊走了過來,又給我遞了一根煙,說:“陳九啊陳九,你知不知道你昏了多久?”
“多久?”我接過他遞過來的煙,詫異的問了一句。
“三天!”他替我將香煙點燃,繼續道:“這三天時間發生過一些事,我有必要跟你說聲。”
我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煙,重重地敲了敲腦袋一下,也沒說話,就示意他繼續將。
他歎了一口氣開口道,“昨天派出所那些警察來過,說是讓你給他們一個交待,最後被喬姑娘以你身子抱恙,推脫了。另外,喬婆婆今天出殯,還有蘇家的三口棺材也是今天出殯。”
說著,他好像想起什麽有趣的事,在我邊上坐了下來,“陳九,你猜下他們的墓穴在哪?”
“哪?”我怪異的看了他一眼,這郎高沒問題吧,怎麽會跟小姑娘一樣玩起猜謎的遊戲了?”
他嘿嘿一笑,“他們的墓穴都在蘇姑娘附近,用他們的話來說,那地方是塊寶地,以後萬名塔的墳場可能會遷到蘇姑娘墳墓附近,就連一些已經下葬幾十年的村民,都吵著要將自己長輩的墳墓遷到那片地頭去。”
聽著他的話,我苦笑一聲,就說:“無論哪個地方,後人都希望自己祖先能葬在風水寶地上,這也是人之常情。”
他點了點頭,說了一聲是啊,又繼續抽了幾口煙,一臉憂鬱的樣子。
看到他這副表情,我就問他:“是不是遇到啥事了?”
他想了一下,罷了罷手,說:“沒啥,只是一些私事,你先養好身子,過幾天時間再去派出所自首。”
“到底遇到啥事了?”我瞥了他一眼,沉聲問道。
他再次罷了罷手,“真沒啥事,你安心養好身子就行了,對了,這是喬姑娘給你的幼蠱,說是對你身子有好處,讓你吃飯時,放在碗裡。”
說這,他掏出一個竹筒遞了過來,那竹筒約摸半個拳頭大,竹筒渾身泛黃,最上面的位置有一塊紅色絲綢蓋在那。
我接過竹筒看了看,這竹筒有股濃鬱的香氣,掀開絲綢看了看,裡面裝了一些像蠶蛹的東西,看上去特別惡心。
我本來想將那東西還回去,不過,想到萬名塔這邊以蠱為主,這東西應該對身子有好處,也就壓下心中的念頭,將竹筒收了起來,再次問郎高:“你到底遇到啥事了?”
他還是那副表情,死勁晃了晃腦袋,一個勁地抽煙,就是不說話。
這讓我有些急了,就說:“五筒,咱倆一起辦過幾次喪事,雖說算不上兄弟,但是好歹還算朋友吧?有啥事盡管說出來,能幫的,我會盡力而為。”
他想了一下,在我身上盯了一會兒,緩緩開口道:“陳九,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嗯?”我點了點頭,“直說。”
“事情是這樣的,我在警校有個同學,因為家庭的緣故,在萬名塔這邊犯了事,現在被關押在這邊的監獄,我的身份你也知道,不方便去探監,我想拜托你自首後,替我問問那人,他到底犯了什麽事,是不是被人陷害,若是被人陷害,我想…替他報仇,若是他心思歪了,你替我狠狠地揍他一頓。”
我愣了一下,就問他:“那人叫什麽名字?”
“何耀光!”說這話的時候,郎高的聲音特別淡,淡到聽不出他的情緒。
我點了點頭,又問他:“你怎麽那麽確定我自首後會跟他關在同一個監獄?”
他解釋道:“這幾天我查過資料,鳳凰城這邊只有一所監獄,你必定會被送到那所監獄,除非姚萬苗腦抽的將你遣送回衡陽。”
我嗯了一聲,他說的倒是挺有道理,就衝他點了點頭,說:“只要待在一個監獄,我一定幫你問問那何耀光。”
他朝我說了一聲謝謝,沒再說話,而是一個勁地抽煙,一根接一根,看的我不由乍舌,以前我認為我抽煙挺狠了,但是,跟這郎高一比,我發現我簡直是小菜了。
那郎高一連抽了七八根煙,忽然開口道:“對了,陳九,蘇姑娘的喪事,一共接了禮金,6748塊錢,還有那陳天男,他前天就回衡陽了,他留了一張紙條,說是,他媳婦催著他回衡陽,沒辦法留下來跟你一起辦喪事了,讓你以後遇到喪事別那麽玩命,實在混不下去,就去衡陽找他。”
說著,他掏出一部手機,繼續道:“這是他給你買的新手機,裡面裝了一張衡陽的電話卡,讓你得空時,給他打電話。”
我接過手機看了看,是最新的諾基亞6060,翻蓋的那種,翻開蓋子隨意的看了一下,就發現電話薄存了兩個電話號碼,一個陳天男的號碼,一個是郭胖子的電話號碼。
我先給陳天男打了一個電話, 隻響了幾下,立馬被接通,正準備說話,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女聲,那聲音彪悍的很,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我不知道怎麽回答,她說:“你就是陳九吧?以後別找我老公去抬什麽破棺材,讓他好好的當正常人行麽?”
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回答她的話,隻好乾笑兩聲說,“你是弟媳吧?天男他有自己的想法,你…”
不待我話說完,那聲音冷笑幾聲,就說:“陳九,我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手段,騙取我老公的信任,今天,我隻跟你說一句話,人分三六九等,你屬於下九等,而我老公是上流社會的人,你們身份差別不大,不適應經常在一起,還希望你有自知之明。對了,他這次帶走的現金,聽說讓你給花了,就連他最愛的耳墜也當了,我希望你盡快還清這筆錢,我們家的錢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而是辛辛苦苦賺回來的血汗錢。”
“弟媳,我…”聽著她的話,我懵圈了。
“別叫弟媳,我受不起這個稱呼,只希望你快點將錢還清,別逼我采取法律手段。”那聲音說完這話,‘啪’的一聲將電話掛斷。